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灯没亮着,周斯礼没回来。
为了这次的画展,我已经连续一周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周斯礼逼着我,要我把展出的每一幅画都落款和周斯月相关的名字,以此缅怀他死去的妹妹。
他说,这是为了让我更好地赎罪。
整整七十幅画。
但凡有一幅让他不满意,细软的疼痛便会落到我背上、手臂上。
整个过程,妹妹大气都不敢出,在边上跪着陪我。
只有等他也累了,才能得到一句暂时中止,然后被他抱到床上。
周斯礼近两年一直在吃中药调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越来越无法忍受这股味道。被他抱着,根本无法入睡。
凌晨五点要起来给周斯月诵经忏悔,这次有六个小时可以睡。
我没有去房间,直接在外面的沙发上蜷缩成虾状,沉沉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回到了学生时代。
……
那时候,我遗传了***天生大罩杯,班上的男生都喜欢捉弄我,喊我:大胸眼镜妹。
哪怕我成绩一直稳定在年级前十,他们的眼里依然只有我的胸部。
周斯礼来上学那天,我曾觉得世界都亮了。
那天,我在发月答案卷。有人起哄抢了我的外套和眼镜,高度近视令我一阵眩晕,试卷也被撞得散落一地。
他伸手扶住了我,淡淡开口:「同学,缺钱可以跟我借。抢女生的东西,很丢人。」
然后把眼镜递给我,顺手给我披上了外套,外套掀起的风带起一阵淡淡的柑橘香。
视线恢复,我抬头看到一张清冷绝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