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新书《御风折柳》上线啦,它是网文大神容珩的又一力作。讲述了容珩之间的故事,构思大胆,脑洞清奇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 我被他困在行辕三日。说是困,实则衣食无缺,待遇甚至称得上优渥。只是那扇门,我出不去。容珩似乎很忙,大多时候不见人影,但每每入夜,他总会来,有时只是站在门外片刻,有时会进来,沉默地坐在我对面,目光沉静地看
我被他困在行辕三日。
说是困,实则衣食无缺,待遇甚至称得上优渥。只是那扇门,我出不去。容珩似乎很忙,大多时候不见人影,但每每入夜,他总会来,有时只是站在门外片刻,有时会进来,沉默地坐在我对面,目光沉静地看着我,或是……看着我依旧不太灵便的右手。
那目光太过复杂,愧疚、审视、探究,还有一丝我无法理解的执拗。他不说话,我便也沉默。空气凝滞,只余炭火偶尔的噼啪声,以及我们之间那道无形的、却又沉重无比的藩篱。
第四日清晨,他再次出现,身后跟着一名须发皆白、背着药箱的老者。
“这位是孙神医。”容珩言简意赅,“让他看看你的手。”
不是商量,是通知。
我下意识地将右手往袖中缩了缩。这三年来,我不是没看过大夫,御医、名医,甚至江湖游医,汤药、针灸、药浴,能试的都试了,结论大同小异——筋脉受损过重,能恢复至此已属侥幸,提笔尚可,运针……此生无望。
希望一次次燃起,又一次次熄灭,剩下的只有麻木和不愿再触碰的痛楚。
孙神医倒是和气,细细问询,又极小心地检查我腕间的疤痕,按压我手上的几处穴位,时而凝神,时而蹙眉。
“姑娘当日受伤,箭头带毒否?”他忽然问。
我微微一怔,努力回想。赤焰谷的记忆混乱而血腥,但那一箭……“似乎……没有。军医当时处理,只说伤口深,筋脉断,未曾提及中毒。”
老神医沉吟片刻,又换左手号脉,良久,方松开手,对容珩道:“王爷,沈姑娘右手手少阴心经、手厥阴心包经受损最为严重,加之可能伤时失血过多,寒气侵入手太阴肺经,导致气血长期瘀滞不通。旧伤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看向我:“姑娘自己,似乎也在抗拒这只手的恢复。”
我心口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容珩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落在我脸上。
“老朽观姑娘脉象,肝气郁结,心脉虚弱,夜不能寐,惊悸多梦。这手上的伤,不仅是筋脉之损,更是心病。”孙神医缓缓道,“筋脉之伤,尚可用药石、针砭慢慢疏通温养,虽不能复旧如初,但恢复七八成力气,日常使用无碍,或有希望。只是这心病……还需心药医。”
帐内一片寂静。
我的心病……是啊,我怎么可能会没有心病?那场大火,那片尸山血海,那个被我救下却让我失去一切的人,还有这三年来无数个被血腥噩梦惊醒的夜晚……我如何能不抗拒?这只手,每一次无力的颤抖,都在提醒我曾经的失去和如今的狼狈。
容珩挥了挥手,孙神医躬身退下,开了方子,言明会定期来施针用药。
行辕内又只剩下我们两人。
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强行碰触我的手,只是看着它,目光沉得像是结了冰的深潭。
“听见了?”他开口,声音低哑,“你在抗拒。”
我别开脸,不愿回答。
他却不容我逃避,伸手,不是抓,而是摊开掌心,递到我面前。掌心里,躺着那枚已经拼合完整的龙纹玉佩。
“看着它。”他命令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沈芷宁,看着它!告诉本王,你救下的人,就值得你用这只手,用你往后所有的前程来换?换来的就是你这三年的苟延残喘和自我放逐?”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剜开我结痂的伤口,鲜血淋漓。
“你懂什么?!”我猛地抬头,积压了三年的委屈、愤怒、不甘和绝望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声音嘶哑,眼圈瞬间红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是!我救了你!我后悔了行不行?!如果早知道代价是我的手,是我的一切,我宁愿你死在赤焰谷!我宁愿从来没有见过你!”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滚烫地滑过脸颊。我用力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身体却因激动而微微发抖。
容珩看着我汹涌的泪水,眼底翻涌着剧烈的情绪,那墨色的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他没有因我的口不择言而动怒,反而向前一步,距离近得我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热度。
“可惜,晚了。”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坚定,“你救了本王,这是事实。你的手因本王而废,这也是事实。你恨本王,怨本王,都随你。”
他抬起手,指腹极其缓慢地、带着滚烫的温度,抚上我腕间那道狰狞的疤痕。这一次,我没有立刻挣脱,只是僵硬地任由他触碰,那粗粝的触感带来一阵阵战栗。
“但是沈芷宁,”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人心的力量,“本王既然找到了你,就不会再放你自我放逐。你的债,本王背。你的手,本王治。你的路,就算是荆棘遍布,本王也会亲手为你踏平!”
“你恨,就恨着。但别想逃。”
他的话语,带着血腥气的霸道,不容拒绝地烙印下来。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冷酷和杀伐,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执念。
心口的堤坝,仿佛在这一刻,被冲开了一个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