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保释了。

公司支付了保释金，但我也被无限期停职。

我成了保险圈最大的丑闻。

我把自己锁在出租屋里，三天没出门。

男友的电话打了进来，我烦躁地挂断了，我不想连累他。

外卖盒子堆满了门口，我没碰一下。

第四天晚上，我又梦到她了。

那个溺死的妻子。

她还是那副面目狰狞的样子，泡得发白，皮肤褶皱。

“是他害我的！他手腕上有我咬的牙印！”

她冲我尖叫：“是我死前挣扎留下的！你为什么不去查！你收了钱，你不敢查！”

我猛然惊醒，心脏狂跳。

又是这句话。

前世，我就是听了这句话，去申请验伤。

结果呢？

我什么都没查到。

我成了“做梦办案”的疯子。

上司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垃圾。

我烦躁地抓着头发。

不上当。

我绝不会再上第二次当。

我拿起手机，删掉了备忘录里所有关于梦境的记录。

手机疯狂震动，是死者妹妹刘莉打来的。

屏幕上跳出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她的。

我直接挂断，拉黑。

她又发来短信：“陈雨，我不管你收了多少钱，我姐不能白死！”

“你这个帮凶！你会遭报应的！”

我冷漠地删除了短信。

查？

我凭什么去查？

我现在是嫌疑人，我只想撇清关系。

我什么都不想管了。

第二天，我被楼下的嘈杂声吵醒。

我拉开窗帘。

楼下停满了采访车，黑压压的人群。

刘莉正在召开记者会。

她甚至拉来了横幅：“还我清白，严惩黑心职员”。

她面对镜头，满脸悲戚。

“我感谢我的姐姐，是她用最后的力气提醒了我。”

她突然拿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道清晰的、已经愈合的牙印，赫然出现在陆思成的手腕上！

我大脑嗡的一声。

怎么会？

前世明明没有的！

刘莉对着镜头哭诉：“这是我意外拍下的，我本想私下把这个证据提供给陈小姐。”

“我给她打了无数电话，发了无数短信，她根本不理我！”

“她为什么不理我？她心虚什么？”

他哽咽着：“她怕查出真相！”

“因为她收了钱！”

“她收了黑心钱，她当然不敢查！”

“她怕查出真相，她怕坐牢！”

“我姐姐死得好冤啊！”

“黑心肠！滚出来！”楼下有人开始呐喊。

舆论彻底爆炸了。

我的罪名，从“涉嫌受贿”升级成了“故意包庇罪犯”。

警笛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他们没有出示逮捕令，直接踹开了我的房门。

“陈雨！你被正式逮捕了！”

“你故意隐瞒关键证据，导致调查方向失误！跟我们走！”

我被粗暴地按在地上。

我看到了我的上司，我的导师。

他站在人群外，满脸颓败，像是老了十岁。

“老李，”一个警官对他摇头，“你监管不力，识人不明，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你的执照，也要重新审核。”

导师的背一下就垮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失望和不可置信。

我被押下楼。

闪光灯和咒骂声淹没了我。

“黑心理赔员！”

“滚出去！”

“害人精！”

一个鸡蛋砸在我头上，蛋液顺着头发流下来。

为什么？

我明明“不查”了。

为什么那道牙印反而出现了？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却坐实了罪名，还害了我的导师？

我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