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我跪在冰冷的地面,耳边是三位童养夫志得意满的低语。
「青鸾,求陛下为你我赐婚吧,我们中任何一个,都比那个杀神强。」
「是啊青鸾,别任性了。」
我抬起头,对上御座之上那双探究的眼,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臣女顾青鸾,不求富贵,不求荣华,只求陛下将臣女……赐婚镇北王,霍云霆。」
满朝皆惊。
而我看着那三个男人瞬间煞白的脸,笑了。
这一世,你们的***,我亲手来断。你们的痴心妄想,我亲手来碾。
「疯了!顾青鸾,你是不是疯了!」
兄长温润玉第一个失控,他平日里最是温文尔雅,此刻却死死攥着我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他的身后,是性如烈火的肖彻和精于算计的沈照云,两人的脸色同样难看到了极点。
「青鸾,镇北王是什么人?他手上沾了多少血?你嫁过去,就是十死无生!」肖彻怒吼着,仿佛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沈照云则试图用他那套商人逻辑说服我:「青鸾,这桩婚事对顾家没有半点好处,只会把我们拖入深渊。你听话,现在去向陛下收回成命,一切还来得及。」
来得及?
我心中冷笑。
上一世,就是因为太听他们的话,我才落得个家破人亡,被乱箭穿心的下场。
我顾家世代忠良,父亲是当朝丞相,却因为不懂变通,碍了新帝的路。
而我这三位自小一起长大的童养夫,一个踩着我顾家的门楣,成了新帝的探花郎,转头就为了尚公主,给我递来一杯毒酒。
一个拿着我顾家给的兵符,在战场上屡立奇功,却在我父兄蒙冤入狱时,为了避嫌,连一句话都不肯说。
最后一个,更是用我顾家的百年商誉,为他自己铺就了一条金光大道,却在我顾家倒台之际,第一个冲上来,亲手呈上我父亲通敌的「罪证」。
他们踩着我的血肉白骨,平步青云,成了京城人人称羡的青年才俊。
而我,顾青鸾,死在了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
临死前,我看到那个传说中冷血无情的镇北王霍云霆,单枪匹马闯入刑场,斩了监斩官,试图将我从一片血泊中抱起。
他身上的铠甲冰冷刺骨,眼神里的痛楚却灼伤了我。
他说:「顾青鸾,是我来晚了。」
重活一世,回到一切悲剧还未发生的时候,我怎么可能再重蹈覆辙?
我用力甩开温润玉的手,眼神比殿外的寒风还要冷。
「我的婚事,轮不到你们来置喙。」
「青鸾!」温润玉的眼眶红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你怎么能如此绝情?」
情分?
我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只觉得恶心。
「温润玉,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若不是我父亲为你铺路,你能有今天的地位?若不是我顾家,你至今不过是个穷酸秀才。」
温润玉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我又转向肖彻:「还有你,肖彻。你以为你的军功都是自己挣来的?若不是我兄长在兵部为你周旋,你连进军营的资格都没有!」
肖彻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沈照云身上。
「沈照云,你更不必说了。你沈家商铺的地契,有一半至今还压在我母亲的妆匣里。忘恩负义的东西,也配来教我做事?」
三个人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们大概从未想过,那个一向对他们温柔顺从,予取予求的顾青鸾,会说出如此刻薄伤人的话。
「你们想要的,无非是我顾家这棵大树,好为你们遮风挡雨,助你们扶摇直上。」我冷冷地勾起唇角,「只可惜,这棵树,如今不想再庇护你们这群白眼狼了。」
「至于镇北王……」
我顿了顿,想起上一世他为我收尸的场景,心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再如何,也比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强上一万倍。」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转身就走。
身后,是他们气急败坏的怒吼和不敢置信的质问。
我充耳不闻。
这一世,游戏规则,由我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