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付七年未婚夫逼走我?北疆称王他俯首称臣》这本小说虽然一开始有点乱但是感情细腻剧情有趣,狗粮也很好吃,作者周砚北加油
《错付七年未婚夫逼走我?北疆称王他俯首称臣》是作者周砚北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文章,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周砚北疆朝廷,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 凛冽的风卷着雪粒子,狠狠抽在牛皮帐篷上,噼啪作响,像撒了一把碎石子。炭盆里最后一点暗红的火星挣扎了几下,彻底熄灭,只留下呛人的烟灰味儿。帐篷里比外面好不到哪儿去,冻得人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搓了搓冻得发僵
凛冽的风卷着雪粒子,狠狠抽在牛皮帐篷上,噼啪作响,像撒了一把碎石子。
炭盆里最后一点暗红的火星挣扎了几下,彻底熄灭,只留下呛人的烟灰味儿。
帐篷里比外面好不到哪儿去,冻得人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还是冷,
那股寒气似乎已经钻进了骨头里,怎么也烤不热。沾着油污和泥点子的信纸,
皱巴巴地摊在冰冷的矮几上。送信的驿卒冻得嘴唇发紫,喝了碗滚烫的姜汤才缓过来点,
眼神躲闪,不敢看我。那几行字,是用上好的徽墨写的,力透纸背,是周砚的字。我认得,
刻进骨头里都认得。“婚约作废。”“感念文家昔日扶持,然情缘已尽,非良配。
”“聘礼折银,已遣人送至文府,聊作补偿。”“各自安好,勿念。”落款是他周砚的大名,
还有一方鲜红的私印。补偿?七年的光阴,
整个文家倾尽全力把他周砚从一个寒门学子捧到如今御前行走的位置,他一句“非良配”,
几百两银子就想买断?心口那里像是被北疆最硬的冰坨子狠狠砸了一下,又冷又痛,
闷得喘不上气。手指无意识地***矮几粗糙的边缘,木刺扎进肉里,渗出血珠,
竟也觉不出疼。帐篷外呼啸的风声,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像无数把钝刀子,在剐蹭着耳膜。
“文姑娘……”旁边的老军医张伯叹了口气,想劝,又不知从何开口。他跟着我爹行军多年,
看着我长大,也看着我如何追随周砚辗转千里来到这苦寒之地。“没事,张伯。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婚书……烧了吧。
”张伯默默拿起那张同样冰冷刺目的红纸,凑近早已熄灭的炭盆,
用火镰费力地重新点着一点火星。火苗***着纸角,
慢慢吞噬掉那些曾承载过少女全部憧憬的字句,最终化作一小撮灰烬,被风一卷,散了。
灰烬飘散的那一刻,仿佛有根一直绷紧的弦,彻底断了。不是难过,不是愤怒,
是一种更深、更沉的死寂,沉甸甸地压在五脏六腑上。也好,省心了。我站起身,
掀开厚重的毡帘。风雪瞬间灌进来,吹得人一个趔趄。外面,天是铅灰色的,
沉甸甸地压在头顶,大片的雪花狂乱地飞舞,几乎看不清几步外的景象。
远处的雪山轮廓模糊,像蛰伏的巨兽。营地一片死寂,只有几个巡逻的士兵缩着脖子,
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跋涉,呵出的白气瞬间被风吹散。
牲畜棚那边传来几声牲畜不安的嘶鸣。这场百年不遇的暴风雪,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
彻底阻断了粮道。营里的存粮,怕是撑不过明天了。“姑娘,您去哪?外面风雪太大了!
”张伯在身后焦急地喊。“去看看伤员。”我没回头,声音淹没在风里,
径直走向另一顶更大的、充作临时医帐的毡包。冷风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反而让混沌的脑袋清醒了点。周砚?让他和他那“良配”见鬼去吧。眼下,
怎么让这几百个跟着我爹留下的老弱残兵,还有那些受伤的将士活过这个冬天,才是真的。
医帐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草药味和一种伤口腐烂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光线昏暗,
几十个伤兵挤在一起,呻吟声、咳嗽声此起彼伏。缺医少药,许多人伤口化了脓,发着高烧,
眼神涣散,气息奄奄。空气又闷又浊,比外面还难熬。我蹲在一个腹部重伤的老兵身边,
小心地揭开那被血和脓浸透的、硬邦邦的绷带。伤口边缘已经发黑,脓液混着血水渗出来,
散发出的恶臭让我胃里一阵翻腾。旁边一个断了腿的小兵,烧得满脸通红,嘴唇干裂起皮,
无意识地呓语着:“娘……水……”角落里,一个刚截了臂膀的年轻人,麻沸散的药效过了,
正疼得浑身抽搐,牙齿咬得咯咯响,冷汗浸透了身下的干草。“文姑娘,没药了,
一点都没了……”负责煎药的赵婶端着空空的药罐子,脸上是绝望的灰败,
“止血的、退热的、消炎的……全空了。就连最贱的蒲公英、车前草都挖不到了,
全被大雪埋了……”另一个帮忙的妇人王嫂,正用雪水浸湿的破布,
徒劳地给高烧的士兵擦拭身体降温,一边擦一边抹眼泪:“这鬼地方,冻也要冻死,
饿也要饿死,病也要病死……老天爷真是不给活路啊……”绝望的气息像冰冷的毒蛇,
缠绕着帐篷里的每一个人。我看着这些因各种伤病而扭曲的脸,听着他们痛苦的呻吟,
周砚那张绝情的脸在脑海中反而模糊了。“张伯,”我站起身,声音不大,
却压过了帐篷里的哀鸣,“把剩下的酒,最烈的烧刀子,都拿来。”“酒?姑娘,
那是留着给将士们暖身子吊命的……”张伯愣住了。“听我的,都拿来。还有,
”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里一堆沾满泥雪的破旧皮甲和废弃的兵刃上,
“去找几个还能动弹的,把那些破铜烂铁上的铜钉、铜片都给我拆下来,砸扁了拿来!要快!
”张伯虽然满腹疑虑,但看着我异常冷静的眼神,没再追问,立刻转身去办。很快,
几坛子浑浊的烈酒搬来了,砸扁的铜片铜钉也收集了一小堆。我挽起袖子,不顾血污和脓液,
开始用烈酒一遍遍冲洗那些溃烂的伤口。酒浇上去,伤兵发出凄厉的惨叫,但我知道,
这是眼下唯一能消毒的法子。又让人把铜片在炭火上反复烤红,放凉。“用这个,
”我把冷却后边缘锋利的铜片递给王嫂和赵婶,“刮掉伤口上的腐肉和烂脓,刮深点,
刮到见红肉为止。”“刮……刮肉?”赵婶吓得手一抖,铜片差点掉地上。“不刮掉烂肉,
人就得烂死!动手!”我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说完,我拿起一片铜片,
毫不犹豫地对着老兵腹部的伤口剜了下去。惨叫声几乎掀翻帐篷顶。脓血四溅。
我看着那片发黑发臭的腐肉被挖出,露出里面鲜红带血的肌理,心里反而有种奇异的平静。
我爹当年在战场上,缺医少药时,用过土办法。铜器烧红,能祛邪杀毒。非常之时,
行非常之法。整个医帐变成了炼狱。惨叫声不绝于耳,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焦糊和酒精混合的怪味。我的手很稳,下刀又快又准,
尽量减轻他们的痛苦。额头上的汗混着血污流下来,也顾不得擦。“文姑娘!文姑娘!
”一个满身是雪的小兵连滚带爬冲进来,带着哭腔,“不好了!
马……马棚那边……好多马都倒下了!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兽医说……说怕是染了急症,
没救了!”马!在这冰天雪地里,马就是命!运粮、运药、巡逻、突围……哪一样离得开马?
我的心猛地一沉。“带路!”马棚的情形比医帐更惨烈。十几匹战马倒在冰冷的泥雪地里,
痛苦地抽搐、嘶鸣,口鼻喷出带着血沫的白气,眼睛赤红。剩下的马匹焦躁不安地刨着蹄子,
惊惧地看着同伴倒下。几个兽医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脸色惨白。我冲过去,
不顾刺鼻的腥臭,掰开一匹倒下的马口,查看它的舌头和眼睑。舌苔黄厚,眼睑赤红,
瞳孔放大,气息粗重灼热。又摸了摸马的腹部,鼓胀发烫。“是结症!再加上风雪严寒,
诱发了急热!”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兽医颤声说,“这病来得太急太猛,药石罔效啊!
以往遇上,只能……只能等死,传染起来,整个马群都……”结症?
马匹消化阻滞引起的急腹症,并发高热。放在平时,灌药施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现在,
没有药,没有针,连干净的温水都没有!看着那些痛苦抽搐的生命,听着它们绝望的悲鸣,
一股更深的无力感攫住了我。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最后这点倚仗也倒下去?周砚断了我的路,
风雪断了我的粮,现在***马也要断送在这鬼地方?凭什么?!就在这时,
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小时候在文家药铺的旧书堆里乱翻,
好像在一本破烂的杂书上看到过,北疆有种土方子……用极辛辣之物刺激脏腑,强行通泄,
用于救治牛马急热结症,只是极其凶险……辛辣之物……我猛地看向营地伙房的方向。
“去伙房!”我吼了一声,拔腿就跑。伙房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冻得硬邦邦的腌菜疙瘩,
就只有角落里一小堆东西——那是入冬前伙夫老刘头舍不得扔,攒下来的辣椒蒂和花椒籽!
在这缺盐少味的北疆,这玩意儿又麻又辣,平时煮汤时丢一点进去,勉强算个味道。
“把这些!辣椒蒂!花椒籽!全给我拿来!捣碎!捣得越碎越好!
”我指着那堆灰扑扑的干瘪物事,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老刘头愣了一下,
随即手忙脚乱地找出石臼,把那些干辣椒蒂和花椒籽一股脑倒进去,抡起木杵拼命捣。
呛人的辛辣气味弥漫开来。捣好的粉末混着碎壳,颜色暗红发黑。我抓起一把,
那刺鼻的辣味直冲脑门。“姑娘!这……这能行吗?”老刘头看着那堆粉末,又看看我,
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给马吃这玩意儿?“死马当活马医!”我咬着牙,
用破碗舀起半碗浑浊的雪水,将一小撮辛辣的粉末搅和进去,捏住一匹倒卧马匹的鼻子,
强迫它张开嘴,不顾它微弱的挣扎,将那碗颜色诡异、气味冲天的混合物猛地灌了进去!
马匹剧烈地呛咳起来,挣扎得更厉害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那匹马。
时间仿佛凝固了。那匹马咳了一阵,忽然浑身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紧接着,
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怪异声响。猛地,它开始大口大口地呕吐!
腥臭的、混杂着未消化草料和粘液的污物喷涌而出。吐完之后,
它的气息竟然渐渐平稳了一些,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里的痛苦似乎减轻了,抽搐也停止了!
“有用!姑娘!真的有用!”老兽医激动地大喊起来。“快!给所有倒下的马灌!量要少!
小心呛死!”我心中巨石落地,立刻指挥人手。一碗碗辛辣的“药水”灌下去,
更多的马匹开始呕吐。马棚里弥漫着难以形容的恶臭和辛辣味。虽然过程极其痛苦,
但奇迹般地,大部分灌了药的重症马匹,呕吐之后,病情竟奇迹般地稳住了,
没有再继续恶化!剩下的马匹,也及时隔离开,避免了大规模传染。消息像长了翅膀,
飞遍了整个死气沉沉的营地。当那些被判定“没救”的战马,在灌下那碗辛辣的“毒药”后,
竟然真的挣扎着活了过来,虽然依旧虚弱,但不再抽搐、不再口吐白沫时,
整个营地都沸腾了!“文姑娘神了!”“是文姑娘救了咱们的马!
”“文姑娘救了咱们的命根子啊!”士兵们看向我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是看着一个被未婚夫抛弃、流落在此的可怜将门孤女,而是充满了由衷的敬畏和信服。
在这个朝不保夕的绝境里,我能救他们的兄弟,还能救他们的马!
这比任何空泛的承诺都更有力量。张伯站在人群外,老泪纵横,
低声喃喃:“老将军……您在天有灵,看到小姐这般,可以瞑目了……”我站在马棚边,
看着那些渐渐平复下来的战马,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有被寒风刮得生疼的脸颊和冻得麻木的手脚提醒着我现实的冰冷。周砚的背叛带来的心死,
此刻被一种更沉重、更实在的东西取代——责任。这几百条人命,拴在我身上了。
粮草危机迫在眉睫。靠着最后一点存粮和宰杀冻死的牲畜,又硬撑了几天。
营地里开始出现浮肿的病人,饿得狠了,有人偷偷去啃帐篷角落的干草和树皮。
“不能再等了。”我召集了张伯、老兽医、还有几个还能主事的老兵头,
“必须派人出去找活路。”“姑娘,这大雪封山,出去就是死啊!”一个老兵头摇头。
“留下也是等死。”我看着他们,“咱们不能坐着饿死冻死。我亲自带一队人出去。
”“不行!”张伯第一个跳出来,“您绝对不能去!营地不能没有您!要去也是我们去!
”“我去。”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是吴铁山,一个沉默寡言的老兵,
左脸有道狰狞的刀疤,是我爹当年的亲兵队长,
也是营中公认最能打、最熟悉附近地形的猎户出身。他一条腿有些跛,是旧伤。“我熟山路,
知道几个背风的山坳,往年野兽常去,运气好能碰见冬眠的熊窝,或者找到点干果。我带队。
”他的眼神坚定,不容拒绝。最终,吴铁山带着十个身强力壮、经验丰富的老兵,
顶着依旧肆虐的风雪出发了。每人只带了小半块硬邦邦的干粮和一皮囊烧酒。这一去,
生死未卜。等待的每一刻都无比煎熬。医帐里躺满了冻伤和浮肿的士兵,呻吟声都变得微弱。
我强迫自己冷静,带着剩下的人,在营地有限的范围内疯狂地搜寻一切能入口的东西。
挖开厚厚的积雪,刨开冻土,寻找草根、苔藓,甚至剥下松树的内层树皮,
捣碎了混着雪水煮成糊糊。味道苦涩难咽,但总能垫垫肚子,吊住一口气。第三天深夜,
风雪似乎小了些。营门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惊呼!“回来了!吴头儿他们回来了!
”我冲出帐篷,只见雪地里,几个相互搀扶的身影,踉踉跄跄地挪进来。去时十一个人,
回来七个,个个衣衫褴褛,冻得面无人色,身上挂着冰凌,但每个人背上、肩上,
都扛着、拖着沉甸甸的东西!冻得梆硬的野兔、狍子,甚至还有一头小半大的野猪!
更令人惊喜的是,吴铁山扛着一个巨大的、用兽皮包裹的包袱,一打开,
里面是满满一包晒干的松子和榛子!“找到……找到个熊瞎子洞,
那畜生不在家……”吴铁山把东西卸下,声音嘶哑得几乎说不出话,脸上那道疤冻得发紫,
嘴唇裂着血口子,“还……还有片老林子,
底下背风……捡了不少干果……”整个营地瞬间被点燃了!劫后余生的狂喜爆发出来。
人们冲上去,七手八脚地接过猎物和干果,有的抱着回来的人嚎啕大哭。“快!生火!烧水!
给兄弟们烤火!”我强压住喉咙里的哽咽,大声指挥着。篝火熊熊燃起,驱散了寒意和绝望。
肉香混合着松子的香气第一次在这死寂的营地里弥漫开。虽然每个人分到的肉和干果不多,
但滚烫的肉汤下肚,所有人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活人的光亮。吴铁山灌下一大碗热汤,
缓过气来,走到我面前,那条跛腿似乎更僵硬了。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郑重地,
对我抱拳行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他身后,那些死里逃生的士兵,也纷纷挣扎着站起来,
无声地向我抱拳。那一刻,无声的敬意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分量。有了这次的成功,
营地的士气被极大提振。我们以营地为中心,开始有组织地向周围辐射搜寻食物和燃料。
吴铁山成了实际上的向导和狩猎队长。他熟悉每一种野兽的踪迹,知道哪些植物根茎能吃,
哪些树皮可以熬过难关。靠着他的经验,加上所有人的努力,
我们艰难地撑过了那个漫长的冬天。春天姗姗来迟。
当第一抹新绿顽强地钻出残雪覆盖的地面时,
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摆在了面前——我们彻底被遗忘了。朝廷的粮饷、补给,音讯全无。
周砚的退婚书,仿佛也斩断了我们和京城的所有联系。营地里,伤病员需要持续的医药,
战马需要补充,破损的帐篷、兵甲需要修理……处处都要钱,都要物资。
可我们除了几百张要吃饭的嘴和一堆破铜烂铁,一无所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吴铁山坐在我对面,眉头拧成了疙瘩,“坐吃山空。得想法子弄钱,弄东西。”“怎么弄?
”张伯愁容满面,“这荒山野岭,除了雪就是石头。难道去抢?咱们可是大周的兵!
”“抢不行,”我摇头,看着营地里那些虽然精神了些,但依旧面黄肌瘦的士兵,
“我们得‘卖’。”“卖?”所有人都愣住了。“卖我们有的。
角落里堆积如山的破烂——废弃的生锈兵刃、损坏的皮甲、还有……冬天剥下来的大量兽皮。
“北疆缺铁。把这些废铁收集起来,重新熔炼,打不了兵器,总能打些锄头、犁铧、斧头吧?
还有那些鞣制好的皮子,卖给牧民,或者更北边那些缺衣少穿的部落。他们需要这些。
”“谁会买?”张伯问到了点子上。“商队。”我看向南方,“开春了,雪化了路就好走。
那些敢走北疆的商队,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我们守着通往北边几个大部落的必经之路,
手里有他们需要的铁器和皮货,他们手里的粮食、布匹、盐巴,是我们需要的。这生意,
做得成。”我的话让所有人眼睛一亮。绝处逢生,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可是,文姑娘,
”吴铁山沉吟道,“熔铁打铁,需要炉子,需要炭火,需要人手,更需要懂行的铁匠。
咱们营里……”“张伯,”我看向老军医,“我记得您年轻时,跟着我爹之前,
在老家铁匠铺做过学徒?”张伯一愣,随即点头:“是做过几年,打打农具还行,
精细的兵器可不行。”“能打农具就行!”我斩钉截铁,“炉子,我们自己垒!炭火,
我们自己烧!人手,营里几百号人,总能挑出有力气、肯学的!吴头儿,你负责带人,
开窑烧炭!张伯,您挑几个机灵点的,跟您学打铁!就从那些废铜烂铁开始练手!
”“那……皮货鞣制呢?”有人问。“交给赵婶、王嫂她们!”我立刻说,“她们手巧,
鞣皮子本来就会些。不够精细没关系,结实耐用就行!”命令一道道传下去。
死气沉沉的军营,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热火朝天的作坊。士兵们被重新组织起来。
一部分人跟着吴铁山,伐木开窑,浓烟日夜不息。一部分人跟着张伯,
在临时搭起的简陋棚子里,抡起大锤,叮叮当当地敲打那些熔化的废铁,火星四溅。
女眷们则聚在一起,处理堆积如山的兽皮,空气中弥漫着硝石和鞣料的味道。就连伤兵,
只要能动的,也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捡柴、磨工具、搬运东西。起初,
一切都是混乱而粗糙的。打出来的锄头歪歪扭扭,皮子鞣得硬邦邦。但没人抱怨,
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这不仅仅是谋生,这是在给自己挣命!半个月后,
第一批“产品”出炉了。几十把虽然笨重但绝对结实的锄头、斧头,
上百张鞣制好的、散发着原始气息的皮子。就在我们为如何找到商队发愁时,
机会自己撞上门来了。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在躲避一股草原流匪时,慌不择路,
闯入了我们营地附近的区域。他们丢掉了部分货物,人困马乏,正惶惶不可终日。
吴铁山带着一小队精悍的老兵,如同神兵天降,不仅击退了那股追来的流匪,
还救下了商队领队和他几个重要的伙计。当惊魂未定的商队领队被带到营地,
看到热火朝天的打铁场面和堆积的皮货时,眼睛都直了。“这……这些,是你们自己做的?
”他摸着那些粗糙但厚实的锄头,又翻看那些带着野性气息的皮子,满脸的不可思议。“是。
”我平静地说,“用废兵甲熔的,兽皮自己鞣的。我们缺粮、缺盐、缺布匹、缺药材。
你们有货,我们有东西。换不换?”领队看着营地里那些沉默却透着彪悍气息的士兵,
又看看我,眼神闪烁。他走南闯北,精明得很,自然看得出我们的窘迫,
更看得出这些东西在北疆部落里的价值。我们缺的是生活物资,而他,
缺的是打通北边部落的硬通货和安全保障。“换!”他一拍大腿,
脸上堆起生意人精明的笑容,“不过嘛,这价钱……”一场艰苦的讨价还价开始了。
我们急需物资救命,他看准了这点想压价。但我也寸步不让,点明我们守着要道,
以后还有源源不断的货物,甚至能提供一定的武装护送。最终,
我们用那些粗糙的铁器和皮货,换来了救命的粮食、盐巴、几匹粗布和一小箱常用的药材。
虽然换来的东西不多,但解了燃眉之急。更重要的是,这条商路,算是初步打通了。
这个姓胡的领队,成了我们的第一个固定“客户”。有了这次成功的交易,
营地的运转彻底走上了正轨。打铁的手艺在张伯的调教下越来越好,
打出的农具、工具甚至一些简单的铁器零件,越来越像样。鞣制的皮子也更精细、更柔软,
除了卖给商队,我们自己也开始制作御寒的皮靴、皮帽。吴铁山带着人,
开始有意识地清剿营地周围的流匪和小股马贼,保障商路安全,渐渐打出了名声。
我们的“产品”和“服务”在北疆边贸的口碑中传开了。越来越多的商队开始主动找上门。
我们不再只是被动地等待,而是开始有选择地交易。
我们用铁器换来了珍贵的种子——耐寒的黍米、燕麦种子。在营地附近的背风坡,
开垦出第一片属于我们自己的田地。当嫩绿的幼苗破土而出时,整个营地的人都跑去围观,
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我们用皮货和武装护送服务,换来了更多的粮食、布匹,
甚至一些牲口。营地里开始养起了羊,士兵们的餐桌上,偶尔能见到一点荤腥,
浮肿的面容渐渐消退。我们用盈余的物资,
向更远的部落换取北疆特有的药材、毛皮、宝石原石。再通过商队,
将这些特产销往中原腹地,利润翻倍。一个原始的、自给自足的经济循环,
在这个被遗忘的角落,艰难却顽强地运转起来。财富,像细小的溪流,
开始源源不断地汇入这个曾经濒临崩溃的营地。营地的规模悄然扩大,
简陋的帐篷被更结实的木屋、石屋取代。
我们有了自己的铁匠铺、皮革坊、药圃、羊圈甚至一个小小的集市雏形。
士兵们的装备得到了更新和补充,虽然比不上京城的禁军,但足以自保有余。
我依然是那个文夺。只是褪去了最后的青涩和幻想。每天穿着耐磨的粗布衣裤,
脚上是结实的皮靴,头发随意挽起,脸上带着北疆风沙留下的粗糙痕迹。
我巡视铁匠铺的火候,检查皮货的鞣制,查看田里庄稼的长势,
和胡领队这样的商人锱铢必较地谈判,也亲自带队护送重要的商队穿越危险的区域。
周砚的影子越来越淡,淡得像一个前世的模糊印记。直到那天——“文姑娘!
京城……京城来人了!”张伯几乎是跑着冲进我的屋子,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
“是……是钦差!打着旗号,说是来……来宣抚北疆的!领头的……是周大人!”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