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枝(谢无极,沈知意) 小说,文笔细腻优美,情节生动有趣,题材特别新颖,很好看的一篇佳作,作者佚名对人物心理描写的非常好,小编为您带来攀枝大结局很值得一看哟。 我的继兄不喜欢我。从我娘带我进沈府的第一天,他当众嗤笑:「小菟丝花好生学着点攀高枝。日后给你哥哥攀上个王权富贵。」可后来我真的要嫁给小世子,他却将我抵在床角:「妹妹要攀高枝,怎得漏了我这枝。」1听闻谢无
我的继兄不喜欢我。
从我娘带我进沈府的第一天,他当众嗤笑:「小菟丝花好生学着点攀高枝。日后给你哥哥攀上个王权富贵。」
可后来我真的要嫁给小世子,他却将我抵在床角:「妹妹要攀高枝,怎得漏了我这枝。」
1
听闻谢无极从军回来,我浑身的血一冷。
满脑子都是他之前嘲讽我的画面:「小菟丝花可得好生学着点攀高枝,日后给你哥哥攀上个王权富贵。」
我那时反唇相讥,见他被我说愣,只觉得爽快,如今想来,怕是得罪他不轻:
「妹妹我没本事,只好等哥哥成王权富贵,攀哥哥的高枝了。」
前厅设宴,我窝在屋里,却被灵芝推了出去:「小姐,你哥哥如今可是公卿了,你将他巴结好点儿,求个好婚事,也好慰沈姨娘在天之灵…」
我踌躇着挤在人堆里,远远看见表姐谢莲语气娇媚祝贺着。
「哦?你是哪个妹妹?」
抬眼,那双漆黑的眸子却对上了我,有些醉意,却更加凌厉。
盯得我心虚。
「表哥真讨厌,人家是莲儿啦。」
她说着就去攀谢无极的手臂,却被躲开:「我有些醉了,先回房休息,各位自便。」
2
若是早知道,他回的是我的房,我必不会锁门。
进了里屋,见谢无极一身玄衣,坐在书案前:「字还是没长进。」
冷峻的脸上多了些匪气,体格更黑更壮了些。
我赔着笑,他却起身向我走来,在怀里掏着什么。
谢无极杀人极狠,半月就干到了百夫长。凶煞之名传得人尽皆知。
「别过来!你要做什么!」我下意识想离他远远的。
他眸子沉下来:「阿知与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我滚?」
他面色不虞,我不敢妄动。
屏息凝神,做好了呼叫的准备。
可他掏出来个破破烂烂的荷包,却又塞了回去。
晃眼一看,像我从前练手用的。
鸳鸯绣得如鸭子,起了毛边,像是被摩挲了很多遍。
心中的疑惑还没说,我就被吓得哆嗦。
他变得好高,突然欺身,将我整个笼在阴影里:「阿知果真没本事,费劲巴力攀上的高枝,就是城东赵家?」
他是今日才回京的,他如何知晓?!
3
谢无极说,带我去「捉奸」。
如今,坐在醉花楼最豪华的包间里,看着大厅正中吻着美人香唇的赵磊。
说不上有什么难过,我反而释然。
谢无极的手抚上了我的脸:「阿知可看清了?」
我不语,他便不罢休:「阿知当真是遇人不淑。」
我垂眸:「这或是我最好的前程了…」
京中人尽皆知,我娘带我攀了高枝。
她救了被贼寇所伤的谢父一命,从村妇一跃成了谢府姨娘。
京中人皆瞧不上我娘,可谢父却说,真心最要紧。
他见过我娘守着发烧的他,整夜整夜合不上眼;见过我娘走半天山路,去给他买药材;见过我娘满身泥巴,就为给他逮只野鸡补身子…
可,我娘到死也只是个姨娘。
为何不娶她做续弦?
谢父不说,我娘不问。
4
半月前,上巳日,表姐谢莲非拉着我去。
她卸了我所有首饰,就留了根廉价木簪。
正衬得她满头珠翠,富贵极了。
赵磊瞅准了,对她大肆夸赞,塞给她一个玉镯子,眼神却在我身上游走。
表姐被夸得娇羞一笑,又用眼睛剜了我一眼:「赵公子当真要求娶我?只要让这穷酸妹妹给你做妾…罢了,这也是她的福分。」
我们三人走到偏远的湖边,她便将我推给赵磊。
赵磊作势要亲,惹得我一阵恶寒。
此时身体莫名瘫软,我才知道,她出门前非要我喝的,不是桂花露,是药。
用着最后的力气,我踢了他的裆,拔出簪子戳伤了他,慌忙投进湖里。
就听见赵磊在后面骂:「小贱蹄子!老子等着你来求我!」
第二日,京中传出了谣言:我存心「勾引」赵家公子。
谢父不管,他嫌丢人。
赵磊不急着讨要我,他巴不得我的名声更臭些,与谢莲一块儿打包了。
见我定定盯着楼下,谢无极将我箍在怀中,与我咬耳朵:「阿知你说,我如今算是高枝了吗?」
5
谢无极拉着我对饮,我不敢不喝。
醉了,便全然不记得了。
再醒来,我在自己屋子里,眼睛又酸又涩。
我还未问她,我回来时,衣衫规整吗,灵芝便急色匆匆跟我说:「听说昨日赵磊被打劫,废了一只手。小姐…」
谢父传我过去。
「赵家送了聘礼,要讨谢家姑娘做平妻。你可愿意?」
想起昨日所见,我下定决心,摇头。
谢父巴掌扬了起来:「你这样的名声,不嫁还妄想攀什么高枝!」
角落里传来一声轻笑:「他轻薄了太子看上的女人,这才成了残废。父亲当真是看不清局势。」
谢无极只穿了素白锦衣,长发用玉簪斜斜挽着,眉眼间少了戾气,像个温润公子。
「定是父亲弄错了,谢家姑娘,说的是谢莲,他们两情相悦呢。阿知妹妹,你说是不是?」
他挑眉看我。
我慌忙点头:「是。」
6
当晚,谢莲带着丫鬟冲进我房间,她们泼了我一桶水,扇了我十几个巴掌。
谢莲拿着刀笑得疯魔:「沈知意你这个贱人!毁了你这张脸,把你丢给乞丐如何?你这样的人,就是要配最贱的!」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剑划过地板的声音,刺耳尖锐,混着低低的笑,犹如鬼魅。
看清来人,跪了一地:「侯爷。」
「大半夜,吵什么…」
谢莲跪过去抱他的腿:「表…表哥,你救救我!这个贱人算计我!我不要…」
谢无极一个侧身,谢莲脸撞上了那把剑,渗出淡淡血痕。
他用剑挑起她的下巴:「表妹还得嫁人,暂且以发代首吧。」
半数头发滑落,谢莲抖成筛子。
她知道,下次就是脑袋了。
「表妹与赵公子郎才女貌,新婚快乐。」
7
谢无极抱我回了他的侯府。
路上,我浑身湿透,又挣他不开,只能把脸往他怀里埋了又埋。
他脱下披风裹住了我:「阿知,不丑的。」
谢无极给我擦了奇效药膏。
透过铜镜,我看见自己的猪头竟慢慢消下去。
他在我腰间挂上一把刻着「念知」二字的银色小弯刀:「以后遇见这种事,用它,也别委屈了自己。」
我私心觉得那些事和谢无极有关:「我那日喝醉,可有说什么…」
他灼灼地盯着我:「你当真想知道?先去泡个澡。当心风寒。」
送我到浴室里,谢无极仍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我恼怒去推他,出了门,被他反手扣住手腕,笑着嗔怪:「你总会在我面前刁。昨日哭得稀里哗啦,说我在时被我一人欺负,我走了被一群人欺负…」
「我全说了?什么下药…」
谢无极凤眼微眯:「你还说,你宁愿被我一人欺负。这话可还作数?」
8
「作!数!」
我咬牙切齿,谢无极不给我换洗衣物,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水都泡冷了。
门外肆意地笑告诉我,我被他耍了:「阿知,浴桶后边那个木头箱子里…」
出了门,我惊奇地发现身上颜色纹样和谢无极的一样。
可他偏说,我穿的是下人的衣服:「阿知真自恋。你那不过是我多的布料,赏给顺眼丫鬟的。」
一瞬间,画面重叠,我看见谢莲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攒三月钱赎回的娘的镯子往地上砸:「你也配戴这样好的!」
心里莫名酸楚,好像真的回到了幼时悲苦的日子,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你们都欺负我!你从小就不喜欢我,如今还羞辱我…」
谢无极无意惹我大放悲声,无措地用袖子给我擦泪:「我并非…」
我不愿和他待在一处,最后逼得谢无极把侯府让给了我:「阿知,我走,你好好休息…」
9
谢无极给我准备的屋子,竟和谢府的一模一样。
满衣柜的衣服,全是我的身形。
我有些后怕,感觉他有些不对劲儿…
蜷在床上,我想着,我定要出了谢府。
卖豆腐也好,做绣娘也好。
我要离他远远的。
「主子,已经睡着了。」
谢无极挥挥手,暗卫又隐在黑暗里。
他在我屋子里,翻看着,似是要把错过的年华都补回来。
他喃喃:「首饰还是我送你那几个,字也没长进,刺绣…还是丑…这些年,你过的是什么日子…」
谢无极抱着我的被子入睡,梦中呓语:
「笨丫头,白叫这个名字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
10
第二日清晨,我打着哈欠开了房门。
「小姐!您早!」
面前跪了一排的丫鬟,举着洗漱用品和各种绫罗首饰,吓得我踉跄:「我自己来便是了,多谢…」
谢无极不知何时站在我背后,稳稳扶住:「阿知昨夜休息的好吗?今日有个宴会,陪我去吗?放心,那些是我专门买给你赔罪的。」
一夜过后,我只剩下后怕。
也顾不上那些贵女不喜欢我,唯恐再得罪他,连忙点头。
谢无极到底还是没让我自己来,他的嘴真毒,笑话我:「阿知匣子里的头面都配不成一套,让她们来吧。」
一个时辰后,我似是脱胎换骨了,心中惴惴不安:「这太招摇了…我换回来吧…」
八宝冠上面用银线勾勒了祥云纹,中间镶了三颗珍珠,闪耀着温润如玉的光泽。
七彩琉璃流苏垂下来,衬得我更加肤白胜雪、眉目如画。
月牙色的纱裙,领口绣着暗花,外面罩着湖蓝色绣百蝶穿花的夹袄,腰间一条水墨青带,将身材衬托得越发高挑曼妙。
谢无极不许。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他亲自给我戴上面纱:「阿知,不怕。」
11
宴会上全是碎嘴子。
我们刚入席,就听见窃窃地讨论。
「谢侯旁边那女子,不会是他心上人吧,我岂不是没机会了?」
「真真是郎才女貌啊…」
「放屁,我看是太丑了才遮脸的!」
谢无极偏不解释,狡黠冲我笑,像个大狐狸,尾巴乱摇。
一阵寒暄之后,谢无极拉起我介绍:「沈知意,我的继妹。她平日喜静,不常出门。」
他着重咬在了「继」这个字上,同时捏捏我的手。
我感到了四面八方的眼光。
女人的。
「她真是有个好哥哥!鸡犬升天穿竟的比我还华贵!有人撑腰,这样的宴会都能进了!」
也有些见风使舵的,戴上假面,举杯就要邀我共饮。
可我拿了荷叶鸡去后花园吃。
惹不起,我躲得起。
12
刚剥开荷叶,香气扑鼻,我扯下一只鸡腿大快朵颐。
身后传来徐徐的脚步声,回头,是一位气质非凡的公子,着雪色长衣,他皮肤白皙,像位谪仙。
他眉眼弯弯:「好香,恩公好久不见。」
我十分惊喜:「是你啊!」
那日投湖,我游到中间就没力气了,却偏偏咬着牙捞了个人上来。
是王府出游的世子江淮,摘荷花却翻进水里。
我扯下另一只鸡腿递给他,他从身后掏出一坛果浆。
醉了,我便畅所欲言。
望着他的眉眼,我不自觉吐出:「世子和我幼时庄子里的一个小孩子很像呢,那时他病弱,只有我陪他玩。只是后来他被接回京了,没良心的,连封信也没给我写过…」
忽然的一阵风,将醉意吹散了许多。
他神色微怔,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江淮却说:「你还记得他?」
「我就是突然想起,冒犯了…」
聊着聊着,他说到了我的婚配前程。
「怎么会?姑娘的名声是他们传的,他们人云亦云,并不知全貌。我就很喜欢姑娘的。姑娘需我助你出困境吗?」
他眸子里的真诚让我觉得安心,以至于那句玩笑都不觉得冒犯:「姑娘若不嫌弃,我择日便去提亲…」
我摇摇头:「我没有攀附之心,报恩也不用将自己搭进去,若是有心,收我做个伴读便是了。」
13
回程的马车上,他问我:「可有什么有趣之事吗?」
我撒谎了:「后花园的花格外香呢。」
他看了我许久,几乎要将我洞穿。
我眼神躲闪,他却突然笑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当夜,我在床上看书,床头的灯突然灭了。
我摸着黑,刚点亮,就被人按着肩,推搡到床角。
他眼睛里带着恳求与欲望,直勾勾的。
谢无极低沉的声音,混着浓重的酒味:「妹妹要攀高枝,怎得漏了我这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