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脑子就一个想法:完了。
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陆承洲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他周围那气压低的,我感觉旁边的花坛里的花都蔫了。
周围的黑衣人跟木头桩子一样杵着,把我和他围在中间,形成一个真空地带。
吃瓜群众们在远处探头探脑,小声议论,还有人举起了手机。
我甚至能想象出明天的新闻标题了。
《震惊!京圈大佬陆承洲机场抓奸,小三仓皇出逃被当场擒获!》
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是,那个……你听我解释。”我急得都快哭了,伸手想去抓他的胳膊。
陆承洲眼神一冷,往后退了半步,躲开了我的手。
他这个动作,让我心里猛地一沉。
他这是……嫌我脏?
也是,在他心里,我现在估计就是个不守妇道,准备跟野男人私奔的坏女人。
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声音里听不出一点温度:“解释?好啊,我听着。你准备跟谁出轨?嗯?”
最后那个“嗯”字,尾音微微上挑,带着一股子危险的劲儿。
我感觉我后脖颈子的汗毛都站起来了。
“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我举起三根手指,就差对天发誓了,
“我本来想打的是‘出国’,谁知道这个输入法它有自己的想法,它给我打成了‘出轨’!”
我说得情真意切,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他看了。
陆承zew洲听完,非但没有缓和,反而冷笑了一声。
那笑声,比不笑还吓人。
“苏冉,你跟了我三年,别的没学会,找借口的本事倒是长进不少。”
他往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再次将我笼罩,“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看着他那双写满了“你当我是傻子吗”的眼睛,绝望地闭上了嘴。
是啊,谁会信呢?
这个理由,连我自己听着都觉得离谱。
早不手滑,晚不手滑,偏偏在他白月光回国,我准备跑路的时候手滑了。
这巧合,比电视剧演的都巧。
“我……”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已经认定了。
看着我这副百口莫辩的样子,陆承洲眼里的火气更旺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走。”他吐出一个字,拉着我就往外走。
“去哪儿啊?”我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行李箱都倒了,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一个黑衣人立刻上前,面无表情地扶起我的行李箱,跟在我们身后。
“回家。”陆承洲头也不回,声音冷得掉渣。
回家?
回哪个家?
那个我住了三年,却从来不属于我的“家”吗?
我心里一阵发苦。
我不想回去。
回去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他收拾呢。
“我不回去!”我使劲挣扎,想把手抽回来,“陆承洲,你放开我!我们已经结束了!”
听到“结束”两个字,陆承洲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回过头,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像是淬了冰的刀子。
“结束?苏冉,谁给你的胆子,说结束?”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让我心头发颤。
我咬着牙,梗着脖子跟他对视:“你的白月光不是回来了吗?
新闻上都说你们要结婚了!我不走,难道留下来喝你们的喜酒,给你们当伴娘吗?”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把心里憋了几天的话一股脑全吼了出来。
吼完我就后悔了。
我这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果然,陆承洲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像是没听到我前面说的话,只抓住了最后一句的重点。
“所以,为了报复我,你就随便找个男人出轨?”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受伤和愤怒,“苏冉,你就这么作践自己?”
我愣住了。
报复?作践自己?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的脑回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没有!”我急着辩解,“我真的只是想出国!一个人!没有野男人!”
“是吗?”陆承-洲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那他人呢?你不是要跟他一起走吗?
让他出来,我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动我陆承洲的人。”
他说着,眼神像雷达一样扫视着周围。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机场里来来往往的男人,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老的少的,感觉每个人头顶上都顶着“野男人”三个大字。
我真是欲哭无泪。
“都说了没有了!”我快被他逼疯了,“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信?”
“除非你现在把他找出来。”陆承洲扣着我的手腕,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否则,就跟我回去。”
这根本就是个死循环!
我上哪儿给他变个野男人出来?
看着他那副“今天你不给我个说法就别想走”的架势,我知道,我今天这“国”是出不成了。
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放弃了挣扎。
“好,我跟你回去。”我垂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认命的疲惫。
陆承洲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妥协了,愣了一下。
他拉着我,一言不发地穿过人群,走向停车场。
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他拖着走,脑子里乱糟糟的。
完了,退休计划彻底泡汤了。
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我。
把我关起来?还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司机连大气都不敢喘,把车开得又快又稳。
我缩在车门边,离陆承洲远远的,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其实我什么都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待会儿该怎么办。
陆承洲也没说话,只是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眉头紧锁。
车里的光线很暗,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
我的心七上八下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车子缓缓停下。
到了。
还是那个我住了三年的,装修得富丽堂皇,却毫无烟火气的顶层公寓。
陆承洲率先下车,绕过来,面无表情地打开我这边的车门。
“下车。”
我磨磨蹭蹭地挪下车。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往电梯走去。
我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进了电梯,狭小的空间里,他身上那股强大的压迫感更明显了。
我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顶层。
他拿出钥匙开门,把我推了进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还没等我站稳,他就把我抵在了门板上。
“说吧。”他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把我困在他的胸膛和门板之间,低头看着我,眼神幽暗,“那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