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保险理赔员,正审核一桩千万保额的溺水案。
妻子死在自家泳池,丈夫陆思成是唯一受益人,我怀疑是谋杀,暂时冻结了赔付。
当晚,我就梦见了那个溺水的妻子,她面目狰狞:
“是他害我的!他手腕上有我咬的牙印!是我死前挣扎留下的!”
我立刻申请验伤,可他百般阻挠,甚至主动展示了他的右手腕,那里光洁一片。我被他误导了,错过了关键证据。
他嘲讽我“做梦办案”,我被上司痛骂,成了公司的笑柄。
第二晚那妻子又托梦给我,哭得更凶:
“对不起,我记错了!不是手腕,是指甲!我的指甲里有他的皮肉!!”
我顶着压力申请验尸,提取了指甲样本。
样本里果然有他的DNA!
我正要提交,律师函就到了。
他起诉我渎职和骚扰,并提供了合理解释:他救人时被抓伤很正常。
我因“证据链不足、恶意引导”被停职。
我被停职在家,死者第三次托梦,她尖叫着:
“监控!监控备份在他书房的保险柜里!那里面有他杀我的全过程!”
为了正义,我潜入他家,撬开了保险柜。
保险柜里真的有一份监控!
我欣喜若狂地交给警察。
谁知,监控显示,妻子是自己失足掉入泳池的,而陆思成发现后立刻跳下去抢救。
我因“非法入侵、盗窃、诬告”被当场逮捕。
陆思成以“受害者”身份,拿到了千万赔付和我的巨额赔款。
而我,身败名裂,负债累累,死在了监狱里。
再睁眼,我回到受理理赔那天。
这一次,我看也没看,直接在“意外溺亡,全额赔付”的文件上,签下了我的名字。
......
我重重签下了我的名字。
我把文件递给上司。
他很满意:“小陈,效率很高嘛!这案子干净利落,就该这样。”
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下午,死者的丈夫陆思成,来了。
他握住我的手,哭得涕泗横流:“陈小姐,谢谢你!谢谢你还我妻一个公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面无表情地抽回手。
他送来了锦旗。
上面八个大字:“业界良心,理赔神速”。
我看着这面旗,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我自嘲地笑了。
“陈雨!”
尖锐的女声划破办公室。
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冲进来,眼睛血红:“你这个收黑钱的!你敢赔钱给我姐夫?”
我愣在那里。
是死者的妹妹,刘莉。
她一把将锦旗扯碎,砸在我脸上:“业界良心?我呸!你是黑心!”
“保安!保安!”上司怒喝。
“谁敢碰我!我是来揭发黑幕的!”
刘莉指着我的鼻子,对围观的同事嘶吼:“你们都被她骗了!她和陆思成是一伙的!”
“你血口喷人!”我气得发抖。
“我血口喷人?”刘莉冷笑,从包里甩出银行流水单,砸在地上。
记者不知道从哪里涌了出来,闪光灯疯狂闪烁。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
“签字的前一天!五十万!整整五十万!”
“从陆思成账上,转到了她的私人账户!”
我大脑一片空白。
我什么时候收了五十万?
我慌忙掏出手机查看。
真的有。
一条来自陌生账户的五十万转账提醒!
陆思成挤进人群,满脸慌张:“误会,都是误会!”
他对我鞠躬:“陈小姐,真对不起,那是我太太的感谢费,我本想等您办完手续再给您,我助理操作失误,提前转过去了!”
“感谢费?”刘莉哭喊着扑向记者,“五十万的感谢费?这是买命钱!”
“她收了钱!她才草菅人命,光速赔付!”
上司的脸瞬间铁青。
“警察同志,就是她!”
两个穿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陈女士,你涉嫌一起巨额受贿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冰冷的手铐拷上了我的手腕。
前世,我因“骚扰”被停职。
这一世,我因“涉嫌巨额受贿”被当场带走。
我被押上警车,闪光灯晃得我睁不开眼。
我看着陆思成,他正隔着车窗,对我露出一个冰冷的、得意的笑。
为什么。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我只是想活下去。
为什么我反着来,却陷入了更深的、万劫不复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