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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敬之瞳孔骤缩,不可置信看向黎青雾,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流产了。”黎青雾抬起头,湿透的黑发贴在毫无血色的脸上,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裴敬之,我们的孩子,没了。”
“你***!”宋临月立刻尖声打断,脸上迅速换上被冤枉的委屈和愤怒,“青雾妹妹,我知道你一直看不惯我,可你也不能用这种谎话来诬陷我啊!这分明就是月事!”
她转向裴敬之,语气急切,
“敬之,你想想,若真是有了身子,又小产了,那是多大的事?她之前怎么一点迹象都没有?偏偏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分明就是不甘心被管教,想用孩子来博取同情,顺带泼我脏水!”
说着,她扭头厉声问旁边的两个佣人,
“你们说!刚才看到的是什么?是经血还是小产?”
两个佣人早已被宋临月收买,此刻忙不迭地点头附和,
“少爷,我们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就是女人家的月事。”
“是啊少爷,少夫人她......她确实是来了月事,弄脏了床单,宋小姐也是好心帮忙清理。”
佣人都已在裴家工作十年之久,这话一出,裴敬之的眼神彻底变了。
他的视线落在黎青雾苍白虚弱、布满伤痕的脸上。
那曾经让他觉得清澈倔强的眼眸,此刻在他看来,却充满了算计和不堪。
裴敬之的眉头紧紧皱起,眼底最后一丝波动被浓烈的厌恶取代,嗤笑一声,语气冰冷刺骨,
“黎青雾,我原以为你只是不懂规矩,需要时间慢慢教。”
“没想到,你竟是从根子上就坏了,这种乡下地方惯用的、拿孩子诬陷人的下作手段,你也使得出来?真是......令人作呕。”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黎青雾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她张嘴想要反驳,可喉咙里的酸涩一阵压过一阵,竟连话都说不出了。
裴敬之不再看她,仿佛多看一眼都脏了眼睛,转头对宋临月吩咐道,
“临月,看来之前的教导还是太温和了。她既然还有心思玩这种把戏,你就好好管教,务必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学会什么是安分!”
说完,他毫不留恋地转身,大步离开。
房门关上的瞬间,宋临月脸上所有的委屈和急切立刻消失。
她一步步走到黎青雾面前,蹲下身,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听见了吗?敬之现在相信的人是我!”
“你以为凭你一句空口白话,就能动摇我?做梦!”
话音未落,她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啪!啪!”狠狠扇了黎青雾两个耳光。
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黎青雾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这两个耳光,是教你认清现实!别再做这种无用功!”宋临月甩了甩打痛的手,眼神轻蔑得像是在看一堆垃圾,“敬之信的人只会是我,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你?不过是他一时新鲜捡回来的玩意儿,现在玩腻了,就该扔了!”
或许是半年前,甚至三个月前。
黎青雾还会坚信从前裴敬之给自己的承诺,觉得坚信他会在这高门大院中护着她。
可如今,经历了一次次的失望和践踏,她心底早已没了半分把握,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麻木。
或许,那个会陪自己出海捕鱼,在海滩分吃一条烤鱼的裴敬之,早就死在了从渔村回京北的飞机上。
如今的裴敬之,是裴家众望所归的下一任家主,是无数千金小姐的***里人,是宋临月的竹马哥哥。
却独独不再是黎青雾的裴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