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妃那日帝王赐我和离契》是作者沈凝脂的经典作品之一,主要讲述沈凝脂萧彻的故事,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 1章华殿的鎏金铜炉里,燃着西域进贡的龙涎香,烟丝拧着细弱的劲儿往上飘,缠在梁上垂落的明黄流苏上,连带着满殿的红绸都浸了暖融融的香气。沈凝脂跪在冰凉的白玉阶下,繁复的贵妃礼服压得她肩背发沉 —— 十二幅的
1章华殿的鎏金铜炉里,燃着西域进贡的龙涎香,烟丝拧着细弱的劲儿往上飘,
缠在梁上垂落的明黄流苏上,连带着满殿的红绸都浸了暖融融的香气。
沈凝脂跪在冰凉的白玉阶下,
繁复的贵妃礼服压得她肩背发沉 —— 十二幅的裙摆拖在地上,绣着的百鸟朝凤纹样,
每一根金线都要耗尽绣娘半月的心思,此刻却像无数根细针,扎得她指尖发颤。她垂着眼,
能看见身前铺开的裙摆上,金线绣成的凤凰眼尾,正对着龙椅的方向。上一世,
也是在这个位置,礼官尖利的声音念完封妃诏书,萧彻走下台阶,
亲手将嵌着东珠的凤钗***她的发髻里。那时她以为,这金钗是荣宠的开端,
是她沈家女儿嫁入帝王家的体面,却没料到,三年后,这金钗会被他亲手拔下,
连同她的头发一起,扔在沾着毒酒的地面上。
“陛下驾到 ——”殿外传来太监拉长的唱喏声,沈凝脂跟着百官一起叩首,
额头抵在冰凉的玉阶上,能清晰地感受到砖石缝隙里的寒气。脚步声由远及近,
明***的衣角扫过她的裙摆,带着熟悉的龙涎香气息 —— 是萧彻。
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不是因为羞怯,而是因为恐惧。上一世临死前的画面,
像潮水般涌进脑海:阴冷的冷宫,桌上摆着的那杯琥珀色的毒酒,萧彻站在她面前,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凝脂,沈家通敌的证据确凿,朕不能留你。
”那时她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抓着他的龙袍哭着辩解,说沈家世代忠良,
说她从未私通外臣,可他只是轻轻推开她的手,转身离开时,连一个回眸都没有。直到后来,
她的兄长在流放途中被柳家的人害死,她才从暗卫口中得知,所谓的 “通敌证据”,
是柳皇后为了夺权伪造的,而萧彻,从头到尾都知道。“平身吧。”萧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带着帝王特有的威严,却又比上一世此时的语气,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沈凝脂缓缓起身,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龙椅上的男人 —— 他穿着十二章纹的龙袍,
墨发用玉冠束起,面容依旧是记忆中那般俊朗,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疲惫。
她忽然想起,上一世她临死前,萧彻曾在她耳边低语:“若有来生,朕定护你周全,
不再让你卷入纷争。” 那时她只当是他的愧疚之语,从未放在心上,可此刻看着他的眼神,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她心底升起 —— 萧彻,是不是也重生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就被她压了下去。不可能的,帝王坐拥天下,享尽荣华,怎么会像她一样,带着前世的记忆,
重新经历这一切?她定是因为太过恐惧,才生出这样的幻觉。“启禀陛下,吉时已到,
该宣读封妃诏书了。” 礼官捧着明黄的诏书,躬身请示。萧彻微微颔首,
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沈凝脂身上,眼神复杂难辨。礼官展开诏书,
尖利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氏凝脂,温婉贤淑,聪慧过人,
深得朕心。今册封为宸妃,赐居长乐宫,钦此 ——”按照上一世的流程,
接下来礼官会喊 “谢陛下恩典”,她会再次叩首,然后萧彻会走下台阶,为她戴上凤钗。
可这一次,不等礼官开口,萧彻却突然抬手,打断了仪式。“等等。”他的声音不大,
却让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带着疑惑。
沈凝脂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事情,正在偏离上一世的轨迹。
萧彻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明***的封皮,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只有三个字,用朱砂写就,
醒目得刺眼 —— 和离契。他将文书轻轻一抛,纸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落在沈凝脂面前的地面上。“凝脂,”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朕知你心性淡泊,不喜后宫纷扰。今日册妃,朕另有赏赐。这份和离契,你收好,
从此你我君臣相称,再无夫妻纠葛。”和离契?这三个字像惊雷一样,在沈凝脂耳边炸响。
她怔怔地看着地面上的文书,手指微微颤抖。上一世,她求了他无数次,
求他放沈家一条生路,求他给她一个体面,他都没有答应,可这一世,
在她即将被册封为妃的时候,他竟然主动赐给她和离契?殿内的百官也炸开了锅,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陛下这是怎么了?”“宸妃娘娘刚要册封,怎么就赐和离契了?
”“难道是沈氏犯了什么错?”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沈凝脂的心上,
可她却忽然冷静下来。她想起上一世萧彻临死前的那句话,想起他此刻眼底的复杂,
那个荒谬的念头再次浮现 —— 萧彻一定是重生了。他知道上一世她的结局,
知道沈家的悲剧,所以这一世,他想提前斩断与她的牵扯,让她远离后宫的纷争,
远离柳家的陷害,以此来弥补上一世的愧疚。可是,他凭什么觉得,一份和离契,
就能弥补他上一世的过错?凭什么觉得,她会稀罕这样的 “恩典”?沈凝脂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中翻涌的恨意和委屈,缓缓俯身,捡起地上的和离契。文书的纸张很薄,却沉甸甸的,
仿佛压着她两世的命运。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龙椅上的萧彻,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谢陛下成全,臣妾…… 不,民女沈凝脂,谢陛下恩典。
”“民女” 两个字,像一根刺,扎进萧彻的心里。他看着沈凝脂平静的面容,
没有上一世的哭闹,没有质问,甚至没有一丝不舍,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他以为,
他这样做是为了她好,可看着她此刻的样子,他却不确定了。沈凝脂捧着和离契,
再次叩首:“陛下恩典,民女铭记在心。如今册封已罢,民女恳请陛下恩准,即刻出宫,
回归故里。”她不想再留在这皇宫里,不想再与萧彻有任何牵扯。上一世的痛苦,
她已经受够了,这一世,她只想带着沈家,远离京城的纷争,好好活下去。
萧彻看着她决绝的眼神,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微微颔首:“准了。
朕会让人送你出宫,沈家之事,朕也会妥善处置,你不必担心。”沈凝脂没有再说话,
只是再次叩首,然后起身,转身向殿外走去。十二幅的裙摆拖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像是在为她两世的宫廷生涯,画上一个潦草的句号。走出章华殿的那一刻,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她的身上,带着一丝暖意。沈凝脂微微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萧彻,这一世,我不会再任人摆布,沈家的命运,我会亲手守护。
至于你,我们之间的账,还没完呢。2宫道上的青石板***光晒得发烫,
沈凝脂提着裙摆往前走,十二幅的贵妃礼服此刻成了累赘,每走一步都要费些力气。
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太监是萧彻派来 “送她出宫” 的,却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
眼神里藏着几分探究 —— 想来是得了旨意,要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沈凝脂没心思理会这些,她满脑子都在想沈家的处境。上一世这个时候,
柳家已经借着新后柳氏的势头,开始暗中打压沈家:父亲在朝堂上被柳家党羽处处刁难,
兄长奉命押送粮草却被诬陷 “延误军机”,若不是她当时刚封宸妃,在萧彻面前求了情,
兄长恐怕早已被打入大牢。可这一世,她提前得了和离契,没了 “宸妃” 的身份做庇护,
柳家定然会更快动手。她必须尽快出宫,找到父亲和兄长,提醒他们早做防备。“沈姑娘,
前面是长乐宫的岔路,您要不要先回宫里收拾些私物?” 走在左边的小太监忽然开口,
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沈凝脂脚步一顿,长乐宫是上一世她被册封后住的宫殿,
里面确实放着她的一些衣物首饰,还有母亲临走前给她的那只玉镯 —— 那是母亲的陪嫁,
也是沈家的念想。她本想直接出宫,可想到那只玉镯,还是改了主意:“也好,
劳烦公公带路。”长乐宫离章华殿不远,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宫门虚掩着,
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宫女在庭院里扫地。看到沈凝脂过来,宫女们都愣住了,
手里的扫帚掉在地上也没察觉 —— 她们早上还听说自家主子要被册封为宸妃,
怎么这会子穿着贵妃礼服回来,身边跟着的却是 “送出宫” 的太监?“都愣着做什么?
还不快给沈姑娘开门!” 左边的小太监呵斥了一句,宫女们才慌忙上前,推开宫门。
沈凝脂走进庭院,目光扫过院子里的那棵海棠树 —— 上一世她住在这里时,每到春天,
满树的海棠花都会开得格外繁盛,萧彻还曾在花下陪她喝过一次茶。可如今再看这棵树,
枝桠光秃秃的,只有几片枯黄的叶子挂在上面,像极了她两世的命运。“沈姑娘,
您的私物都在寝殿里,小的们在外面候着您。” 小太监站在殿门口,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沈凝脂点点头,推门走进寝殿。寝殿里的陈设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紫檀木的梳妆台,
上面摆着她常用的胭脂水粉;拔步床的帐幔是月白色的,绣着缠枝莲纹样;墙角的博古架上,
放着萧彻之前赏给她的几件玉器 —— 只是这些东西,此刻在她眼里,都成了讽刺。
她走到梳妆台旁,打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紫檀木盒子,
盒子里正是母亲给她的那只玉镯。玉镯是暖白色的,上面刻着细小的缠枝纹,
摸起来温润光滑。沈凝脂拿起玉镯,套在手腕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 —— 这一世,
她不能再像上一世那样,把希望寄托在萧彻身上,她要靠自己保护好沈家。就在这时,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姐姐,听说你今日册封,
妹妹特意来给你道喜,怎么殿里连个人都没有?”沈凝脂的身体瞬间僵住 —— 这个声音,
她太熟悉了,是柳家的二小姐,柳嫣然,也是上一世陷害她兄长的元凶之一。上一世,
柳嫣然总是以 “探望” 为名,来长乐宫打探消息,还曾在她的汤药里下过慢性毒药,
若不是暗卫林舟及时发现,她恐怕早已性命不保。沈凝脂迅速将紫檀木盒子放回抽屉,
然后转身,看向殿门口。柳嫣然穿着一身粉色的宫装,头上插着一支嵌着珍珠的步摇,
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正款款走进来。看到沈凝脂身上的贵妃礼服,
柳嫣然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嫉妒,随即又被笑容掩盖:“姐姐,你今日真是太美了,
陛下能册封你为宸妃,真是你的福气。”沈凝脂没有接话,
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柳二小姐不在皇后宫里伺候,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柳嫣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沈凝脂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上一世的沈凝脂,
因为忌惮柳家的势力,对她一直客客气气,甚至有些讨好,可今日的沈凝脂,
眼神里满是疏离和冷漠,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姐姐这是什么话?
” 柳嫣然故作委屈地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妹妹只是担心姐姐,毕竟姐姐刚入宫不久,
宫里的规矩多,怕姐姐受委屈。对了,姐姐,我听说陛下今日在章华殿上,
给了你一份和离契,是不是真的?”沈凝脂心中一凛 —— 消息传得这么快?
看来柳家早就派人盯着章华殿的动静了。她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是,陛下恩典,
准我出宫。”柳嫣然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装作惋惜的样子:“姐姐,
你怎么能答应呢?宸妃之位何等尊贵,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再说,
你若是出宫了,沈家怎么办?伯父和兄长在朝堂上,可还需要姐姐在陛下身边为他们说话呢。
”沈凝脂看着柳嫣然虚伪的嘴脸,心里冷笑 —— 柳嫣然哪里是担心沈家,
她分明是想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失宠,若是自己失宠了,柳家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对沈家动手了。
“柳二小姐不必担心沈家,” 沈凝脂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沈家世代忠良,
不需要靠我在陛下身边说话。倒是柳二小姐,还是多关心关心皇后娘娘吧,
毕竟皇后娘娘刚入宫不久,宫里的人心复杂,可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柳嫣然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 沈凝脂这话,分明是在暗示她,
柳皇后在宫里的地位不稳。她想发作,可想到自己今日来的目的,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挤出一丝笑容:“姐姐说得是,妹妹知道了。既然姐姐要收拾私物,妹妹就不打扰了,
妹妹先回去了。”说完,柳嫣然转身就走,脚步比来时快了许多,
显然是被沈凝脂的话气到了。看着柳嫣然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沈凝脂的眼神冷了下来。
柳嫣然的出现,让她更加确定,柳家已经开始行动了。她必须尽快出宫,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她快速收拾好自己的私物,只装了一个小小的包袱 —— 里面除了母亲的玉镯,
就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碎银子。她走到殿门口,对候在外面的小太监说:“劳烦公公,
我们可以出宫了。”小太监点点头,转身领着沈凝脂往宫门走去。宫道上的日光依旧刺眼,
可沈凝脂的脚步却比来时坚定了许多。她知道,出宫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她要面对的,
是柳家的步步紧逼,是沈家的生死存亡。但这一次,她不会再退缩了。
3宫门口的朱漆大门还没完全敞开,沈凝脂就听见一阵熟悉的斥责声,尖锐得像淬了冰。
她脚步一顿,隔着半开的门缝看过去,只见父亲沈从安正被两个侍卫拦在门外,
官袍的下摆沾了些尘土,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连仪容都顾不上整理。“让开!我要见陛下!
我女儿刚被册封为宸妃,怎么会突然要出宫?定是你们这些奴才弄错了!
” 沈从安气得胡子都在抖,伸手就要推开侍卫,却被对方死死按住胳膊。
上一世父亲就是这样,得知她被赐毒酒的消息后,在宫门外跪了三天三夜,
最后被柳家的人以 “冲撞宫门” 为由,打断了腿,没多久就郁郁而终。
沈凝脂的心猛地一揪,快步走上前,喊了声:“父亲!”沈从安听到声音,猛地回头,
看到她穿着贵妃礼服、手里却提着个小包袱的模样,眼睛瞬间红了。他挣脱开侍卫的手,
几步冲到沈凝脂面前,抓起她的胳膊上下打量:“凝脂!你这是怎么了?
陛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那宸妃之位……”“父亲,” 沈凝脂打断他的话,
怕他在宫门口说出更多不合时宜的话,引来柳家的眼线,“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先出宫,
找个清静地方细说。”她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哟,
这不是沈大人吗?怎么,刚送女儿入宫做宸妃,转眼就来接人出宫,是觉得陛下的恩典不够,
还是沈家瞧不上这妃位啊?”沈凝脂回头,就看见柳家的二公子柳明轩,
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锦袍,摇着折扇,慢悠悠地从宫里走出来。他身后跟着几个家奴,
眼神轻蔑地扫过沈凝脂父女,显然是故意来挑衅的。上一世柳明轩就是这样,
仗着姐姐柳氏是皇后,在京城里横行霸道,沈家被抄家时,他还亲自带人去沈府,
抢走了母亲留下的所有首饰,甚至当众羞辱她的丫鬟。沈凝脂攥紧了藏在袖中的玉镯,
指节泛白,压下心中的恨意。沈从安也认出了柳明轩,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柳二公子,
我沈家的事,与你无关,还请你自重!”“自重?” 柳明轩嗤笑一声,
折扇 “啪” 地合上,指着沈凝脂,“沈大人怕是还不知道吧?你这女儿啊,
刚在章华殿上,就被陛下赐了和离契,如今可不是什么宸妃了,只是个弃妇而已!
沈家连个后宫的靠山都没了,以后在朝堂上,怕是不好过喽!”这话像一把尖刀,
扎在沈从安心上。他猛地看向沈凝脂,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解:“凝脂,他说的是真的?
陛下真的……”“是真的,父亲。” 沈凝脂点头,语气平静,“但这不是陛下的错,
是女儿自己请求出宫的。后宫纷争太多,女儿不想再卷入其中。”她故意把话说得轻巧,
不想让父亲担心,可柳明轩却不依不饶:“请求出宫?我看是陛下厌弃了你吧!也是,
像你这样粗鄙的性子,怎么配得上陛下?还是识相点,早点回你的沈家,
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你放肆!” 沈从安气得发抖,就要上前理论,却被沈凝脂拉住。
她知道柳明轩就是故意激怒他们,好让他们在宫门口失态,给柳家留下把柄。
沈凝脂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直视着柳明轩,语气冰冷:“柳二公子,饭可以乱吃,
话不可以乱讲。陛下赐我和离契,是恩典,不是厌弃。倒是柳二公子,身为朝臣之子,
不在家中好好读书,反而跑到宫门口搬弄是非,就不怕被陛下知道,
治你个‘干涉宫闱’之罪吗?”柳明轩没想到沈凝脂会这么说,愣了一下,
随即又冷笑:“我姐姐是皇后,我在宫门口说几句话怎么了?陛下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怪我!
倒是你们沈家,没了妃位的庇护,以后可得小心点,别哪天不小心,就犯了什么错,
落得个抄家流放的下场!”这话分明是在威胁,暗示柳家会对沈家动手。
沈凝脂的眼神更冷了,正要开口反驳,却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带着几分熟悉的暖意。她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
手里提着一个药箱,看起来像是个游医。可沈凝脂却一眼认出了他 —— 是林舟!上一世,
林舟是她的暗卫,为了保护她,被柳家的人乱箭***,死的时候,
手里还攥着她母亲留下的那只玉镯的碎片。她没想到,这一世竟然能在宫门口见到他,
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没有被柳家的人盯上。林舟也看到了沈凝脂,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悄悄朝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别担心。柳明轩见沈凝脂不说话,
还以为她怕了,更加得意:“怎么?无话可说了?我劝你们还是早点离开,
别在这里碍眼……”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
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将军,带着几个士兵,快步走了过来。是禁军统领赵烈!上一世,
赵烈是父亲的门生,对沈家忠心耿耿,沈家被抄家时,他曾试图为沈家求情,却被柳家陷害,
贬到了边关。赵烈走到沈从安面前,恭敬地行了个礼:“恩师,末将奉陛下旨意,
前来送沈姑娘出宫,顺便护送您回府。
”柳明轩的脸色瞬间变了 —— 他没想到萧彻会派禁军统领来送沈凝脂,
这分明是在给沈家撑腰!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赵烈冷冷地瞪了一眼:“柳二公子,
宫门口乃皇家重地,不是你搬弄是非的地方,还请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末将不客气!
”柳明轩不敢得罪赵烈,只能狠狠地瞪了沈凝脂一眼,带着家奴悻悻地走了。
看着柳明轩的背影消失,沈从安这才松了口气,对赵烈拱手:“多谢赵将军解围。
”“恩师客气了,末将只是奉旨行事。” 赵烈说着,看向沈凝脂,“沈姑娘,
车驾已经备好,就在城外,末将送您和恩师过去。”沈凝脂点点头,
又看了一眼柳树下的林舟。林舟已经提着药箱,慢慢走远了,只是在转身的时候,
悄悄朝她比了个 “安全” 的手势。沈凝脂的心放了下来。她知道,林舟既然出现了,
就一定会想办法联系她。而赵烈的到来,也让她明白,萧彻虽然赐了她和离契,
却并没有完全不管沈家,至少在表面上,还会给沈家一些庇护。只是,这种庇护,
到底能维持多久?柳家的阴谋,又会在什么时候展开?沈凝脂跟着父亲和赵烈,
慢慢走出宫门。宫门外的阳光比宫里更暖,可她的心里,却依旧一片冰凉。她知道,
出宫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路,会更加难走。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一步一步,
小心翼翼地走下去。4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 “咕噜咕噜” 的声响,
车厢里的烛火随着颠簸轻轻晃动,将沈凝脂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沈从安坐在对面,
眉头始终紧锁,手里反复摩挲着茶盏的边缘,几次想开口,都被沈凝脂平静的眼神堵了回去。
直到马车停在沈府门前,管家早已候在门口,见两人下车,
忙上前接过沈凝脂手里的包袱:“老爷,小姐,你们可算回来了,夫人在正厅等着呢。
”沈凝脂跟着父亲走进正厅,母亲柳氏(非皇后柳氏,乃沈从安正妻,出身旁支柳家,
与皇后柳氏无亲近关联)正坐在桌边,手里捏着帕子,眼圈通红。看到沈凝脂,
她立刻起身迎上来,拉住女儿的手上下打量:“凝脂,你在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陛下怎么会突然赐你和离契?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娘,我没事。
” 沈凝脂反手握住母亲微凉的手,拉着她坐下,“不是陛下的错,是我自己不想留在宫里。
后宫纷争太多,我怕哪天不小心,就给沈家惹来祸事。”这话半真半假,
既解释了出宫的原因,又没让父母太过担心。可沈从安毕竟在朝堂摸爬滚打多年,
哪里会轻易相信:“凝脂,你不必瞒我。柳家最近动作频频,皇后柳氏在后宫根基渐稳,
陛下这个时候赐你和离契,恐怕没那么简单。你老实说,是不是陛下为了制衡沈家,
故意疏远你?”沈凝脂沉默片刻,知道瞒不住父亲,便轻声道:“父亲猜对了一半。
陛下确实有制衡沈家的心思,但更多的,是想让我远离后宫纷争。柳家野心勃勃,
皇后又视沈家为眼中钉,留在宫里,我只会成为柳家攻击沈家的靶子。如今得了和离契,
我虽没了妃位,却也成了‘局外人’,柳家再想动手,总要多几分顾忌。
”她刻意隐瞒了萧彻重生的事 —— 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若是让父母知道,
只会徒增烦恼。更何况,她不确定萧彻这一世的真正目的,不敢轻易将沈家的命运,
赌在一个曾亲手毁掉她的帝王身上。沈从安听完,重重叹了口气:“你考虑得周全,
是为父糊涂了。只想着妃位能给沈家带来庇护,却忘了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
只是……”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凝重,“今日我在朝堂上,柳家党羽已经开始发难,
说兄长押送的粮草‘质量低劣’,要求陛下彻查。虽然后来陛下以‘证据不足’压了下来,
但我总觉得,这只是柳家的第一步。”沈凝脂的心猛地一沉 —— 上一世,
柳家就是先从兄长的粮草下手,诬陷他 “通敌叛国”,再牵连父亲,
最后一步步将沈家推向深渊。这一世,柳家的动作竟然比上一世还快,
显然是因为她没了宸妃的身份,柳家没了顾忌。“父亲,兄长现在在哪里?
” 沈凝脂急切地问。“还在城外的军营,负责粮草调度。” 沈从安道,
“我已经让人送信给你兄长,让他小心行事,仔细核查每一批粮草,绝不给柳家留下把柄。
只是柳家心狠手辣,怕是会用些阴招。”沈凝脂沉默片刻,忽然想起宫门口见到的林舟。
上一世,林舟不仅武功高强,还擅长侦查追踪,柳家的很多阴谋,都是他暗中查出来的。
这一世,若是能让林舟去帮兄长,或许能化解这次危机。“父亲,我有个办法。
” 沈凝脂抬头,眼神坚定,“我认识一个人,擅长侦查,做事谨慎,让他去军营帮兄长,
定能查出柳家的阴谋。”沈从安有些疑惑:“你认识的人?是谁?可靠吗?”“父亲放心,
此人对沈家绝对忠心,而且身手不凡,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 沈凝脂没有说出林舟的身份 —— 暗卫之事太过隐秘,若是让外人知道,
恐会引来更多麻烦。她只道,“我会尽快让他去军营见兄长,父亲只需叮嘱兄长,
对他多加信任便是。”沈从安见女儿说得笃定,便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只是你刚从宫里出来,还是要多加小心,柳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派人来骚扰你。
”“我知道。” 沈凝脂道,“我已经让管家加强府里的戒备,晚上也会锁好门窗,
不会给柳家可乘之机。”正说着,管家忽然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老爷,小姐,
刚才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给小姐的,没有署名。”沈凝脂心中一动,接过信封,拆开一看,
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柳家今夜会派人去沈府西院,欲盗沈家账目,
需多加防备。” 字迹潦草,却带着几分熟悉的笔锋 —— 是林舟!沈凝脂握紧纸条,
对沈从安道:“父亲,柳家果然要动手了!他们今夜会来偷家里的账目,
定是想从中找出把柄,诬陷我们贪赃枉法。”沈从安脸色一变:“好个柳家,
竟然敢私闯沈府!我这就让人去西院守着,定要将这些贼人抓起来,送到官府去!”“父亲,
不可。” 沈凝脂拦住他,“柳家既然敢派人来,定然做好了准备,若是我们强行抓人,
他们恐怕会狗急跳墙,伤了府里的人。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假意让他们得手,再暗中跟踪,
找出他们的落脚点,拿到柳家指使的证据。”沈从安沉吟片刻,觉得女儿说得有理:“好,
就按你说的办。我让家里的护院都换上便服,在西院周围埋伏好,等贼人得手后,
悄悄跟上去,务必拿到证据。”安排好一切,已是深夜。沈凝脂回到自己的院落,坐在窗边,
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柳家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狠,
显然是想尽快除掉沈家。而萧彻虽然派了赵烈护送她出宫,却始终没有明确表态要帮沈家,
只是在暗中观察。她知道,这一世,沈家的命运,只能靠自己来守护。而林舟的出现,
无疑给了她一丝希望。她拿起桌上的纸条,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迹,心里暗暗发誓:林舟,
这一世,我定不会让你再像上一世那样惨死,沈家的恩怨,我们一起了结。就在这时,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沈凝脂立刻警觉起来,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她走到窗边,
悄悄掀开窗帘一角,就看见一个黑影从墙上跳下来,快速朝西院的方向跑去。
5沈府西院的账房里,烛火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光勉强照亮案上堆叠的账本。
护院们早已换上粗布短打,藏在院外的老槐树上、墙角的阴影里,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沈凝脂站在东院的回廊下,手里攥着一枚母亲留下的银簪 —— 簪头雕着小巧的梅枝,
尖锐处足以防身。她望着西院的方向,心跳比平日快了几分,却没半分慌乱。
上一世柳家也做过类似的事,只是那时她还在宫里,父亲不知防备,
真让贼人偷了几本无关紧要的旧账,反被柳家倒打一耙,
说沈家故意藏起 “贪赃” 的证据。这一世,她提前得了林舟的消息,
房先生把真账换成了伪造的 —— 上面故意写了几笔 “粮草银两去向不明” 的糊涂账,
刚好能勾着柳家往套里钻。三更梆子刚敲过,西院的后墙传来一声极轻的 “咔嗒” 声,
像是瓦片被风吹落。沈凝脂屏住呼吸,看见两个黑影如狸猫般翻进院,
落地时连脚步声都几乎听不见。两人直奔账房,其中一个掏出铁丝,几下就挑开了门锁,
闪身进去。藏在槐树后的护院老周紧紧盯着账房的窗户,手指扣着腰间的短刀。
他跟着沈老爷几十年,看着沈凝脂长大,早把沈家当成自己的家。此刻见贼人真敢来,
眼底冒着火,却记着沈凝脂的叮嘱,没敢轻举妄动。账房里的黑影动作极快,
在案上翻找片刻,抓起那几本伪造的账本,塞进怀里,又迅速检查了一遍现场,
确认没留下痕迹,才转身出门。两人刚走到院中央,
忽然听见东院传来一声猫叫 —— 是沈凝脂故意让丫鬟放的,
为的是提醒护院:贼人要走了。两个黑影没起疑心,加快脚步翻出后墙,往街尾的方向跑去。
老周立刻对身边的两个年轻护院使了个眼色,三人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沈凝脂站在回廊下,
看着护院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才松了口气,转身回屋。刚坐下没一会儿,
门外就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三下一组,节奏缓慢 —— 是她和林舟约定的暗号。
沈凝脂起身开门,林舟依旧穿着那身灰色布衣,手里提着药箱,脸上沾了些尘土,
像是刚从城外赶回来。“都安排好了?” 林舟走进屋,声音压得很低,
目光扫过桌上的茶杯,没敢多坐,只站在门边。“嗯,账本换了,护院也跟上去了。
” 沈凝脂递给她一杯温水,“你怎么知道柳家今夜会来?”林舟接过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