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精彩《枯骨生花记》本文讲述了沈惊鸿沈砚之的爱情故事,此书充满了励志精神,给各位推荐内容节选: 第一章 棺中血大胤三十七年的雪,下得比往年更狠。沈惊鸿被塞进棺木时,指骨在樟木板上刮出五道血痕。冻土砸下来的声音像钝锤,一下下敲在天灵盖上,混着堂兄沈砚之的说话声——他总爱用这种慢悠悠的调子,仿佛说的不
第一章 棺中血大胤三十七年的雪,下得比往年更狠。沈惊鸿被塞进棺木时,
指骨在樟木板上刮出五道血痕。冻土砸下来的声音像钝锤,一下下敲在天灵盖上,
混着堂兄沈砚之的说话声——他总爱用这种慢悠悠的调子,仿佛说的不是杀人,
是送远亲:“惊鸿,别怪我。你不死,镇北侯府那门亲,轮不到阿绾。”阿绾,
她的异母妹妹,此刻就站在雪地里。石榴红的袄子在白茫茫一片里刺目,
哭声软绵得像团柳絮:“姐姐,你安心去,我会替你……”替我什么?
替我穿那件绣了并蒂莲的嫁衣?替我占着沈府那三进三出的院子?
还是替我被这三尺冻土捂成腐肉?最后一捧土盖住眼时,沈惊鸿咬碎了舌尖。血涌进喉咙,
比雪水更腥,比恨意更烈。她数着头顶的土声,第一百二十七下时,
听见沈砚之对阿绾说:“把她腕上的同心结收起来,别留着碍事。
”那是镇北侯萧彻送的定情物,红绳编的络子,里面裹着半枚羊脂玉。黑暗里不知过了多久,
冷意像针一样扎进骨头缝。沈惊鸿以为自己会像灶膛里的柴,慢慢朽成灰,
直到指尖突然触到一片薄木——这棺板竟朽了个洞。她蜷起身子,用尽全力踹向破洞,
朽木“咔嚓”裂成更大的缝,雪灌进来,冻得她打颤,
却也让她看清了——这不是她的金丝楠木棺,是口薄皮松木棺,碑上刻着“苏九”两个字。
“死人怎会动?”“别是诈尸!快埋!”粗粝的手按住她肩,沈惊鸿反手攥住那人手腕,
指甲掐进肉里:“我没死。”那人吓得瘫在雪地里,露馅的棉裤湿了一片。
旁边的婆子举着铁锹,却被她眼里的光慑住——那哪是十四岁少女该有的眼神,
分明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沈惊鸿爬出半塌的坟,冷风卷着雪片往喉咙里灌。
她扯下坟前半残的白幡裹住身子,对着“苏九”的墓碑磕了三个头:“从今往后,我便是你。
你的仇,我的恨,一并算。”这具身子骨比她十七岁时还单薄,咳起来像破风箱。
沈惊鸿扶着棵枯树喘了半盏茶,才想起苏九——前几日冻死在破庙里的孤女,
爹娘死在瘟疫里,被好心的里正拖来乱葬岗埋了。她摸了摸苏九的口袋,
只摸到半块冻硬的麦饼。咬了一口,冰碴硌得牙床生疼,却让她清醒了几分。
沈府的方向在东南,那里如今该挂着镇北侯府的灯笼了吧?
萧彻——那个曾在桃花树下对她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少年将军,
此刻说不定正陪着阿绾挑嫁妆。沈惊鸿把麦饼揣回怀里,踩着没过脚踝的雪往城里走。
雪落在她单薄的肩上,像要把她重新压进土里,可她每一步都踩得很稳,仿佛脚下不是冻土,
是沈砚之和阿绾的骨血。城门口的守卫正缩着脖子烤火,瞥见她时挥挥手:“去去去,
要饭也找个暖和地儿!”沈惊鸿没说话,只是掀起裹着的白幡一角,
露出腕上冻裂的伤口——那是刚才爬坟时被木刺划的,血珠混着雪水往下滴。
守卫嫌恶地别过脸,她趁机溜进了城。街面上的雪被扫到两旁,露出青石板的原色。
沈家旧宅就在前面那条街,此刻却挂着“镇北侯分府”的匾额,红绸子在风雪里飘,
像极了办喜事的样子。沈惊鸿往巷子里缩了缩,看见萧彻从里面走出来,玄色锦袍上落着雪,
腰间佩着把鲨鱼皮鞘的长刀——那刀,原是父亲的藏品。他身边跟着个小厮,
正低声说:“侯爷,沈姑娘的嫁妆清点好了,那支凤钗……”“扔了。
”萧彻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晦气。”沈惊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支凤钗是母亲给她的及笄礼,上面镶的鸽血红,是父亲跑遍南疆才寻来的。
她看着萧彻上了马车,忽然想起三年前的上元节。那时她还没被诬陷通敌,
萧彻总爱跟在她身后,看她放花灯时会红着脸递暖手炉,说:“惊鸿,等我从北境回来,
就八抬大轿娶你。”就怎样?娶阿绾吗?沈惊鸿冷笑一声,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她知道有个地方能去——城西的破庙,苏九生前住过的地方。果然,墙角堆着个破布包,
里面有件打满补丁的棉袄,还有半张揉皱的药方,上面写着“痨病”。她把棉袄套在身上,
虽然挡不住多少风,却让她有了点“苏九”的样子。然后她坐在供桌旁,
借着雪光数自己的***:一,她活着;二,没人知道苏九就是沈惊鸿;三,
沈砚之和萧彻以为她早成了枯骨。足够了。破庙的门被风撞得吱呀响,
沈惊鸿却觉得比沈府的金丝帐暖和。她从怀里摸出那半块麦饼,一点点啃着,每咽一口,
就像吞下一颗钉子——这些钉子,迟早要钉回那些人身上。天亮时,雪停了。
沈惊鸿走出破庙,看见墙根蹲着个老乞丐,正盯着她手里的饼渣。她递过去一块,
老乞丐哆嗦着接了,含糊地说:“谢……谢九姑娘。”原来苏九常来这讨吃的。
沈惊鸿心里有了数,顺着老乞丐指的路往码头走——那里有帮搬运货物的力夫,
说不定能找个活计混口饭吃。码头上的风更烈,刮得人脸生疼。管事的是个络腮胡,
瞥了她一眼就骂:“小丫头片子凑什么热闹?扛得动麻袋吗?”沈惊鸿没说话,
走到堆着的盐袋前,弯腰抱住一个——五十斤的盐袋压得她膝盖一弯,却硬是没松手,
一步一晃地挪到船边。络腮胡看直了眼,等她卸了袋,咂咂嘴:“行,留下吧。管饭,
一天二十文。”她就这样成了码头的小力夫,每天扛盐袋、搬木箱,晚上就回破庙睡。
手掌磨出了血泡,破了又结茧,原本细白的手变得粗糙黝黑,倒真像个苦命的孤女。
这天傍晚,她正蹲在码头啃窝头,忽然听见有人喊:“沈大人的船来了!”沈惊鸿猛地抬头,
看见艘乌木船靠了岸,甲板上站着的正是沈砚之。他穿着件月白锦袍,正指挥人搬箱子,
脸上带着笑——想必是又得了什么好处。一个力夫凑过来嘀咕:“听说了吗?
当年沈家就是被他举报通敌的,
不然镇北侯哪能占了沈府……”另一个赶紧捂他的嘴:“小声点!
沈大人现在可是吏部侍郎了!”沈惊鸿把窝头攥得粉碎,渣子从指缝漏出来。
她看着沈砚之接过小厮递来的暖炉,忽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管事,
”她声音有点哑,“我想去给沈大人的船搬东西,能多算钱不?”络腮胡愣了愣,
笑道:“你这小丫头,还想攀高枝?行,去呗,沈大人赏钱大方。
”沈惊鸿跟着人群往乌木船走,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她看见沈砚之正低头跟一个侍女说话,那侍女穿着件水红袄子,眉眼间竟有几分像阿绾。
就在这时,沈砚之突然抬头,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沈惊鸿的心猛地一跳,赶紧低下头,
用袖子擦了擦脸——她脸上沾着灰,头发乱糟糟的,想必他认不出来。果然,
沈砚之皱了皱眉,挥挥手:“哪来的叫花子?滚远点。”她低着头,快步走上跳板,
假装没听见。擦肩而过时,沈砚之身上的檀香钻进鼻子——那是沈府的秘制香,
他倒用得心安理得。沈惊鸿搬起一个小箱子,箱子很轻,里面像是绸缎。她故意没抓稳,
箱子“哐当”掉在甲板上,绸缎滚了出来,红得像血。“你找死!”沈砚之的骂声传来。
她赶紧跪下捡,指尖“不小心”划过他的靴面,沾了点泥。然后她抬起头,
露出张脏兮兮的脸,眼里却没什么惧意,只是小声说:“对不起,大人。
”沈砚之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像是在想什么,最后不耐烦地踢了踢她的腰:“滚!
”沈惊鸿从甲板上爬起来,慢慢往码头走。腰上很疼,可她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沈砚之,
你看清楚了,我回来了。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冰冷的水面上,
像一条蓄势待发的蛇。第二章 寒山寺沈惊鸿在码头干了半月,攒下三百文钱。
她给破庙的老乞丐留了一百文,剩下的全换了药——苏九这具身子的痨病不轻,
夜里总咳得撕心裂肺,不调理好,没等报仇就先去见阎王了。药铺的掌柜是个白胡子老头,
见她咳得直不起腰,额外送了包润肺的枇杷膏:“小姑娘,这身子骨得养,别硬扛。
”沈惊鸿谢过掌柜,揣着药往回走,路过布庄时,看见里面挂着件水绿的襦裙,针脚细密,
让她想起母亲生前常穿的那件。她站在门口看了许久,直到伙计不耐烦地轰人,
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回到破庙时,却见里面多了个人。那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
正坐在供桌上翻苏九的破布包,见她进来,抬头笑了笑:“你就是苏九?
”沈惊鸿握紧了手里的药包,往后退了半步:“你是谁?”“贫道玄清,云游至此。
”道人的目光落在她腕上的旧伤上,“这伤看着新鲜,却像旧疾复发,
你这身子……是被人磋磨坏的吧?”沈惊鸿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道长说笑了,
我就是个讨饭的,磕磕碰碰难免。”玄清没再追问,
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这是贫道配的药膏,治外伤很灵,送你了。”他把瓷瓶放在地上,
起身往庙外走,“三日后寒山寺有***,去拜拜吧,或许能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