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村七日咒》免费阅读!这本书是槐花阿创作的一本言情,主要讲槐花阿桃槐树的故事。讲述了: 我的导航仪在进山后的第三十七分钟彻底黑屏。屏幕上最后定格的 “太平村” 三个字,像被泡发的墨团,晕成一片模糊的黑,连带着信号格也成了死灰色。山间的风裹着烧纸的味道,混着潮湿的土腥气,往我衣领里钻,冷得我
我的导航仪在进山后的第三十七分钟彻底黑屏。屏幕上最后定格的 “太平村” 三个字,
像被泡发的墨团,晕成一片模糊的黑,连带着信号格也成了死灰色。
山间的风裹着烧纸的味道,混着潮湿的土腥气,往我衣领里钻,
冷得我打了个寒颤 —— 明明是四月天,这山里的风却像腊月的冰碴子,刮在脸上生疼。
“城里来的?”村口老槐树下,穿蓝布衫的老太太突然开口,声音像生了锈的铁片,
每一个字都磨着耳朵。她手里攥着叠黄纸,指节泛白得几乎要捏碎纸片,
指缝里还沾着点香灰。身后七八个村民齐刷刷转头,他们的眼睛太亮了,
亮得不像常年住山里的人 —— 山里人的眼该是带着暖意的,可他们的眼像蒙着层水光,
直勾勾盯着我的背包,瞳孔里映着我手里的相机,像在看什么能救命的物件。“我是林野,
民俗记者,来采写‘七日太平’的传说。”我把录音笔悄悄按开,指尖却有点发颤,
笔身的金属壳沾着掌心的汗,滑得厉害。出发前查的资料只说,
这村子有个 “住满七日得平安符” 的习俗,没说村民的眼神会让人后背发毛,
更没说这老槐树的树皮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凑近看才发现是 “平安” 二字,
刻痕深得露着木芯,像用指甲抠出来的。
老太太 —— 后来我知道她叫张婆 —— 没再追问,转身往村里走。
她的蓝布衫下摆扫过青石板路,布料磨得发亮,袖口还缝着块补丁,补丁的针脚歪歪扭扭,
像是小孩缝的。我瞥见她脚踝处,露着半道暗红色的疤,像被纸绳勒过的印子,
疤的边缘泛着浅粉,看着新不新、旧不旧,像是总在反复结痂。“住东头空屋,
记住两件事:天黑别开门,别待过第七天。”她的脚步停在第一个岔路口,
指了指东边 —— 那里的屋顶都盖着发黑的茅草,只有一间屋子的烟囱没冒烟,
门楣上挂着个东西,在风里晃悠。东头的空屋比我想象的更破。
木门上的漆掉得只剩零星的红,门环是生锈的铁圈,摸上去黏手。门楣上挂着的红纸糊纸人,
比我膝盖还高,黑墨画的眼睛斜斜吊着眼梢,眼珠是用朱砂点的,
透着股诡异的亮;嘴角咧开个僵硬的笑,露出两排用墨勾的细齿,
齿尖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黄胶。推开门时,木门 “吱呀” 响得刺耳,
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屋里没通电,灰尘在从窗缝漏进来的光里飘,呛得我咳嗽。
我点上带来的蜡烛,烛火刚晃了晃,
就听见院门外传来 “沙沙” 声 —— 不是风吹树叶的响,是纸片擦着青石板路走的声,
一下一下,慢得让人心里发紧。我贴着门缝往外看。月光把院子照得发白,
个半人高的纸人正绕着院子转,红纸脸被风吹得鼓起来,露出里面裹着的细竹骨,
竹骨上还缠着半根红头绳。它转着转着,突然停在我窗下,纸做的手搭在窗台上,
细若游丝的声音飘进来:“第七天…… 快了哦……”那声音不像人的嗓子发出来的,
倒像用纸片摩擦竹管,又尖又涩。烛泪 “啪嗒” 滴在我手背上,烫得我猛地后退,
撞翻了墙角的木凳。木凳倒地的声响在夜里格外清楚,院外的 “沙沙” 声突然停了。
等我再凑到门缝时,纸人已经没了踪影,只剩青石板路上留着道浅浅的纸痕,像条白色的蛇,
弯弯曲曲地指向祠堂的方向。(2)第二天第二天清晨,敲门声把我惊醒。那敲门声很轻,
“笃、笃” 两下就停,像是怕吵到谁。门外站着个扎麻花辫的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
辫子梢用红头绳绑着,绳结已经松了。她手里拎着个铁皮桶,桶沿锈了圈洞,清水晃荡着,
溅湿了她的布鞋。她头埋得快贴到胸口,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张婆让…… 让我送水。
”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每说一个字都要顿一下,像是怕说错话。我接过水桶时,
故意碰了碰她的手 —— 冰的,像刚从井里捞出来的石头,指腹上还有道细小的伤口,
没结痂,渗着点血珠。“姑娘,‘七日太平’到底是啥啊?” 我试着问,
目光落在她蓝布衫的领口 —— 那里别着朵干了的槐花,花瓣已经发黄,却还留着点形状。
姑娘的身子突然僵住,水桶 “哐当” 撞在门槛上,洒了满地水。水渗进青石板的缝里,
晕开深色的印子。她抬起头,我才看见她眼眶红得发肿,眼尾还挂着没干的泪,
睫毛湿成一撮一撮的:“别问…… 快走吧,别待过第七天!”她转身就跑,
麻花辫甩在身后,蓝布衫后襟沾着点暗红的印子 —— 那印子不是整片的,是星星点点的,
像溅上去的血,还带着点没干的黏性。我盯着那印子看了半晌,
突然想起昨晚纸人身上的红头绳,和她辫子上的一模一样。接下来的日子,
怪事像槐花瓣似的,落得越来越密。(3)第三天第三天夜里,我被隔壁屋的哭声吵醒。
那哭声不是嚎啕大哭,是断断续续的呜咽,像堵在喉咙里的猫叫,隔一会儿响一下,
勾得人心里发慌。我扒着墙缝看,墙缝里积着层灰,我用指甲抠了抠,
灰里竟掺着点黄纸的碎屑。屋里没开灯,只有个模糊的影子坐在炕边,
影子手里捏着件小孩的小袄,袄是粉色的,洗得发白,领口缝着块小熊补丁。影子边哭边念,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我把耳朵贴紧墙,
才听清几句:“该你了…… 第七天该你了…… 娘对不起你……”(3)第四天第四天,
我在村口井台边捡到本泛黄的日记。井台的石头上长着青苔,日记就压在青苔上,
封面是硬壳的,磨得没了颜色,只在角落印着个模糊的 “记” 字。纸页被水浸得发皱,
字迹潦草得几乎认不出,墨水晕开的地方,纸都变脆了,我小心翼翼地翻,生怕扯破。
只看清三行:“他们在等第七天,等‘客人’。纸人是引,祠堂是门。别信张婆。
” 最后 “别信张婆” 四个字被圈了又圈,圈得纸都破了,墨迹发黑,
像是用血调了墨写的,指尖蹭上去,还能感觉到点粗糙的颗粒感。日记的最后一页,
夹着半张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男人,背着相机,站在老槐树下笑 —— 看相机的款式,
像是二十年前的旧款。第五天,送水的人换成了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他比之前的姑娘矮些,
穿着件不合身的蓝布衫,袖子长过手腕,他总用袖子蹭鼻子,蹭得袖口发亮。他眼神木讷,
递水桶时不说话,头也不抬,我追问之前的姑娘去哪了,他只是指了指村西头的祠堂,
手指关节泛着青,指甲缝里塞着点香灰。祠堂的朱红大门挂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
锁芯里塞着半张黄纸,黄纸上画着个我看不懂的符咒,符咒的边缘被风吹得卷起来,
露出下面的字 —— 是个 “安” 字,写得歪歪扭扭。我趁着天黑,绕到祠堂后面。
那里的墙皮掉了大半,露出里面的土坯,土坯中间有个能容人钻进去的破洞,
洞边的土是新的,像是刚被人挖过。刚钻进祠堂,
一股混杂着香灰、霉味和烧纸焦糊的味道就猛地灌进鼻腔,
呛得我捂住嘴剧烈咳嗽 —— 那味道像积了百年的阴潮,粘在喉咙里,
咽下去时带着点发苦的涩。我扶着墙站稳,指尖触到的土坯又湿又凉,墙皮簌簌往下掉,
落在衣领里,冷得像小虫子在爬。借着从破洞漏进来的月光,我看清了祠堂的全貌。
地面是凹凸不平的青石板,缝里塞满了黄纸碎屑,有的碎屑还带着没烧透的黑边,
踩上去 “咯吱” 响,像踩碎了干枯的骨头。正中间的供桌是黑檀木的,
表面裂着好几道深纹,缝里嵌着暗红的印子,我凑近看了眼,那印子发硬发脆,
像是干涸多年的血。供桌上铺着块暗红色桌布,布角磨得露出了棉线,
上面绣的槐花图案已经模糊不清,只有几朵花瓣还能看出形状,绣线却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像是被什么东西浸过。桌布上没摆牌位,只整整齐齐立着七个纸人,每个纸人都有半人高,
穿着跟村民一样的蓝布衫,领口、袖口的针脚都缝得格外仔细,
连补丁的位置都跟我见过的村民一模一样。我心脏狂跳着往前走,
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轻 —— 青石板的 “咯吱” 声在空荡的祠堂里格外清楚,
像是有人在暗处跟着我的脚步。最左边的纸人扎着麻花辫,红头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伸手碰了碰辫梢,纸绳硬邦邦的,沾着点黏腻的东西,凑到鼻尖闻了闻,是淡淡的槐花香,
却混着点若有若无的腥气。纸人的脸画得格外逼真,黑墨勾的眉毛弯得自然,
眼尾还带着点红,像刚哭过 —— 可再往下看,
我突然僵住了:纸人的嘴角咧开个僵硬的笑,露出两排用墨勾的细齿,齿尖沾着点黄胶,
而那黄胶里,竟嵌着半片干了的槐花瓣,花瓣边缘还留着点粉色,像是刚摘下来没多久。
这是阿桃的纸人。我后颈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指尖的寒意顺着胳膊往心里钻 —— 阿桃今早还来送过水,她的辫子上,
就绑着这样的红头绳,领口还别着朵干槐花。
“吱呀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木门转动的轻响,我猛地回头,
手里的日记 “啪” 地掉在地上,纸页散开,夹着的半张照片滑了出来,
正好落在一个纸人的脚边。月光下,张婆的身影堵在了祠堂唯一的木门后,
她手里攥着把镰刀,木柄被磨得发亮,刀刃上沾着的泥土还没干,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
她的蓝布衫后襟沾着不少湿土,像是刚从什么地方爬出来,领口别着的槐花已经蔫了,
花瓣皱得像张老纸。“你不该来这儿的。” 张婆的声音比之前更哑,像被砂纸磨过,
每一个字都透着股疲惫的冷。她往前走了两步,镰刀的刀尖擦过青石板,
发出 “刺啦” 的轻响,像是在划开什么东西。我注意到她的裤脚沾着点黄纸碎屑,
跟纸人身上的布料一模一样。祠堂里的风突然大了起来,从破洞灌进来,
吹得供桌上的纸人 “哗啦” 晃悠,蓝布衫的衣角飘起来,
露出里面裹着的细竹骨 —— 竹骨上竟缠着半根红线,线的尽头拴着个小小的铜铃铛,
风一吹,铃铛没响,反而发出 “沙沙” 的纸响,像是有人在里面说话。
“那些纸人…… 是村民?” 我攥紧录音笔,笔身的金属壳被我捏得发烫,
“‘七日太平’根本不是得平安符,是要献祭外来人,对不对?”我的声音发颤,
腿肚子软得厉害,身后就是供桌,纸人的影子落在我背上,凉得像真的有人贴在我身后。
张婆没说话,只是一步步朝我走,镰刀的寒光扫过我的鞋面,刀刃反射的月光晃得我眼睛疼。
可就在她离我还有三步远时,她的脚步突然顿住,
目光落在我掉在地上的日记上 —— 尤其是那半张照片,照片上的年轻男人背着相机,
站在老槐树下笑,胸口别着的钢笔,跟我口袋里的录音笔形状有点像。张婆突然蹲下身,
肩膀剧烈地发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用镰刀的木柄撑着地,
指节泛白得几乎要捏碎木柄,手背的青筋突突跳着:“你以为我们想这样?这村子,
早就被诅咒缠死了!”她的声音里掺了哭腔,一开始是压抑的呜咽,后来越来越响,
像绷了很久的弦突然断了,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在祠堂里回荡,惊得纸人又晃了晃。
她撸起左边的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疤 —— 那是圈环形的暗红印子,边缘泛着浅粉,
中间的皮肤却发硬发皱,像被什么东西勒了很久。“这是诅咒留的印子,”她声音发哑地说,
指尖摸着疤,动作轻得像在摸什么易碎的东西,“轮到谁,谁就会被纸人缠上。
纸人会在夜里用绳子勒你,勒出疤来,就说明你的魂魄要被勾走,要变成新的纸人了。
”月光从破洞照在她的脸上,我看清了她的眼睛 —— 之前总觉得她的眼亮得吓人,
可现在才发现,那亮光是泪光,她的眼白里布满了***,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灰,
混着眼泪流下来,在脸上画出两道浑浊的印子。“去年轮到阿桃她娘,
” 她指了指供桌上从左数第二个纸人,那个纸人的蓝布衫上缝着块小熊补丁,
跟我昨晚在隔壁屋看见的小袄补丁一模一样,“她娘走之前,连夜给阿桃绣了那件小袄,
说让阿桃以后冷了能穿。可今年…… 该阿桃了。”她捡起地上的日记,
手指摸着 “别信张婆” 那四个字,指腹的老茧蹭过纸页,
发出 “沙沙” 的响:“这日记是二十年前来的记者写的,他跟你一样,
背着相机来采访‘七日太平’。那时候我刚当上‘守咒人’,
必须装成恶人把他往山外赶 —— 我故意说狠话,故意在他门口挂纸人,可他偏要查,
非要找到诅咒的真相……”张婆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点愧疚的哽咽,“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