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经专访的聚光灯下,我微笑着展示财务报表:“资产增长曲线始于离婚日。”
前妻林薇持刀冲进演播厅,被保镖死死按在地上。
“陈默!你不得好死!”她歇斯底里。
我对着镜头举杯:“为我的最佳福星,干杯。”
大屏幕突然切到她情人张哲痛哭流涕的认罪视频:“是她教我偷您商业机密!”
林薇的脸瞬间扭曲,警笛声由远及近。
演播厅外,押送她的警车顶LED屏滚动着血红大字:“感谢前妻林薇,身价翻倍!”
那晚的空气像块湿透的抹布,黏糊糊地糊在皮肤上。我拖着灌了铅似的腿推开家门,玄关的感应灯应声而亮,惨白的光线刺得我眯了眯眼。客厅没开主灯,只有沙发旁边落地灯昏黄的光晕,勉强撕开一小片黑暗。一股甜腻得发齁的香水味混着某种更隐秘的气息,浓得呛人。
不对劲。
太安静了。保姆早该睡了,可林薇呢?她不是说今晚约了闺蜜做SPA?
我脱下沾着寒气的西装外套,没发出一点声音,赤脚踩过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主卧虚掩的门缝里漏出一点暖光,还有……压抑的、急促的喘息,和女人刻意压低的、带着哭腔的呻吟。
“哲……快……”
心脏猛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然后狠狠往下拽。血液轰的一声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站在那扇虚掩的门前,里面上演的戏码像毒蛇的信子,嘶嘶地***着我的神经。愤怒?有。但更多是一种荒谬的、冰冷的清醒。那个声音,那个名字……张哲。我的特别助理,那个我亲手从实习生提拔起来、一脸忠厚老实的小伙子。
我甚至没有立刻推开门。手指在门板上停留了半秒,指关节绷得发白。然后,我用一种近乎冷酷的平稳力道,推开了门。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床上纠缠的两团影子瞬间僵住。林薇猛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未退的潮红和错愕,看清是我时,那点红晕瞬间褪成惨白。张哲像被烫到一样弹开,手忙脚乱地抓过被子试图遮掩,眼神慌乱得像只受惊的老鼠,撞上我的视线,立刻又缩了回去,死死盯着地面。
卧室里那股混杂着体液和香水的味道更加浓烈,令人作呕。
“陈……陈总……”张哲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白得像纸。
林薇最初的惊慌只持续了不到三秒。她猛地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大片光洁的皮肤,脸上那份惨白迅速被一种混合着羞恼和破罐破摔的强硬取代。她甚至没有去拉被子遮掩,就那么直直地瞪着我,胸口剧烈起伏:“陈默?你……你怎么回来了?”声音尖利,带着质问,仿佛做错事的人是我。
我靠在门框上,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床上那两个衣不蔽体的人,最后定格在林薇强作镇定的脸上。胃里翻江倒海,喉咙发紧,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嘲弄的沙哑:“看来,SPA改在家做了?项目挺激烈。”
“你闭嘴!”林薇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你天天就知道你的公司!你的钱!你眼里还有这个家吗?还有我吗?我受够了!”
张哲缩在床角,抖得更厉害了,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看着她,看着这个同床共枕五年、此刻却陌生得可怕的女人。她脸上那种理直气壮的委屈和指责,荒谬得可笑。心口那块被攥紧的地方,冰封的裂痕蔓延开,尖锐的痛楚丝丝缕缕地渗出来。我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背叛气息的空气灼烧着肺叶。愤怒的岩浆在冰层下奔涌,几乎要冲破那层强行维持的冷静外壳。我甚至能感觉到太阳穴突突直跳。
但我只是点了点头,动作有些僵硬。“行。”我吐出这个字,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那就别过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赤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刃上。身后传来林薇歇斯底里的尖叫和东西被砸碎的刺耳声响。我径直走进书房,反手锁上门。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噪音和气味。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地上,黑暗中,我大口喘着气,手指深深***头发里。身体的颤抖再也控制不住,牙齿磕碰着发出细微的咯咯声。不是悲伤,是一种被彻底掏空又被强行塞满冰块的麻木,还有……一种毁灭性的冲动在血管里奔突。
过了很久,久到外面的砸东西声和咒骂声渐渐低下去,只剩下林薇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声。我扶着门框站起来,腿有点麻。走到书桌旁,打开电脑。屏幕的光照亮我毫无血色的脸。我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公司核心服务器近三个月的访问日志备份。冰冷的数据流在屏幕上滚动。我的目光像最精密的探针,一行行扫过。
然后,我停住了。
几个异常的时间戳,像丑陋的伤疤,赫然出现在本不该出现的位置。访问点指向一个高度敏感的项目文件夹——“启明”人工智能核心算法框架。而操作权限的标识符……正是张哲的账号。时间,就在最近两周。密集得反常。
心脏猛地一沉,紧接着又被一股更冰冷的寒意包裹。背叛,不只是身体。她连我的根基都想挖走。
屏幕上幽幽的光映着我眼底最后一丝温度彻底熄灭。我关掉日志文件,点开另一个加密程序,输入一串复杂的指令。屏幕暗下去,又亮起,一个简洁的远程监控界面跳了出来。实时画面分割成几个小窗:家里的客厅、主卧门口、书房门口……甚至还有我停在车库那辆车的驾驶舱。
林薇和张哲慌乱收拾、低声争吵的画面清晰可见。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默剧。指尖在冰凉的鼠标上点了点,调出录像回放功能。时间轴精准地拖回到半小时前,卧室门口的画面被放大。林薇的声音经过降噪处理,清晰地传入我戴着的耳机里,带着一种急切的狠厉:
“……必须拿到!他电脑里肯定有备份!那个‘启明’的核心代码!张哲,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等离了婚,他毛都不会分给我们!拿到它,卖给‘星海科技’,他们开价够我们逍遥一辈子了!快想办法!”
耳机里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扎进耳膜。屏幕上,林薇那张曾经熟悉的脸,因为贪婪和急切而扭曲变形。她不是在偷情,她是在谋划一场彻底的掠夺,用我的骨头熬她的汤。
最后一点残存的、关于过去的温情幻想,被这赤裸裸的毒计彻底碾碎。胃里翻腾的恶心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冰冷的平静。那股在身体里奔突的毁灭欲,找到了清晰的方向。
愤怒?当然有。但此刻,它被一种更强大的东西压了下去——一种带着血腥味的清醒,一种猎手锁定猎物弱点的冰冷计算。
我摘下耳机,屏幕幽光映着我毫无波澜的眼睛。我拿起手机,屏幕解锁,指尖在通讯录里快速滑动,停在一个名字上——赵刚。我的私人律师,也是我大学睡在下铺的兄弟。电话拨通,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老默?这么晚?”赵刚的声音带着刚被吵醒的沙哑。
“刚子,”我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准备离婚协议。林薇婚内出轨,证据确凿,我手里有录像和录音。她净身出户。天亮前,我要看到初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接着是赵刚瞬间清醒、斩钉截铁的回应:“明白!等我消息!”电话挂断,干脆利落。
放下手机,我重新看向监控屏幕。林薇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对着镜子整理头发,脸上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亢奋。张哲像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
我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冰冷坚硬。净身出户?这只是开始。你们偷走的,想卖掉的,我会让你们连本带利,用另一种方式,十倍百倍地给我吐出来。
我点开加密文件夹里另一个不起眼的文档,标题是《“启明”项目迭代草案(废弃)V0.1》。文档里充斥着看似逻辑自洽实则存在致命缺陷的算法描述和一些早已被证明无效的优化路径。一个完美的、散发着诱人香味的毒饵。
天快亮了。窗外的城市轮廓在深蓝的天幕下逐渐清晰。新的一天开始了。属于我的清算,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