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门口的风裹着深秋的寒意,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苏晚**的皮肤上,
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攥着刚到手的离婚证,红色的本子边缘被她捏得发皱,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连带着指尖都有些发麻。就在十分钟前,
她还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和顾言琛一起走进民政局,签下自己的名字时,
笔尖划过纸张的触感都带着一丝甜蜜的悸动。她甚至没多想,就按照顾言琛前几天的要求,
提前让律师办好手续,把父母留下的亿万家产,连同自己名下持有的苏氏集团全部股权,
一股脑地都转给了他。父母意外去世后,顾言琛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她天真地以为,
把所有都交给这个“爱她”的男人,就能换来一辈子的安稳和幸福。
可现实给了她最残忍的一击,刚走出民政局大门,
转头就撞见顾言琛的车停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车窗半降,里面的景象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
狠狠刺穿了她的心脏。他和自己的亲妹妹苏柔紧紧拥吻在一起,动作亲昵得刺眼,
苏柔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在苏晚看来却比任何嘲讽都要恶毒。苏晚僵在原地,
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
闷得她几乎要窒息。“姐姐,你真以为言琛哥爱你?”苏柔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
缓缓抬起头,娇笑着从车窗里探出头,
脖颈间晃动的钻石项链格外扎眼——那正是父母在她十八岁成年礼上送的礼物,
她一直视若珍宝,却在苏柔生日时被她软磨硬泡借走,再也没还回来。
“他要的从来都是苏家的钱,还有我。”苏柔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挑衅,
像一根毒刺,精准地扎进苏晚最脆弱的地方。顾言琛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
仿佛刚才的拥吻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转过头,看向苏晚的眼神冰冷如刀,
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更没有半分愧疚。“苏晚,你除了有个有钱的爹,一无是处。
”他的声音低沉而刻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苏晚的心上,
“跟柔柔软弱、善解人意的苏柔比,你连提鞋都不配。”苏晚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浑身发抖。
耳边突然回响着父母车祸去世时刺耳的警笛声,还有消防车呼啸而过的轰鸣,
那一天的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冲天的火光、扭曲的车身,还有医护人员遗憾的摇头,
每一个细节都在撕扯着她的神经。那时她悲痛欲绝,几乎崩溃,是顾言琛一直陪在她身边,
温柔地安慰她、照顾她,而苏柔也天天守着她,说着贴心的话,
让她以为这两个人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可现在看来,她不过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这对狗男女早就暗通款曲,说不定从一开始就觊觎着苏家的家产。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涌上心头,父母的车祸真的是意外吗?
为什么偏偏在她即将接手公司的时候发生?
为什么顾言琛在车祸后那么快就提出让她**资产?无数个疑点像潮水般涌来,
让她头晕目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要站立不稳。
顾言琛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直接踩下油门,
车子呼啸着离去,留下苏晚一个人站在原地,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孤魂。接下来的日子,
更是将苏晚推入了地狱的深渊。苏柔不仅迅速搬进了苏家老宅,占据了原本属于她的房间,
还联合顾言琛伪造了一系列证据,将一笔高达数千万的巨额债务扣在了苏晚头上。
他们对外宣称,苏晚挥霍无度,挪用公司资金填补自己的私欲,还欠下巨额赌债,
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女。昔日众星捧月的苏家大**,一夜之间沦为人人唾弃的丧家之犬,
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和指指点点。“看,那就是苏家的大**苏晚,
听说把父母留下的家业都败光了。”“可不是嘛,还欠了那么多钱,真是丢人现眼。
”“我听说她丈夫都跟她离婚了,现在跟她妹妹在一起了,真是报应。
”那些恶毒的议论像针一样扎进苏晚的耳朵里,让她无地自容。她被净身出户,
身上几乎没有带任何财物,只能拖着简单的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
居无定所的日子里,她只能在廉价的小旅馆里暂且落脚,房间狭小阴暗,
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曾经宽敞明亮的苏家老宅形成了天壤之别。
食不果腹更是常有的事,她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少,有时候一天只能啃一个干硬的面包,
喝几口自来水充饥。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放下曾经的骄傲,四处找工作,
可每当招聘方看到她的名字,或是听到顾言琛和苏柔打过招呼的暗示,
都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她。她去应聘文员,面试官看到她的简历后,眼神闪烁,
找了个“不符合岗位要求”的借口就把她打发了。她去应聘导购,刚上班半天,
就被店长以“服务态度不好”为由辞退,她清楚地看到,店长偷偷给苏柔发了条信息,
还收到了回复。最后,她实在走投无路,只能去一家小餐馆应聘洗碗工,薪水微薄,
工作却异常辛苦,每天要洗堆积如山的碗碟,双手泡在冰冷的水里,很快就变得红肿粗糙。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能安稳多久。没过几天,苏柔和顾言琛就特意跑到餐馆里,
当着所有顾客和员工的面,故意刁难她。“姐姐,你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苏柔捂着嘴,
故作惊讶地说道,声音大得让所有人都能听到,“洗碗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你干呢?
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和言琛哥虐待你呢。”顾言琛则站在一旁,抱着手臂,
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苏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要是乖乖听话,
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他们的故意刁难让餐馆老板左右为难,
最后只能无奈地辞退了苏晚,还扣了她几天的工资。苏晚拿着为数不多的钱,走出餐馆,
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能给她一丝温暖,心中的委屈和绝望几乎要将她淹没。
天渐渐黑了下来,乌云密布,很快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冰冷刺骨。
苏晚没有伞,只能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浑身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
让她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寒意。她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蜷缩在一座桥洞下,
这里成了她暂时的避风港。桥洞外***,桥洞内阴暗潮湿,她抱着膝盖,
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里,肩膀忍不住微微颤抖,眼泪混合着雨水,无声地滑落。
她拿出身上唯一还能使用的手机,屏幕上沾满了雨水,她擦干屏幕,点开新闻,
一条推送赫然出现在眼前——苏柔与顾言琛官宣订婚,正式接管苏氏集团。
新闻配着两人亲密的合照,苏柔穿着华丽的礼服,戴着昂贵的珠宝,依偎在顾言琛怀里,
笑容灿烂,而顾言琛则西装革履,意气风发,两人看起来郎才女貌,无比登对。
可在苏晚看来,这张照片却无比刺眼,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那是她的公司,是父母一辈子的心血,是她曾经的家,现在却被两个背叛她的人占据,
他们还堂而皇之地享受着本该属于她的一切。绝望像潮水般将她包围,
她甚至产生了轻生的念头,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摆脱所有的痛苦和屈辱。就在她濒临崩溃,
几乎要迈出桥洞,冲向湍急的河流时,一辆黑色的迈***缓缓停在了桥洞入口处。
车子线条流畅,气场强大,一看就价值不菲,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车窗缓缓降下,
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男人五官深邃立体,如同上帝精心雕刻的艺术品,眉峰微挑,
眼神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气质矜贵而疏离,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苏晚认出了他,
傅景深——全球顶尖财阀傅氏集团的掌权人,一个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传奇人物,
她只在财经杂志和新闻报道上见过他,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与他相遇。
傅景深的目光落在蜷缩在桥洞里的苏晚身上,她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
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眼神空洞而绝望,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但他的眼神很快恢复了平静,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低沉磁性,
如同大提琴的演奏,在暴雨声中清晰地传入苏晚的耳朵里。“苏**,我可以帮你夺回一切。
”苏晚愣住了,她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傅景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他们之间素不相识,甚至连一面之缘都没有。“但我有个条件。”傅景深顿了顿,
伸出骨节分明的手,递来一把黑色的雨伞,伞面是高级的绸缎材质,质感极佳,
“做我的妻子。”苏晚彻底懵了,瞳孔微微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傅景深,
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做他的妻子?这怎么可能?他们之间差距如此悬殊,
他是高高在上的傅氏集团掌权人,而她是一无所有、声名狼藉的丧家之犬。
她不明白傅景深的用意,是同情?是嘲讽?还是另有所图?可看着傅景深的眼睛,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轻视和嘲讽,只有一种平静的笃定,还有一丝她久违了的尊重。
在这个人人都唾弃她、打压她的世界里,这份尊重显得格外珍贵。她想起了顾言琛的背叛,
苏柔的算计,想起了父母的惨死,想起了自己所遭受的所有屈辱和痛苦。她不甘心,
她不想就这么认输,她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想要让那些背叛她、伤害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走投无路的她,没有其他选择,
只能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深吸一口气,雨水顺着脸颊滑落,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她看着傅景深,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却清晰:“好。
”傅景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他收回目光,对司机吩咐了一句,然后打开车门,
走了下来。他撑开那把黑色的雨伞,走到苏晚面前,将伞稳稳地举在她的头顶,
为她挡住了外面的***。伞下的空间狭小而安静,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和寒冷,
傅景深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萦绕在鼻尖,让苏晚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上车吧。
”傅景深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苏晚没有犹豫,
拖着自己简单的行李箱,跟着傅景深上了车。车内温暖而舒适,
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真皮座椅柔软舒适,车载香氛散发着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