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苏晚意睁开干涩的眼睛，起身收拾了一些必需品和重要证件。

她打开卧室门，顾泽言竟然还坐在客厅沙发上，头发凌乱，眼下乌青，显然也是一夜未睡。

看到苏晚意出来，他立刻站起身，眼中布满***：“晚意…”

苏晚意无视他，径直走向门口。

“你要去哪？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

顾泽言拦住她。

没什么好谈的，律师会联系你。

苏晚意语气淡漠，推开他的手。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顾泽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竟是拎着早餐，笑靥如花的林薇薇。

泽言哥，晚意，早上好呀！

我买了你们最爱吃的生煎和豆浆…她的声音甜美依旧，目光在接触到顾泽言憔悴的脸和苏晚意手中的行李箱时，瞬间变得“担忧”起来。

“呀，这是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

苏晚意冷眼看着她的表演。

林薇薇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却刻意淡雅，显得无辜又柔弱，完全看不出半点昨夜在照片里的风情万种。

顾泽言脸色极其难看，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快走！”

林薇薇却像是没听见，挤进门内，走到苏晚意面前，想去拉她的手，被苏晚意毫不客气地甩开。

晚意，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林薇薇眨着大眼睛，眼眶迅速泛红，语气委屈又真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还不了解我吗？

我和泽言哥只是…

“只是上了床？”

苏晚意直接打断她，语气讥诮。

林薇薇像是被吓到了，身体微微一晃，眼泪说掉就掉：“晚意…你怎么能这么说…是不是有人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泽言哥，你快跟晚意解释清楚啊…”

她求助般地看向顾泽言，那眼神欲语还休，充满了依赖感。

顾泽言夹在两个女人之间，脸色青白交错，对着林薇薇低吼：“你少说两句！赶紧给我离开！”

泽言哥…林薇薇的眼泪掉得更凶，哭得梨花带雨，我知道，都是我不好。

我不该总是来麻烦你们，不该因为和晚意是好朋友就毫无界限感…可是，我们之间真的是清白的啊…晚意，你相信我好不好？

失去你这个朋友，我会活不下去的…

好一个“毫无界限感”，好一个“清白的”。

苏晚意看着她精湛的演技，几乎要为她鼓掌。

若不是那些铁证如山的照片，自己恐怕真的会被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骗过去。

“林薇薇，”苏晚意的声音冷得能结冰，收起你的眼泪，这里没有观众。

你和顾泽言的那些龌龊事，我看得一清二楚。演了这么多年，你不累吗？

林薇薇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看着苏晚意冰冷透彻的眼神，明白再装下去已无意义。

她脸上的柔弱一点点褪去，虽然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但嘴角却慢慢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凑近苏晚意，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是啊，很累。可是…值得。

你拥有的的一切，很快都会是我的了。包括他。”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恶毒的得意，与那张清纯无辜的脸形成骇人的对比。

苏晚意感到一阵反胃。

她不再看这对男女，拉着行李箱，毫不犹豫地走出了这个曾经充满温暖、如今只剩恶心的家。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顾泽言焦急的呼喊和林薇薇那看似挽留实则胜利的宣言。

站在初秋的晨风里，苏晚意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疼，却也让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心痛依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背叛后的荒诞和虚无。

她拿出手机，翻找着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

指尖无意识地滑动，突然，一个名字跳入眼帘——顾宏远。

顾泽言的父亲。

那个当年极力反对他们在一起，近年来因身体原因常年居住在南方某宁静小城疗养，与他们关系疏远的商业巨擘。

一个疯狂而决绝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苏晚意的脑海。

顾泽言，林薇薇，你们不是想要在一起吗？

你们不是觉得伤害我可以毫无代价吗？

她抬起头，看向远处灰蓝色的天空，眼中最后一丝脆弱被冰冷的恨意取代。

她拿起手机，订了一张最快飞往顾宏远所在城市的机票。

然后，她拨通了那个几乎从未主动联系过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低沉而略带威严的男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外：“晚意？”

“爸，”苏晚意的声音平静得出奇，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温和，您最近身体好吗？

我…想来看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