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是苏清鸢沈砚,书名叫《阴阳册上有名姓》,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文章,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 沈砚关店门时,铜铃又发出一声喑哑的轻响。雨丝斜斜地打在门板上,汇成细流顺着木纹往下淌,在门槛处积成一小汪水洼,映出他模糊的影子。他转身走向窗边的梨花木桌,桌上的青瓷砚台里还剩些昨晚研的朱砂,已经半干,结
沈砚关店门时,铜铃又发出一声喑哑的轻响。雨丝斜斜地打在门板上,汇成细流顺着木纹往下淌,在门槛处积成一小汪水洼,映出他模糊的影子。
他转身走向窗边的梨花木桌,桌上的青瓷砚台里还剩些昨晚研的朱砂,已经半干,结成暗红色的块。他从抽屉里取出那枚巴掌大的黑色龟甲——龟甲边缘被摩挲得光滑温润,背面的纹路像一张纵横交错的网,是沈家祖传的物件,据说能通阴阳、断祸福。
占卜用的铜钱是三枚乾隆通宝,边缘磨得发亮。沈砚将铜钱扣在龟甲里,合掌摇晃,指尖传来龟甲冰凉的触感,混着他掌心的汗,竟生出一丝奇异的黏连。
“哗啦——”
铜钱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沈砚垂眼去看,三枚铜钱两背一面,组成一个标准的“坎”卦。
坎为水,卦象属凶,主险难重重,水势汹涌而无定形,暗藏吞噬之险。
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眉头拧成个结。这卦象太直白了——若插手此事,必遭险难。
窗外的雨又大了些,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像极了三年前那个雨夜。
那天也是这样的阴雨连绵,老城区的排水系统堵了,巷子里积着没过脚踝的污水。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跌跌撞撞冲进他的命理馆,浑身湿透,脸色白得像纸,眼眶红肿,手里攥着张被雨水泡烂的全家福。
“沈先生,求您救救我妹妹……”女孩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被东西缠上了,每天晚上都哭着说有人拉她的脚……”
沈砚当时刚接手店铺没多久,年轻气盛,还没把“不干涉因果”的祖训刻进骨子里。他给女孩的妹妹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水鬼索命,三日内必死”。
女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磕得青石板邦邦响:“我知道您能救她!求您发发慈悲,多少钱我都给!我就这一个妹妹了……”
她的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砸在沈砚的鞋面上,滚烫的。沈砚看着女孩手腕上和他同款的红绳——那是附近庙里求的平安绳,此刻已经发黑发脆,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鬼使神差地,他画了张破煞符。符纸用的是他自己的血混朱砂,画完时他眼前发黑,差点栽倒。他嘱咐女孩把符贴在妹妹床头,七日之内不可取下,更不可靠近水边。
七天后,女孩来道谢,说妹妹夜里再没哭过,那根发黑的平安绳也渐渐恢复了原色。可沈砚却在那天夜里发起高烧,浑身滚烫得像被火烤,意识模糊间,总觉得有冰冷的手在扯他的脚踝。
他昏睡了整整十天,醒来时发现手腕上那根测阳寿的红绳,竟短了三寸。师父临终前说过,红绳每短一寸,阳寿折损一年。
“阴阳师窥破天机,本就逆天而行。”当时师父躺在病床上,呼吸已经很弱,枯瘦的手指抓着他的手腕,眼神却异常清明,“因果循环,自有定数。沈家子孙,可看命,可断命,唯独不可改命。干涉因果者,必遭天谴反噬,轻则折寿,重则……魂飞魄散。”
那是师父说的最后几句话,说完就咽了气。
沈砚指尖摩挲着腕上的红绳,红绳的颜色比三年前更暗了些,像一截饱经风霜的老藤。他不该管的,祖训在前,折寿的滋味在后,明摆着是趟不得的浑水。
可脑海里总闪过苏清鸢的脸——她穿着警服,眼神锐利得像把刀,问他“檀香是什么味道”时,脖颈处那缕极淡的黑气若隐若现。那不是普通的阴气,而是地缚灵的怨气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像一根无形的线,一头系着她,一头连着那个藏在暗处的邪物。
纯阳之体本是至阳至刚,能克百邪,可一旦被怨气缠上,就像黑夜中的火把,会被阴邪之物死死盯上。那地缚灵抓了四个替身,正是力量渐长的时候,苏清鸢这副“招邪”的体质,简直是送上门的猎物。
“多管闲事。”沈砚低声骂了句,指尖却已经推开了柜台下的暗格。
暗格里堆着些落灰的物件:黄纸符、朱砂笔、罗盘,还有一把用布裹着的长条物。他解开布条,露出一把桃木剑——剑身约莫两尺长,木质呈深褐色,剑鞘上的红漆早已斑驳剥落,露出底下的木纹,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精致的缠枝莲雕纹。
这是师父留下的桃木剑,据说取材自百年老桃树的核心,天生带阳刚之气,能破阴邪。沈砚从砚台里刮了些半干的朱砂,用指尖蘸着,在剑身上细细涂抹。朱砂混着他的指温,在木剑上晕开,竟生出些微的暖意。
他又从抽屉里抽出几张黄符纸——都是他提前画好的,上面用朱砂画着“敕令”“镇煞”等符咒,边角用指甲掐出细小的齿痕,是道家画符的“掐诀”之法,能增符咒威力。
将符纸折成三角形塞进裤兜,桃木剑斜挎在背后,沈砚最后看了眼桌上的坎卦,毅然转身推开门。
雨丝扑面而来,带着湿冷的潮气。他没打伞,任由雨水打湿头发和衣服,脚步轻快地钻进雨幕里。梨花巷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亮,倒映着他孑然一身的影子,像一道即将闯进风暴的孤舟。
地缚灵的怨气聚集之地,在梨花巷尽头的废弃工地。那里原是艳春班的旧址,十年前那场大火后,地皮几经易主,最终成了个烂尾工程,围墙倒塌了大半,里面长满半人高的杂草,成了附近流浪猫狗的窝。
沈砚赶到时,工地外围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几个穿警服的队员正在清理现场,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来回晃动。苏清鸢站在警戒线旁,正低头和一个中年男人说着什么,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格外紧绷。
听到脚步声,苏清鸢抬头看来,看到沈砚时,眉头瞬间拧起:“你来干什么?”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戒备,大概还记着他白天那副“事不关己”的散漫样子。沈砚扯了扯嘴角,故意晃了晃背后露出的桃木剑柄:“来看热闹。顺便瞧瞧警察同志怎么用科学手段对付‘白雾’——比如用手铐铐住鬼,还是用警棍打跑它?”
“沈砚!”苏清鸢的声音冷了下来,往前走了两步,警戒线在两人之间绷得笔直,“这里是案发现场,不是你开玩笑的地方。”
“谁跟你开玩笑了?”沈砚收起玩笑的神色,朝工地深处扬了扬下巴,“看见那棵老槐树没?”
苏清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工地最里面立着棵老槐树,树干得两人合抱才能围住,枝丫歪歪扭扭地伸向夜空,被雨水打湿的叶子泛着乌青的光,像一只张开的鬼爪。刚才队员搜查时,谁也没在意这棵树。
“那又怎么了?”
“怨气都聚在那儿。”沈砚的声音压低了些,只有两人能听见,“十年前那场火,艳春班的后台就在槐树底下。那香炉,十有***被埋在树根旁边。”
苏清鸢的眼神变了变:“你怎么知道?”
“猜的。”沈砚从口袋里摸出个巴掌大的布包,隔着警戒线递过去,“这里面是糯米和朱砂,等会儿挖出来香炉,别碰它,把这玩意儿撒在周围,能暂时镇住怨气。”
布包入手沉甸甸的,还带着沈砚身上的寒气。苏清鸢捏着布包,指尖触到他的指腹,冰凉得像块冰,和他那双总是漫不经心的眼睛完全不同。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那片浅褐色的瞳孔里找到点什么——是算计?是别有所图?还是……
沈砚却猛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怕你死了,没人给我作证。毕竟这失踪案闹得这么大,我这开命理馆的,最容易被当成嫌疑人,对吧?”
他这话半真半假,苏清鸢却听出了几分刻意疏远的意味。她刚想再说点什么,身后传来队员的喊声:“苏队,我们在老槐树底下发现个东西!”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
两个队员正蹲在槐树根旁,手里拿着工兵铲,小心翼翼地挖着什么。泥土被翻开,露出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边缘——是个圆形的物件,上面似乎还刻着花纹。
“是香炉!”沈砚的声音陡然绷紧,“让他们小心点,别碰到炉身!”
苏清鸢立刻冲了过去:“都别动!离那东西远点!”
队员们被她吼得一愣,停下手来。苏清鸢蹲下身,借着队员的手电筒光仔细看去——那确实是个铜制香炉,直径约莫三十厘米,炉身刻着缠枝莲纹,和沈砚卷宗里的照片一模一样。炉口还插着半截香,香灰凝结在上面,诡异的是,那香竟在微微冒烟,一缕极淡的白烟顺着炉口往上飘,在雨夜里不散,还带着那股熟悉的檀香。
“撒糯米!”沈砚不知何时也跨过了警戒线,站在她身后,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苏清鸢刚要打开布包,异变陡生!
香炉里的白烟突然暴涨,像一条被惊醒的白蛇,瞬间窜起半米高,在空中扭曲了一下,化作一只惨白浮肿的手——手指指甲又黑又长,指缝里还沾着焦黑的泥土,直挺挺地抓向离得最近的那个队员!
“小心!”
沈砚的喊声和苏清鸢的警告同时响起。沈砚猛地抽出背后的桃木剑,剑身在手电筒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他迎着那只鬼手挥剑砍去,桃木剑与白烟相撞的瞬间,发出“滋啦”一声脆响,像热油泼进冷水里,鬼手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猛地缩回香炉里。
“所有人退后!”苏清鸢下意识地掏出枪,枪口对准香炉,尽管她清楚地知道,子弹对这种东西毫无用处,可握着枪的手却异常坚定。
队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脸色发白,连连后退,有人甚至忍不住低呼:“那是什么东西?!”
沈砚没理会众人的惊慌,他咬破自己的指尖,将血珠滴在桃木剑的剑刃上。鲜血碰到剑身,瞬间被吸收,整把剑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在雨夜里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地缚灵靠香炉聚形,香炉不毁,它就杀不尽!”沈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害怕,是强行催动阳气的反噬,“必须毁掉香炉!”
“怎么毁?”苏清鸢紧盯着香炉,那里面的白烟还在翻滚,似乎在酝酿下一次攻击。
沈砚转头看向她,眼神锐利如刀,在雨幕中穿透过来:“用纯阳之物镇住它的核心!比如……你的血。”
苏清鸢猛地一愣,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指尖——刚才翻找布包时,被粗糙的边缘划了个小口子,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我的血?”
“你是纯阳之体,血能破百邪。”沈砚的声音不容置疑,桃木剑死死指着香炉,“它怕你的血,这是唯一的办法!”
香炉里的白烟再次暴涨,这次不再是一只手,而是化作无数根白色的丝线,像蛛网一样朝四周蔓延,目标直指离得最近的苏清鸢!
沈砚挥剑斩断几根丝线,剑身的红光却暗淡了几分。他咬着牙低吼:“快!我撑不了多久!”
苏清鸢看着那些不断逼近的白丝,又看了看沈砚紧握着桃木剑的手——他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混着雨水往下淌。她没有时间犹豫了。
她拔出靴子里的备用小刀,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指尖划了一下!
刺痛传来,鲜红的血珠立刻冒了出来。苏清鸢忍着痛,快步冲到香炉前,将流血的指尖对准炉口——就在那些白丝即将缠上她脚踝的瞬间,她的血滴进了香炉里。
“滋——”
血珠落入香炉的刹那,像是滚烫的烙铁掉进了冰水,整个香炉猛地剧烈震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嗡鸣。那些蔓延的白丝瞬间缩回,在红光中扭曲、消散,发出无数凄厉的尖啸,像是有无数人在同时哀嚎。
沈砚趁机挥剑刺向香炉,桃木剑带着红光没入炉身,“咔嚓”一声脆响,香炉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
白烟彻底消散了。
雨还在下,却仿佛瞬间安静了许多。
沈砚拄着桃木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苏清鸢看着他,突然发现他手腕上的红绳,似乎又短了一截。
“你……”
“别说话。”沈砚摆了摆手,声音虚弱,“香炉虽裂,怨气未散。让你的人把碎片装进铅盒,深埋在向阳的地方,至少能镇它半年。”
他顿了顿,看向苏清鸢指尖的伤口——那里的血珠还在缓缓渗出,却带着一丝极淡的暖意,不像普通的血。
“你的纯阳之体,以后少在阴气重的地方晃悠。”他的声音低了许多,“下次再被缠上,未必有这么好运。”
苏清鸢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让他看起来格外单薄。她忽然想起他白天说的“折寿三年”,想起他此刻苍白的脸,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血已经止住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可那道红痕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像沈砚桃木剑上的红光,也像他藏在漫不经心下的那份……破例的温柔。
远处的警灯还在闪烁,映照着这片刚刚经历过惊魂一刻的废弃工地。苏清鸢知道,这不是结束,那裂开的香炉里,还有未散的怨气;而那个总爱说“不关我事”的算命先生,已经在她心里,刻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印记。
祖训或许难违,但人心,往往比命理更难测。就像沈砚最终还是走出了那扇门,而她,也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确实超出了科学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