镇国将军府,前厅。
镇国大将军沉阔,正满面红光地请前来观礼的文武百官。
沉阔一生戎马,忠君爱国,如今女儿即将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沈家摄皇恩浩荡,荣耀至极。
“吉时快到了吧?”沉阔瞥了一眼天色。
“父亲。”
那清冷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坦坦荡荡,脸上的笑容僵住。
只见沈玉微,身披一件素白常服,青丝被粗暴地剪断,长短不齐地披在肩上。她脸部未施粉黛,一步从后堂走出,那双往日里只有柔情蜜意的眼眸,瞬间竟透着令人心惊的寒意。
满堂宾客,瞬间鸦雀无声。
“微儿!”沉阔又惊又怒,“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换上嫁衣!”
“父亲。”沈玉微站定,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凸显沈玉身上,“女儿不嫁。”
“胡闹!”沉阔气得发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沈玉微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我沈玉微,今日,不嫁太子萧珏。”
“你疯了!”
就在东南,府外传来喜乐之声,声势浩大。
“太子殿下迎亲队伍到——”
所有者的心都提到了光滑的子眼。
沉阔急得满头大汗:“逆女!来人,把小姐给我绑回房间!”
几个家丁刚要上前,沈玉微猛地从袖子中抽出一张金簪,抵住自己的礼物。
“谁敢上前一步,我立刻死在这里。”她冷冷道,“父亲,你若还认我这个女儿,就按我说的做。”
“你!”沉阔气血上涌。
“大将军,这……”旅客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将军,太子殿下已经到府门外了!”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沈玉微看着她的父亲,这个前世为了愚忠,睁着眼睛看着沈家军被瓦解,最后惨死在萧珏刀下的男人身上。
她心中刺痛,但语气依然强硬:“父亲,你信不信女儿,今日若嫁,不出三年,镇国将军府,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一派胡言!”沉阔怒喝。
“是不是胡言,父亲很快便知。”沈玉微逼视着他,“今日,你若护我,沈家尚有逼一线生机。你若我,我沈玉微,便以发代首,血溅当场!”
她手腕用力,金簪刺破了娇嫩的肌肤,渗出了一点血红。
瞳孔骤缩。
他这个女儿,他太了解了。被捧在手心,柔顺乖巧,何时有过这等决绝之色?
那不是在开玩笑。
“将军!太子殿下在门外等急了!”
沉阔牙关紧咬,看着女儿中的绝绝。
“巴!”他猛地一跺脚,虎目含泪,“我沉阔征战一生,顾不护不住自己的女儿吗!”
他转身,大步走向府门,声如洪钟:“传我将令!升沈家帅旗!关闭府门!今日,将军府,闭门谢客!”
满座皆惊!
……
将军府外,太子萧珏一身大红喜服,当下骑在骏,本是意气风发。
可他等了足足一刻钟,将军的大门非但没有开,反而从里面传来了沉重的门栓落锁声。
紧接着,那面只在出征时才会升起的“沉”字帅旗,在将军府的最高处,迎风招展。
萧珏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怎么回事?”
“殿下,沉将军他……他闭门不复活!”
“放肆!”萧珏怒不可遏制。
“太子殿下,”一个温婉的声音从萧珏兄弟的轿中传来,柳清妍掀开帘子,故作担忧道,“表姐是不是身体不健全?要不,清妍进来看看?”
萧珏瞥了她一眼。柳清妍是沈玉微的堂妹,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更是沈玉微的“闺中密友”。
“不一定。”萧珏翻身下马,走到朱红大门前,叩拜优先门,“岳父大人,吉时到了,萧珏已来到迎亲,还请开门。”
里面一片死寂。
萧珏的耐心锻炼:“沉阔!你敢抗争目标不成!”
“吱呀——”
大门开了一条缝。
走出来的,不是沉阔,而是沈玉微。
她依旧是那身素衣,短发凌乱。
“沈玉微!”萧珏的怒火在看到她的瞬间达到了顶峰,“你这副打扮,是何用意!”
“太子殿下。”沈玉微屈膝行了一礼,姿势标准,语气却疏离,“沈玉微自知福薄,配不上太子殿下。这门亲事,似作罢。”
萧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平日里对他言听计从,爱他入骨的女人,竟然在当日成婚,当着全京城百姓的面,拒婚?
“你再说一遍?”他咬牙切齿。
“我说,”沈玉微抬头,直视着他,眼中再无痴迷,只有一片冰寒,“我不嫁你。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