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在奶奶冰冷的手背上。奶奶是我们这一带最有名的扎纸匠。这间小小的“陈记纸扎铺”,开了怕是有五六十年了。红白喜事,都离不开她的手艺。谁家老人走了,要扎一套车马轿夫,金山银山,童男童女,送他风风光光地上路。那些纸人,经奶奶的手一捯饬,身段、衣饰,无不惟妙惟肖,就是脸上空白一片,没有五官,尤其没有眼睛。小时候我问过她,为什么纸人都不画眼睛。奶奶当时脸色就变了,放下手里的篾刀,严肃地告诉我:“眼睛是魂窗户,画上了,孤魂野鬼就容易附上去,那纸人就不再是死物,会变成害人的东西。这是祖师爷传下的铁律,破了规矩,要遭报应的。”她说这话时,眼神里的恐惧不像是装的。但这些年,我在外面上学,接受了那么多年的唯物主义教育,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早就敬而远之了。要不是奶奶突然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