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陆承洲困在门板和他之间,鼻尖全是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混杂着一丝怒气。
他这个问题,又把我拉回了那个无解的死循环。
我真是跳进太平洋都洗不清了。
“都说了没有!”我有点崩溃,声音也大了起来,
“陆承洲,你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吗?我就是手滑!手滑!懂不懂?”
“手滑?”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苏冉,你这个借口,从机场用到现在,不嫌腻吗?”
他伸出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看他。
他的指尖很凉,力道却不小,捏得我生疼。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他是谁?”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不说的话,后果自负。”
我看着他那双喷火的眼睛,心里又气又委屈。
这人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我都解释八百遍了,他就是不信。
一股邪火从我心底冒了上来。
“好啊,你想知道是吧?我告诉你!”我豁出去了,***起来,
“他姓王,叫王大锤!隔壁小区的!我们早就好上了!我这次就是准备跟他私奔的!你满意了吗?”
我一口气说完,感觉自己都快缺氧了。
反正解释了你也不信,那我就顺着你的意思说,气死你!
陆承洲听完我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他捏着我下巴的手,力道猛地收紧。
“王、大、锤?”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跳。
我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但还是梗着脖子,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对!王大锤!长得比你高,比你帅,还比你温柔!”我继续火上浇油。
反正都是编的,当然要往好了编。
陆承洲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那简直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甚至觉得,下一秒他就会掐死我。
然而,他只是死死地盯了我几秒钟,然后突然松开了我,转身走向客厅。
我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下巴火辣辣地疼。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发毛。
他这是……信了?还是气过头了?
只见他走到客厅,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陈助理,”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给我查一个人,王大锤,住我们隔壁小区。
对,所有叫这个名字的,都给我查一遍!我要他所有的资料,立刻!马上!”
他吼完,啪地一下挂了电话。
我整个人都傻了。
不是吧大哥?
我随口胡诌的名字,你还真去查啊?
这要是真查出来一个叫王大锤的,我岂不是死定了?
我腿一软,差点给跪了。
陆承洲打完电话,回过头,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在查到这个人之前,你,哪儿也别想去。”
他说着,就朝我走了过来。
我吓得赶紧往后缩。
“你要干嘛?”
他没说话,直接从我身边走过,捡起我扔在门口的包,从里面拿出了我的手机和护照。
然后,他当着我的面,把我的手机关机,和护照一起,锁进了客厅旁边书房的一个保险柜里。
那“咔哒”一声上锁的声音,就像是给我判了刑。
“陆承洲!你这是非法拘禁!”我气得冲他喊。
“你可以报警。”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袖口,眼皮都没抬一下,“看警察是信你,还是信我。”
我瞬间哑火了。
是啊,他是谁?陆承洲。
京圈说一不二的人物,黑白两道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我呢?一个被他养着的金丝雀。
警察来了,听完我们俩的故事,估计只会觉得是情侣吵架,劝我“好好跟你男朋友谈谈”。
我绝望地意识到,我彻底成了笼中鸟。
做完这一切,陆承洲像是没事人一样,转身进了他的卧室。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水声。
他去洗澡了。
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看着那扇紧闭的书房门,欲哭无泪。
我的退休计划,我的咸鱼生活,我的自由……
全没了。
都怪那个手滑的输入法!
我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心里焦急得不行。
怎么办?怎么办?
手机被没收了,护照也被锁了,我身无分文,连这个公寓的门都出不去。
难道真的要等他查出那个不存在的“王大锤”吗?
万一……我是说万一,隔壁小区真有个倒霉蛋叫王大锤,那我不就成了当代***了?
我越想越害怕,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一片灰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承洲的卧室门开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丝质睡袍,头发还在滴水,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
他看了我一眼,我还在客厅里跟个无头苍蝇一样转悠。
“转够了?”他声音淡淡的。
我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他。
“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他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我饿了,去做饭。”
我愣住了。
做饭?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吃饭?
“我不去!”我脖子一梗。
我现在是“待罪之身”,哪有心情给他做什么饭。
陆承洲放下水杯,转过身看着我,眼神很平静。
“苏冉,别忘了我们的合同。”
我心里一咯噔。
是了,合同。
三年前,我走投无路,签了那份协议。
他给我钱,给我住的地方,解决我家里所有的麻烦。
而我,需要扮演一个随叫随到、温柔体贴、懂事听话的女朋友。
其中一条,就包括负责他的一日三餐。
这三年来,我一直做得很好。
因为我知道,这是我的工作。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合同里可没写,在我被你怀疑出轨,还被你非法囚禁的时候,要给你做饭!”我气冲冲地反驳。
“是吗?”陆承洲挑了挑眉,“那合同里写了,如果你违约,需要赔付我三倍的违约金。
算上这三年我在你身上的所有花销,你猜猜,大概是多少钱?”
我瞬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他给我的那些钱,我都存着,一分没动。
但违约金……
我根本赔不起。
看着我煞白的脸,陆承-洲很满意。
他走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动作竟然有几分温柔。
“所以,乖,去做饭。”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哄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看着他,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一定是看错了。
他现在抓住了我的“奸情”,春风得意还来不及,怎么会疲惫?
最终,在巨额违约金的威胁下,我还是屈服了。
我咬着牙,转身走向厨房。
行,做饭是吧?
我给你做!
我打开冰箱,看着里面满满当当的新鲜食材,心里冷笑一声。
陆承洲,你等着。
今天就让你尝尝,什么叫“最后的晚餐”。
我怀着一腔“壮烈”的心情,在厨房里叮叮当当。
陆承洲这个人,嘴巴刁得很。
不吃辣,不吃香菜,不吃内脏,海鲜只吃深海的,牛肉只吃M9以上级别的。
这三年,为了伺候好他这张嘴,我硬生生从一个厨房小白,被逼成了半个大厨。
今天,我决定让他尝尝我新开发的“创意菜”。
我把冰箱里最辣的朝天椒切成末,又找出一大把香菜,洗干净,切成段。
哼,不吃辣是吧?不吃香菜是吧?
今天就让你一次吃个够!
我做了一盘辣子鸡丁,里面辣椒比鸡丁还多。
又做了一盘香菜炒牛肉,绿油油的一片,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最后,我还“贴心”地给他煮了个汤。
我把苦瓜、芹菜、青椒,所有他讨厌的蔬菜,
一股脑全扔进了锅里,熬出了一锅颜色诡异的“蔬菜精力汤”。
大功告成。
我把三道“大菜”端上桌,然后走到客厅,对着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的陆承洲,扯出一个标准的假笑。
“陆总,可以吃饭了。”
陆承洲闻言,关掉电视,起身走了过来。
当他看到餐桌上那三盘绿的红的,散发着诡异气息的“菜”时,他英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苏冉,你这是……”
“新学的菜式,健康养生。”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扯,“您尝尝?”
我一边说,一边“热情”地给他夹了一大筷子香菜牛肉,堆在他碗里。
“多吃点,补充维生素。”
陆承洲看着碗里那堆绿油油的东西,又看了看我,沉默了。
我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来啊,吃啊!有本事你全吃了!
我以为他会发火,会掀桌子。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只是静静地看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