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妲拿着抹布，站在一排排货架前，感觉比面对天劫时还要绝望。

抹布粗糙的质感，消毒水刺鼻的味道，还有身上这套紧绷又廉价的化纤制服，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青丘九尾，如今是个便利店擦货架的。

她尝试调动一丝妖力，想用个小小的清洁术，但念头刚起，灵魂深处就传来系统的警告：【警告！员工苏妲，试图使用非规定流程完成工作任务，记违规一次，扣绩效10点！】

苏妲气得差点把抹布捏碎。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规矩比天条还多！

无奈，她只能学着记忆中凡人女子的样子，笨拙地、一下一下地擦拭着货架上的灰尘。动作生疏，效率极低。尤其是擦拭高处时，她不得不踮起脚尖，纤细的腰肢绷出惊心动魄的弧度，若是寻常男子见了，怕是早已血脉贲张。

可惜，唯一的观众是林凡。

林凡只是抬头瞥了一眼，淡淡提醒：“苏店员，注意姿势，我们这是正规便利店。还有，擦干净点，一会我要检查，发现灰尘，扣绩效。”

苏妲：“……” 她强忍着一把狐火把这破店烧了的冲动，憋屈地继续干活。

好不容易熬到货架擦完，林凡真的过来检查了。他戴着不知从哪摸出来的白手套，沿着货架抹了一遍，然后把手套伸到苏妲面前。

手套指尖，沾着一点几乎看不见的灰尘。

“这里，没擦干净。扣5点绩效。”林凡语气毫无波澜。

苏妲眼前一黑。她辛苦半天，绩效没加，反而倒扣5点？！

“接下来，学习收银。”林凡把她带到收银台，开始讲解那台老旧的收银机怎么用。“扫码，录入价格，收款，找零。很简单，试试。”

苏妲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按键，头都大了。她活了几千年，什么时候学过这个？她试着按了一下，机器发出“嘀”的一声怪响，吓了她一跳。

“错了，那是退货键。”林凡扶额，“看来需要加强培训。这样吧，今晚打烊后，你留下来练习收银机操作两小时，算你加班，但没有加班费，只有10点全勤奖励。”

加班？！还没有加班费？！苏妲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至于你的主要任务，关东煮。”林凡把她带到那个热气腾腾的锅前，“配方我写给你，照着做。重点是汤底要鲜，萝卜要入味，丸子要Q弹。今晚你先试着煮一锅，明天我验收。味道不合格，扣绩效；合格了，奖励20点。卖出一碗，额外奖励50点。”

林凡把一张写着“盐少许、味精适量、浓汤宝一块”的纸条塞给苏妲。

苏妲看着这张堪称简陋的“秘方”，嘴角抽搐。让她用这种东西煮“魅狐仙汤”？简直是对她狐格的侮辱！

但形势比人强。在系统规则和林凡的“资本家的凝视”下，苏妲只能再次屈服。她系上围裙，开始手忙脚乱地处理那些冷冻的丸子、萝卜块。

不是把水烧干了，就是盐放多了，整个后厨弥漫着一股古怪的味道。林凡坐在不远处，一边用手机玩着消消乐，一边时不时提醒：

“火太大了，丸子要煮烂了。”

“白萝卜要削皮！”

“苏店员，你是在熬毒药吗？这味道有点上头啊。”

苏妲忙得满头大汗（虽然是冷汗），旗袍下摆沾了水渍，头发也有些凌乱，哪还有半点绝世妖姬的风采，完全是个被生活折磨的打工狐。

就在这时，角落里的刑天头颅，再次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充满嘲讽的“哼”声。他似乎很乐意看到这个新来的、看起来挺厉害的妖怪跟自己一样倒霉。

苏妲猛地转头，怒视刑天，眼中粉色光芒一闪而逝，一股微弱的魅惑之力下意识涌向刑天。

刑天头颅猛地一僵，随即暴怒！恐怖的战意如同实质的冲击波撞向苏妲！

“砰！”苏妲被这股力量撞得后退几步，撞在煮锅上，锅里的汤洒出来一些，烫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店内斗殴！破坏公物！”林凡立刻放下手机，脸色一沉，“刑天！主动挑衅同事，扣100绩效！苏妲！试图用非工作技能影响同事，扣50绩效！并且，损坏的关东煮汤料，照价从你们绩效里扣！”

刑天：“？？？” （我特么是被动反击！）

苏妲：“！！！” （我只是瞪了他一眼！）

两人（狐/头）都憋了一肚子火，却敢怒不敢言。

林凡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和两个互相瞪眼、恨不得生吞了对方的员工，叹了口气：“团队建设任重道远啊……算了，今晚的加班取消，苏妲你先把这摊子收拾干净。关东煮明天再练。”

他走到收银台，打开系统界面。

【员工刑天，绩效：-305点。】

【员工苏妲，绩效：-65点。】

【本月店铺盈利：+250元（主要来自外卖员老王）。】

【可用招聘点数：40点（+5点抽成） = 45点。】

距离招聘黑白无常的100点，还差一半多。

林凡摸了摸下巴，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得想办法开拓点新业务了，光靠压榨这两个问题员工，来钱太慢。或许，可以主动出击，接点“外包”的活儿？

他记得，系统任务列表里，好像有个长期任务：【清理店铺周边（半径500米内）的鬼物，维护商业环境。根据鬼物等级奖励点数。】

看来，是时候让“保安”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老是待在店里，脾气会越来越暴躁的。

林凡的嘴角，勾起一抹资本家专属的、算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