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姜昭没带伞，袖口缝了两层——外层藏银剪，里层缝死。 西角门虚掩，

门轴锈得发黑。裴砚从墙边转出，身后跟两人。 他手里捏着一张纸，边角卷了。

“私自见外男，传出去，你父亲的脸往哪搁？”他说。姜昭没答，只把袖口往下拉了拉，

盖住手腕旧疤。裴砚挥手。 家丁刚上前，墙头跃下一人。黑衣，

落地时右膝微屈——旧伤没好利索。他没说话，一拳击中左侧家丁喉结。 右侧拔刀，

刀刚出鞘，手腕被反拧，刀“当啷”落地。裴砚脸色变了：“萧彻！”那人没理他，

径直走到姜昭面前，伸手抓住她手腕。 她没抽回。“走。”他说。她点头，

任他拉着穿过小门，拐进窄巷。 巷子尽头停着一辆青布马车，车辕上有泥，马鬃打结。

他掀帘，示意她上车。 她没动：“你为什么帮我？”“我不帮你。”他语气平，

“我帮我自己。你若被关起来，婚事延期，我在别院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姜昭看了他两秒，弯腰上车。 他随后跟上，放下车帘。马车启动。车内狭窄，

两人靠得很近。 她闻到他衣领上有药味，混着铁器的冷气。他右手手背有道新伤，血已干，

结了黑痂。“你受伤了。”她说。“小事。”他收回手，坐到对面。

姜昭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边角洗得发白，是去年缝冬衣剩下的布。

她递过去：“包一下。血干了会裂。”他没接：“不用。

”她直接把帕子放在他膝上：“不是给你的。是怕你血滴到我裙子上。”他看了她两秒，

拿起帕子，慢慢裹住伤口。 马车颠簸，他身体前倾，左手撑在她身侧车板上。姜昭没躲，

只问：“接下来去哪？”“城南药铺。”他声音低，“你父亲的印章，

最后一次使用记录在兵部库房。我要查那天谁进过库房。”“我跟你去。”“不行。

”“为什么？”“药铺后院有暗格，藏的是我母亲留下的兵符。你去了，若被搜查，说不清。

”姜昭沉默片刻，忽然伸手，从他腰带上抽走一块铜牌。 边缘磨得发亮，一角有豁口。

萧彻眼神一凛。她把铜牌在手里转了一圈：“这是通行令吧？你若不带我，我就自己去。

反正圣旨说我是你未婚妻，他们不敢动我。”他盯着她，半晌，伸手拿回铜牌，

却没放回腰带，而是塞进她手心。 “握紧。”他说，“别让人看见。”姜昭合拢手指，

铜牌边缘硌着掌心。 马车驶过长街，阳光从帘缝漏进来，照在两人之间的空隙上。

谁也没再说话。 车轮碾过石板，发出单调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