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顾淮宴被踹得连连后退,撞在廊柱上,呕出一口血来。沈舟将我护在身后,怒目而视。“姓顾的,我沈家是给了你脸了?悔婚不够,还敢上门来撒野!”顾淮宴抹去嘴角的血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双眼却还死死地盯着我。
5.顾淮宴被踹得连连后退,撞在廊柱上,呕出一口血来。沈舟将我护在身后,怒目而视。
“姓顾的,我沈家是给了你脸了?悔婚不够,还敢上门来撒野!”顾淮宴抹去嘴角的血迹,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双眼却还死死地盯着我。“沈月辞,你满意了?”“你毁了她,
也毁了我。”“我顾淮宴在此立誓,此生与你沈家,不共戴天!”他扔下这句狠话,
踉跄着转身,决绝离去。看着他满身恨意与决绝的背影,我只觉得浑身发冷。完了。
彻底完了。我和他之间,最后那点情分,也随着他这句“不共戴天”,彻底斩断了。
沈舟气得还要追上去,被我拉住了。“哥,算了。”“算了?”沈舟气得跳脚,
“他都指着你鼻子骂了,还要杀你,就这么算了?”我摇摇头,疲惫地闭上眼。“不然呢?
闹到陛下面前,说镇北侯要杀安宁郡主吗?”“如今,他认定了我害了林清雅,
说什么都没用了。”接下来几天,京城风声鹤唳。镇北侯府和将军府彻底撕破了脸。
朝堂之上,两派势力明争暗斗,互相攻***,搅得乌烟瘴气。顾淮宴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侯爷,变得阴沉狠戾,手段用尽,处处针对我沈家。
我爹在朝中被他的人处处掣肘,好几个重要的军需提案都被他驳了回来。我哥在西山大营,
也被人穿了小鞋,差点担上一个“克扣军饷”的罪名。我知道,这都是顾淮宴在报复我。
他在用他的权势,一点点地,摧毁我所珍视的一切。我娘愁得整日唉声叹气,
我爹也日渐沉默。一天夜里,我爹把我叫到了书房。“月辞,顾淮宴已经派人去接林清雅了。
”他沉声说,“最多半个月,人就会到京城。”我的心一紧。“他想做什么?
”“他上了奏折,请陛下做主,允他退了婚约另娶。”我爹看着我,目光沉痛,
“他要娶林清雅为正妻。”退婚另娶。“陛下……同意了?”我声音发颤。“陛下还没同意。
”我爹叹了口气,“陛下不想我们两家彻底决裂,还在等转机。”“可顾淮宴这次是铁了心。
他放出话来,非林清雅不娶。”“月辞,爹对不起你,是爹没用,护不住你。
”我看着鬓角已生华发的父亲,心中酸楚。“爹,不关你的事。”“他要娶,便让他娶好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等林清雅回京,我便亲自去向陛下请旨,
自请废黜婚约,成全他们。”与其被他“休”,不如我主动“废”。至少,能为沈家,
为自己,保留最后一丝颜面。我爹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委屈你了,孩子。”半个月后,林清雅回来了。她不是跟着顾淮宴的人回来的,
而是自己回来的。一身布衣,风尘仆仆,直接跪在了镇北侯府的门前。
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6.我赶到镇北侯府的时候,
那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林清雅就跪在朱漆大门前,身形单薄,
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的脸很苍白,嘴唇干裂,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看到我从马车上下来,她的眼中闪过慌乱,随即又变得坚定。“月辞姐姐。”她冲我喊,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倔强。我没有理她,径直走向大门。府里的下人看到我,
想拦又不敢拦。顾淮宴很快就出来了。他看到跪在地上的林清雅,又看到我,脸色变了几变。
他快步走到林清雅面前,想扶她起来。“清雅,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林清雅却避开了他的手,摇着头,泪水涟涟。“表哥,我不起来。”“我听说,
你和月辞姐姐因为我,解除了婚约。”“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回来,
我不该给你和姐姐添麻烦。”她一边说,一边用力地磕头,额头很快就红肿一片。
“清雅求表哥,去跟月辞姐姐道歉,去跟沈将军道歉。”“清雅愿长伴青灯古佛,
为表哥和姐姐祈福,只求你们不要再因为我而伤了和气。”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感人肺腑。周围的百姓们开始窃窃私语。“原来是为了这个表小姐啊。”“真是个可怜人,
也是个识大体的。”“是啊,反倒是那位安宁郡主,也太善妒了些。”我听着这些议论,
只觉得好笑。好一朵洁白无瑕的白莲花。三言两语,就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我身上,
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爱牺牲的伟大形象。顾淮宴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他转过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他在求我,放过林清雅,也放过他自己。
我冷冷地看着他对面的女人,开口道:“林小姐真是深明大义。”“不过,
本郡主已经决定向陛下请旨,解除与侯爷的婚约。”“所以,就不劳你长伴青灯了。
”“侯爷想娶谁,便娶谁,与我无关。”我说完,转身就要走。“月辞!
”顾淮宴急切地喊住我。林清雅也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姐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五年前的事,是我不懂事,惹姐姐生气了。我给你赔罪。”她说着,
竟真的朝我这边爬了过来,想要抱我的腿。我厌恶地后退一步。“别碰我。”就在这时,
林清雅身边的老嬷嬷不知从哪挤了出来,一把扶住林清雅,对着我哭喊道。“郡主!
您就发发慈悲,饶了我们小姐吧!”“我们小姐在边关过得好苦啊!她吃了那么多苦头,
都是因为您当年一句话啊!”“您现在是郡主了,高高在上,就不能给我们小姐一条活路吗!
”老嬷嬷这一嗓子,彻底点燃了百姓的情绪。“太过分了!把人逼成这样!”“就是,
嫉妒心也太强了!”“可怜的林小姐……”我成了众矢之的。
我看着眼前这一主一仆唱作俱佳的表演,看着顾淮宴那张充满挣扎和痛苦的脸,突然就笑了。
“好,好得很。”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定格在林清雅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
“林清雅,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容不下你吗?”“今天,我就告诉你。”7.我从袖中,
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支做工精巧的金步摇,上面镶嵌的红宝石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林清雅在看到那支步摇的瞬间,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顾淮宴也愣住了,
他认得这支步摇。这是五年前,他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之一。“这支步摇,眼熟吗?
”我举着它,问林清雅。她嘴唇颤抖,说不出话。“五年前守岁那晚,我半夜惊醒,
发现这支步摇不见了。”“我寻遍了整个院子,最后,在去往你住的‘雅苑’的小路上,
找到了它。”“步摇摔坏了,上面还沾着泥。”“而你,林清雅,当晚戴在头上的,
正是一支一模一样的金步摇,对吗?”我的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在众人耳边炸开。
林清雅的身体晃了晃,差点瘫倒在地。“不……不是的……我没有……”她慌乱地辩解。
“没有?”我冷笑,“那晚你穿着侯爷的大氅,在梅林里赏雪。被我撞见后,
你楚楚可怜地说,只是天冷借来一用。”“可我后来问过侯爷身边的侍卫,那件大氅,
他当晚明明放在了书房,据我所知,侯爷的书房是不准任何人进出,你是怎么借到手的?
”“你偷了我的步摇,故意戴在头上让我怀疑,又穿着他的衣服,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
出现在我面前。”“林清雅,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人群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用一种全新的,审视的目光看着林清雅。顾淮宴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