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我死你才肯放过我的话,我情愿再死一次全文阅读_这是我看过最好的一篇小说,文笔细腻,主张的是以宽广的胸襟示人,对做人有很大启示。
如果只有我死你才肯放过我的话,我情愿再死一次全文阅读资源带给大家,作者沈夙鸢谢景修擅长宠虐交加,文风独树一帜!作品受数万人追捧,极具价值,人物塑造深受读者喜欢,套路到极致也是成功!总之,这本书能够让人眼前一亮! 《如果只有我死你才肯放过我的话,我情愿再死一次全文阅读》 小说介绍 可这话落地,周遭却是一片寂静。许久,身旁的掌事太监上前提醒:“陛下,您忘了,凤仪宫如今空空,后宫无后,您
可这话落地,周遭却是一片寂静。许久,身旁的掌事太监上前提醒:“陛下,您忘了,凤仪宫如今空空,后宫无后,您下旨要立浅妃为后,现下就差封后大典了。”这话听在谢景修的耳里,分明每一个字他的脑海里都能有对应的记忆。...
“陛下!陛下!”
周遭众臣纷纷围了上去。
谢景修脸色苍白虚弱至极,只紧盯着下方的报信人,问:“你说什么?洛小将军阵亡了?!”
“……是的,洛将军的遗体将在三日后护送回京。”报捷兵垂声哽咽。
这一刻,谢景修骤然心痛难忍。
他的脑海里突然记起在冷宫中的沈夙鸢,若是她知晓她家最后的血脉也死在了战场上,她是不是会恨极了他?
一时之间,他痛苦至极捂住头部,眼底一片血色。
隐月拧起眉头。
就在这时,前去冷宫的婢女匆匆而来,附耳禀告:“娘娘,沈夙鸢根本就不在冷宫。”
隐月神色大骇,突然意识到什么!
洛家那个洛霖她很清楚,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罢了,连兵法都不懂的文人,怎么可能会领兵打仗?更怎么可能打败她南疆国的二十万大军?!
这么说来,恐怕去边疆领兵的人是——沈夙鸢!
而所谓的那个战死边疆的洛小将军,恐怕也是沈夙鸢!
沈夙鸢死了,谢景修的蛊毒也在逐渐解除了!
意识到这点的隐月,匆忙上前来扶住他:“陛下,您重病……”
“别碰朕!”谢景修陡然推开了她,眼底满是陌生与嫌恶。
隐月被推得踉跄几步,忙跪地:“陛下恕罪,臣妾只是担忧过切。”
可她低下头时,眼底却闪过一抹浓切的狠意。
既然移情蛊要失效了,自己或许该想想别的办法。6
太医凑上前来,替谢景修施针止痛。
待那痛意缓解。
谢景修当即推开面前的人,趔趄着往前就朝外走去。
“摆驾凤仪宫!朕要去看皇后!”
可这话落地,周遭却是一片寂静。
许久,身旁的掌事太监上前提醒:“陛下,您忘了,凤仪宫如今空空,后宫无后,您下旨要立浅妃为后,现下就差封后大典了。”
这话听在谢景修的耳里,分明每一个字他的脑海里都能有对应的记忆。
可他却异常觉得陌生。
他突然醒悟过来自己这段时间对沈夙鸢都做了些什么!
好似有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揪起他的心口,疼得他喘不上气来。
怎么会这样……
他这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害死了洛家父兄,将本就时日无多的沈夙鸢罚了杖刑,将她打入冷宫……
一桩桩,一幕幕。
每件事都是他亲自做的,可他却感到异常陌生。
陌生到他都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如何想的……
身侧太监上前问:“陛下,您是要去冷宫看望废后卿妃吗?”
沈夙鸢,如今只是冷宫的一名废后。
谢景修光是想到这点,心口就疼得发紧。
他记起自己跟沈夙鸢上次见面的场景,是她瘦弱不堪地接受着他的折磨。
想到这点,他哪里还有勇气去找沈夙鸢。
“罢了,不去了。”
谢景修落步回了龙榻,思虑片刻,他当即下令:“传令下去,洛家护国有功,赐忠烈牌匾,追封洛霖为忠烈大将军!三日后,洛家军英烈归来之日,将卿妃接回凤仪宫,至于立新后之事——”
提到这里的时候,他眸色骤然一冷,扫视过隐月和左丞相身上。
“延后再议!”
此话一出。
太师一行人当即伏地大呼:“陛下英明!”
只有隐月和左丞相脸色皆一变,但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低下头应承。
洛家军遗骨归来,城中百姓纷纷自发为他们穿上素衣。
领头的黑棺前方印着大大的‘洛’字。
谢景修亲自在城门接棺。
洛家人在梁婉的带领下身穿孝衣从洛府而来。
百姓自觉替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谢景修抬眼看去,却是瞳仁骤缩。
只见梁婉身旁那位手捧牌匾的少年,竟是洛霖!
洛霖在这,那黑棺之人又是何人?!
就在这时。
只听梁婉朝着黑棺泣不成声——
“芸霜,嫂嫂来接你回家了!”
语毕,他不再多看一眼,径直转身离去。身后的黑棺重重盖上。谢景修脚步不停,一路回了宫。“来人!把沈夙鸢从冷宫中给朕带上来!告诉她,朕将洛霖打入了大狱,她不来,就等着让洛霖受死吧!”...
哀戚的呼声一瞬化作凌厉的利刃,狠狠刺入谢景修的心脏。
而此刻,那头的洛霖同样红着眼睛,泣不成声吼喊。
“姑姑!!”
洛霖的声音刺耳。
谢景修只觉有血腥味直冲他的喉间,他死死咽下,凛声道:“洛霖!你在胡言些什么?你为何没上战场?!”
呵斥声落下。
同样身穿白色孝服的梁婉当即冲出来,跪下来。
“陛下恕罪!”
谢景修眸色猩红,他一步步走至棺前,死死盯着哭红了眼的洛霖。
“朕问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你没去战场,那这黑棺里的‘洛小将军’是谁?是谁?!”
洛霖小小年纪,却有不畏强权之态。
他哭红了眼睛,毫不畏惧直视谢景修,青涩的嗓音异常坚定:“陛下该心知肚明!”
“阿霖!”梁婉拉住了他。
她护住孩子,通红眼眶回:“陛下,阿霖年纪小,口无遮拦莫要同他计较。”
“陛下想知道黑棺内是何人,臣妇便如实告知,当初芸霜拦住阿霖,让人将阿霖绑了起来,替阿霖上了战场,如今黑棺中的‘洛小将军’,自然也是芸霜。”
谢景修怒不可遏打断了她。
梁婉神色悲戚至极,她单薄的身子站起来,用力将那未能盖紧的棺盖一点点推开。6
她看了一眼棺内,再度红了眼。
“陛下若不信,大可以亲自来看看!”
“天寒地冻,黑棺以冰为底,芸霜的尸首未能腐化,陛下总还该记得芸霜的模样吧?”
话音落地之时,梁婉手下一用力。
那棺盖陡然被她掀翻在地。
轰然一声巨响。
重重震在谢景修的心上,他竟不敢上前多看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
他眸色骤然冷厉下来。
“朕不信!大胆洛霖!大战当前竟敢临阵脱逃!来人!将他打入大狱!听候发落!”
全场哗然,朝廷重臣纷纷下跪求情:“陛下!陛下手下留情啊!”
可洛霖却身姿挺拔,红着眼笑了出来,他望向天际。
“姑姑!您瞧见了吗?这就是您深信的陛下!”
这一举动让谢景修脸色更为难看,他不由分说直接让人带走洛霖。
眸色却落在了那掀开的黑棺上。
他只需再往前走一步,便能看清棺内人的面貌。
可谢景修脚下发颤,一步也不敢往前。
他冷下声音:“盖棺!运回皇宫!择日知晓其身份后再追封下葬!”
在最前方的太师看清了棺内的景象,那面无血色,浑身是箭伤,眉目发丝被冰雪凝冻的人,除了沈夙鸢还能是谁?!
太师悲戚万分上前去,声音哀求:“陛下!这确乃前皇后!”
可谢景修不管不顾,凛着声音:“太师年纪大了,眼恐怕也花了!”
语毕,他不再多看一眼,径直转身离去。
身后的黑棺重重盖上。
谢景修脚步不停,一路回了宫。
“来人!把沈夙鸢从冷宫中给朕带上来!告诉她,朕将洛霖打入了大狱,她不来,就等着让洛霖受死吧!”
他怒火中烧大声下令。
可殿中却无一人敢应声,谢景修脸色更为难看:“朕说话无人能听见吗?!”
终于在这滔天怒火中,掌事太监缓步上前来禀告。
“启禀陛下,冷宫无人。”
谢景修心中愈发恼怒,沈夙鸢还正是愈发大胆了,竟敢串通他身边的人!
他冷下声音:“说什么冷宫无人,她好大的架子,不就是想要朕亲自去向她求和吗?”
“那朕便去亲自揭穿她的诡计!”
“来人!摆驾去冷宫!”
所有人都说陛下魔怔了。三日后的上朝。朝堂众臣身着孝衣,齐齐下跪。“求陛下让前皇后早日盖棺入土为安!”身居高位的谢景修脸色陡然铁青:“洛家人胡闹,你们也要跟着胡闹不成?!”...
掌事太监早在谢景修回宫之前便知晓了宫外发生的事。
此刻对于谢景修的不对劲心底大致有了数,但他并未惊驾,低头称是过后,又匆忙吩咐手下人去喊了太医,这才重新陪谢景修前往冷宫。
到了冷宫。
“陛下,我们到了。”
掌事太监躬身扶谢景修进门。
谢景修背着手一路往前走,每走一步,就要看一路落败的院子。
“沈夙鸢!朕来了!”
谢景修高呼着,可冷宫内安静无声,并无人回应他。
他不是第一次进冷宫,可此刻他仿佛才意识到,这冷宫竟然真的落败至此,门窗皆是破的。
越往里走,越是寒风阵阵。
他脑中记起上次的见面,沈夙鸢正趴在地上就雪吃馒头。
那副狼狈姿态,是他从未见过的沈夙鸢。
可当时的自己是怎么对她的呢?
他将她狠狠折磨一番,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谢景修的心骤然往下沉,心中对于沈夙鸢故意不出冷宫的气难得消了不少。
他想他是可以原谅她的。
只要她这次同他说几句好话,他可以放了洛霖,也可以将她从冷宫接回去,他答应她的那些承诺,依旧有效。
他会告诉她,其实他这段时间做的事全是心口不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分明不过是些小事,却会莫名受了蛊惑般大怒。6
好在如今一切还算来得及,他还没有正式立新后,洛霖也还活着,一切都有挽回的可能性,不是吗?
这般想着,谢景修不觉加快了脚步,一把推开冷宫门。
“芸霜!”
却见里面空空如也。
谢景修脸色一沉,翻遍了冷宫,也没能寻到沈夙鸢的身影。
巨大的恐慌席卷而来。
他赤红着眼睛质问:“人呢?沈夙鸢被朕打入冷宫,她不在冷宫还能在哪儿?”
“今日原本奴才奉命去冷宫接卿妃,可冷宫处处角落都无卿妃踪影,奴才并不知晓卿妃去了何处。”太监恭敬回答。
谢景修拳头紧紧握起,他重重捶了龙椅:“找啊!去找!偌大皇宫,她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回陛下,臣已命人找遍了宫中角落,皆无卿妃下落,除了……”
太监欲言又止。
谢景修冷声问:“除了何处?”
“除了陛下刚接回来的洛家英烈黑棺。”
太监话音才落,就被谢景修狠狠呵斥:“大胆!”
“陛下恕罪!”太监忙伏地请罪。
谢景修声色俱厉:“继续找!宫内找不到就宫外去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找到沈夙鸢!”
“……是。”
谢景修不准任何人碰黑棺,大肆派人去寻沈夙鸢的消息在一夕之间传遍了整个孟京。
所有人都说陛下魔怔了。
三日后的上朝。
朝堂众臣身着孝衣,齐齐下跪。
“求陛下让前皇后早日盖棺入土为安!”
身居高位的谢景修脸色陡然铁青:“洛家人胡闹,你们也要跟着胡闹不成?!”
大殿外蓦地传来一声高呼:“陛下!臣乃御林军首领程峰,受前皇后所托,特求上朝启奏!”
闻言。
谢景修原本震怒的神色稳定下来,宣他入殿,却在见他同样身着孝衣时,脸色蓦然一凛。
只见程峰入殿后,当即以请罪礼跪下。
“罪臣程峰,擅自放前皇后出宫,协助前皇后替侄领兵,特此请罪!”
“请陛下降罪于臣,早日让前皇后入土为安!”
一字一句响荡在大殿之中。
谢景修正要发怒,却见程峰双手呈上一封书信。
“此乃前皇后出发前写下的绝笔信!请陛下过目!”
如今洛家没了沈夙鸢,何足有惧?她南疆军卷土重来,此刻的祁朝必定无人应战。待浅妃走后。谢景修目光落在展开的那封信上,送到嘴边的云片糕在看见信上的血迹时,陡然掉落。...
‘绝笔信’三字一出。
朝堂骤然归于寂静。
龙椅之上的谢景修沉寂许久,终还是张口道:“呈上来。”
近身太监很快将程峰手里的信递上来。
可谢景修摩挲着信封,看着上方那‘谢景修亲启’几个字,便心生惧意,手抖得不成样。
信封上的字歪七扭八,甚至有几个字是重叠的。
谢景修记起来,沈夙鸢的视力几乎看不见了,她写下的字自然不如当初。
但他却还是认出这是沈夙鸢的笔迹。
他再熟悉不过了。
三年前,沈夙鸢带兵亲征时,他担忧不已,便要她至少半月必定要写信归来报平安。
那每一封家信,都写着同样的五个字。
——谢景修亲启。
然谢景修未曾料到,自己再次收到这几个字时,却是她给的绝笔信上。
他终究还是没能打开,双手紧紧捏着信封,只道:“将程峰打入大狱,听候发落,其他无事便退朝吧!”
语罢,谢景修疾步下了朝。
手里的信封被他紧紧攥着,一路到了寝殿。
却见浅妃正等在殿中。
谢景修神色陡然一凛:“浅妃来此作甚?”
“陛下,您许久未来长乐宫,臣妾担心您的身体,这才自作主张来寻您了。”隐月一边柔柔说着,一边注意着谢景修的神色。3
见他眉头愈发紧凑,她的脸色也跟着冷凝下来。
谢景修漠然看她:“朕无碍,浅妃也该注意身份,无召不该擅来朕寝宫!”
“是,臣妾下次不敢了,”隐月垂着眼眸,谢景修这样的态度已证实了移情蛊已失效,好在谢景修并不知晓所有缘由,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将手中的吃食递上来,“那这碟云片糕,陛下可否收下?”
谢景修看了一眼,到底是没有拒绝,“放着吧。”
“是。”
隐月欣喜放下,随即并未多留,踏足出殿。
离开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见谢景修一边拆开手里的信封,一边将云片糕往嘴里送,隐月的嘴角悄然勾起。
既然移情蛊失效,那就莫怪她狠心了。
如今洛家没了沈夙鸢,何足有惧?
她南疆军卷土重来,此刻的祁朝必定无人应战。
待浅妃走后。
谢景修目光落在展开的那封信上,送到嘴边的云片糕在看见信上的血迹时,陡然掉落。
大概是沈夙鸢的视力实在不佳,她信上的字迹如信封那般凌乱不堪。
就连字也异常大。
展开来,里面却只有寥寥几字,赫然写着:此行一别,但求你我再无相见之日。
信纸轻飘飘从他的手中落下,谢景修怔愣许久,迟迟不动。
他将自己关在寝殿内一夜。
隔日晨曦照入大殿之时。
谢景修的鬓角竟添了几根白发,他满眼血丝,迈着沉重的步伐打开殿门。
“传令——”
“洛霖乃被迫离军,无罪释放!御林军首领程峰擅开冷宫门,但念其乃情义之举,故罚军棍二十,停职半月!”
“沈夙鸢擅逃离宫,德行有亏,从后宫嫔妃除名!然其两次护国有功,乃巾帼英雄!故追封其为忠烈大将军,以将军之礼厚葬!”
落下旨意。
谢景修身形趔趄,心口骤然收紧,他捂着心扶门框,苦涩望天。
芸霜,你想要的是这些吗?我都给你。
下葬当日。
谢景修第一次踏足灵堂,远远看见那黑棺,眸色紧得发疼。
“陛下可要去见洛将军最后一眼?将要封棺了。”
太监询问。
谢景修沉思许久,还是摇头,“不了。”
不是他不想去见她,而是她恐怕不愿见他。
“时辰已到!封棺!洛将军一路好走!”
那头高声呼起。
几名侍卫抬起沉重的棺盖,一点点到了棺边。
下一刻,棺盖却陡然一停。
侍卫惊慌跪下——
“陛下!洛将军尸首不见了!”
他来到了皇宫之中。凤仪宫内,沈夙鸢视力愈发下降,每月十五她的血一口接一口往外吐。看得谢景修心口疼痛难忍。他上前想要安抚,可他的手依旧穿透了她的身子。...
谢景修身形陡然一沉,随即快步冲向他刚刚不敢碰的黑棺。
只见高台伫立的黑棺中,里头空空如也。
沈夙鸢的尸首不翼而飞!
“怎么回事?!”谢景修陡然神色大变,牙呲目裂。
守卫侍卫跪了一排,皆神色慌乱不堪。
“陛下,臣等日夜守护将军之棺,并未离开!”
“那她怎么会不见?!”
谢景修双眸猩红,一口黑红血陡然吐出。
他竟当场昏了过去。
谢景修昏迷整整三日,太医用尽法子也束手无策。
无奈之下,太师特地请来了得道高僧。
高僧传经作法过后,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床上的人。
他深深叹了口气:“陛下另有机缘,外人不可扰。”
“那陛下何时会醒?”太师不懂。
高僧只道:“时机到了,陛下自会醒来。”
无人知。
此刻的谢景修意识仿若陷入一片混沌。
他找不到方向,也寻不到沈夙鸢的踪影。
“芸霜!芸霜!你去哪儿了?你见见我好不好?”
谢景修从未如此卑微乞求过。
可那混沌中,无人回应他。6
谢景修便一步一步往前走,随即面前出现了一大片迷雾,他拨开迷雾,见自己来到了东宫之中。
院中沈夙鸢英姿飒爽,正在舞剑。
谢景修惊喜万分扑了过去。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因为他整个人直接从沈夙鸢身上穿过。
而沈夙鸢也跟未曾看见过他一般,继续舞剑,直到见到廊间转角出来的人,她脸上才露出欣喜之色——那是尚为太子的谢景修。
谢景修陡然一僵,看着沈夙鸢与年少的自己恩爱携手向前。
他正欲追上去。
可周遭场景骤然一转,东宫的种种在他眼前消散。
他来到了皇宫之中。
凤仪宫内,沈夙鸢视力愈发下降,每月十五她的血一口接一口往外吐。
看得谢景修心口疼痛难忍。
他上前想要安抚,可他的手依旧穿透了她的身子。
直到有一双手穿过他搂住了沈夙鸢。
那是尚会陪她度过十五之日的自己。
“芸霜,咬我吧,让我替你分担一点痛,让我跟你一起痛吧,求你了。”旁边的谢景修哽咽哭着抱紧了饱受蛊毒之苦的沈夙鸢。
那时的自己,尚未对沈夙鸢称朕。
谢景修赫然一惊,一时喉头哽咽万分。
然画面又再次骤转,他看见了自己纳妃那月,沈夙鸢独自忍受着蛊毒之痛。
而他呢?
谢景修忽地有些记不起来了,自己当时是在长乐宫中,可对于那段时间的记忆,他却变得如此模糊不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忽地记起纳妃次日,沈夙鸢和浅妃的第一面。
这般想着,意识似乎也能陡然回到那一日。
他到了‘自己’到来之前的时候。
沈夙鸢和浅妃两人独自在殿。
他见在他面前柔弱无害的浅妃在看向沈夙鸢那双无神双目时陡然变得歹毒的脸色。
——“洛将军好生厉害,双目都快失明了,竟也能认得出我?”
他听见浅妃亲口承认了她确实是南疆圣女隐月的身份。
——“我当初给你下的蛊毒,如今将到死期了吧?”
他还看见浅妃问及沈夙鸢的死期!
原来,原来沈夙鸢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浅妃真的是害她之人!
谢景修大震之下猛然从混沌中惊醒。
“陛下!太医快来!陛下醒了!”
随着太监的惊呼,谢景修口呛出鲜血来,他却死死瞪向门口,咬牙切齿:“浅妃呢?!”
对于陛下一醒来就要见浅妃,太监诧异片刻,但还是回答:“左丞相病了几日,浅妃出宫探亲,您也允了。”
谢景修脑子浑浑噩噩,这几日只想着沈夙鸢的葬礼,并未将这些琐事放在心上。
这会他陡然意识到不对。
“速派人去将左丞相一家缉拿!”
然不到一个时辰。
派去寻人的侍卫匆匆回禀。
“陛下!不好了!左丞相一家已于昨日逃离出城!”
“据悉,他们出行的家当中有一副被布覆盖的巨大物体,疑似棺木!”
孟景成脸色冷沉下来,“与你无关!”他这般反应,隐月便更笃定了。她笑了笑:“那若是我说,我带洛将军回南疆,是能复活她呢?”此话落定。...
距离孟京五百里远的山路。
隐月换上黑色便衣,脸蒙黑纱骑马而行。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冰棺,神色不耐:“注意着点,若棺内冰化了及时换新冰,否则我的冰尸蛊无法起效。”
在她身后跟着的,正是左丞相。
然此刻,左丞相一身粗布麻衣,拧着眉头看向棺内——里面正是本该在前几日入土的沈夙鸢!
本就被冰雪冻结住,加上有隐月的冰尸蛊,致使沈夙鸢的尸首看起来与熟睡中毫无异样。
只不过唯一的不同是她身上那被洞穿的箭伤以及毫无血色的面容。
沈夙鸢确实死的透透的了。
左丞相收回目光,心里不觉发颤,他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对隐月不解;“我们为什么要将这女人的尸体运回南疆?”
“主子的命令,只需遵守,不必多问。”
隐月冷冷回了一句,可眼底却透出同样的不解与阴狠。
从主子带信来说让她即日带着沈夙鸢的尸体离开祁朝,回南疆时,她的心底便隐隐有猜测。
只不过……
起死回生之术乃是南疆秘术,亦是禁术!
主子何必为沈夙鸢这个敌国女将犯此大险?
隐月思来想去猜不透主子的想法,但主子的命令高于一切,即便不理解,她也依旧会照做。
可她没想到谢景修竟会这么快就追了过来!
但此地距离南疆还有上千里,她总不能带着棺木这般大张旗鼓。
没有办法,她只能用冰尸蛊来缓解尸体腐烂,待冰尸蛊完全起效后,就能叠加驭尸蛊,届时便能丢下棺木,让沈夙鸢的尸首如活人傀儡般行动了。
连夜赶路三日过后。
隐月丢弃了棺木,一路快马加鞭。
就在即将赶至长河,就差渡河便能回到南疆时,却骤然冲出一群训练有素的军队,将他们阻在长河岸边。
“放下沈夙鸢,本王饶你不死!”
领头走出来的男人身穿玄色盔甲,英武不凡。
隐月眯了眯眼,认出他来:“祁朝镇北王孟景成?你不怕被皇帝知道你擅离守地吗?”
镇北王孟景成与洛家一北一南镇守祁朝边疆。
一般无诏令不得擅离守地。
听见隐月的话,孟景成却笑了:“你当本王会怕他?”
他虽年纪与谢景修相仿,却是谢景修的亲叔叔。
当初谢景修继位时,朝堂众人都怕孟景成要归来与他争这王位,可孟景成却没有任何要争帝位的想法,始终镇守北境,从不逾越。
但他不争,不代表他没有能争的实力。
隐月权衡片刻,放缓了语气:“镇北王要洛将军的尸首作何?”
“自然是要她魂归故土,安然归家。”孟景成眸色深沉,紧紧凝视着前方沈夙鸢的尸首。
隐月向来会察言观色,好似明白过来什么。
“镇北王喜欢洛将军?”
孟景成脸色冷沉下来,“与你无关!”
他这般反应,隐月便更笃定了。
她笑了笑:“那若是我说,我带洛将军回南疆,是能复活她呢?”
此话落定。
长河边只剩翻腾汹涌的波浪声。
孟景成眉头紧蹙:“你说什么?”
“王爷该知我国向来有无数诡谲秘术,其中便有起死回生之术,隐月奉主子之命,便是将要带洛将军回去行这秘术!”隐月坦然相告。
孟景成望着她许久,“当真?”
“自然!”隐月吹动笛子,用驭尸蛊将沈夙鸢的尸首自行走上前来,见到孟景成眼底的惊颤,她便知晓自己已经说动了他。
半晌过后,她听孟景成松了口:“放行!”
“多谢镇北王!”
隐月道完谢,正要离去。
却听身后再度驶来急促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