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枝，压轴的大题也能答对，你好厉害。」

我僵在那里，涨红了脸，拼命地摇头。

像我这样的人，除了成绩勉强看得过眼，再也找不到任何的优点。

更何况，季岑安才是考试的第一名，班主任重点培养的种子选手，更是班上许多女孩悄悄暗恋的对象。

因为数学题，我和季岑安的关系近了许多。

学期过半，他主动向班主任申请调到我旁边。

看着迎面朝我走来的季岑安和周围同学诧异的眼光。

我的心就好像一只打了气的气球，被满足和愉悦盈满。

奶奶给的生活费很少，为了省钱，我常常不吃晚饭。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抽屉里总是莫名其妙出现零食。

有时是几盒牛奶，有时是一块面包。

有一次从办公室回来，我看见本该在饭堂的季岑安弯着身子，往我桌肚里放着什么东西。

一盒新鲜的果切。

我咬着唇，莫名有些难堪。

面无表情走过去，把东西推回到他手里。

他愣了下，没有说话，趴在桌上，头埋进袖子里，不知在想什么。

有同学进来，教室里又想起吵闹的喧哗声。

有人用指尖碰了碰我的手背。

我转过头，看见季岑安露出半张脸来看我，眼眶红红的，小声说，

「何枝，你多吃点。」

「我喜欢你，你别让我心疼。」

我的心脏用力跳起来，想要缩回手，却被他反手紧紧扣住，放进自己的校服口袋里。

季岑安对我越发照顾，甚至连同学都看出几分端倪。

老师把季岑安和我叫到办公室，旁敲侧击地怪我影响了季岑安。

季岑安伸手将我拦在身后，少年的肩膀清瘦但宽阔，将和我外界的流言蜚语隔出安全距离，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是我喜欢何枝，和她没关系。」

学校的事不知怎么传到村里，奶奶气得破口大骂，以此为由不准我去上学。

我发了一场高烧，奶奶迷信，不肯送我去医院，只是找来村里的道士，强迫我喝下一碗又一碗「去邪气」的符水。

病当然没有好转，一长段时间里，我的脑袋都糊里糊涂，甚至开始出现幻觉。

偶尔清醒的时候，只能看着窗外斑驳青葱的树影，不争气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