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撕掉了那张***五百万的刮刮乐。上一世,就因为这张纸,
爸爸和妹妹联手将我从二十楼推下,尸骨无存。他们不知道,就算没有他们,
脑瘤也只会给我留下最后三个月的生命。我没想报仇,只想租个小屋,在无人打扰的角落里,
安静地化为尘埃。直到我在医院的缴费单上,看到了继父的名字,
和一张与我如出一辙的脑瘤晚期诊断书。那个上一世冷漠到死的男人,
此刻红着眼抓住我的手腕,声音嘶哑:“孟竟遥,我们凭什么要安安静静地等死?不如,
先看他们怎么死。”1十八岁生日的蜡烛,火苗跳跃。
映着我爸孟德海和妹妹孟钰虚伪的笑脸。“遥遥,快许个愿,吹蜡烛!
”孟钰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推到我面前,语气甜得发腻。“姐,生日快乐!
这是我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给你买的礼物。”上一世,我感动得热泪盈眶,拆开礼物,
是一条廉价的水晶手链。而她手腕上,是我妈留下的那只翡翠手镯。现在,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谢谢。”我没有去碰那个盒子。孟德海清了清嗓子,
从背后拿出一张花花绿绿的纸。“遥遥,爸知道你喜欢这些小玩意儿,
特地给你买的生日礼物。”是一张刮刮乐。就是这张刮刮乐,上一世,我刮出了五百万。
我欣喜若狂,以为这是上天给我的生日惊喜,能彻底改善家里的困境。结果,
它成了我的催命符。孟德海和孟钰为了独吞这笔钱,在拿到奖金的第二天,
笑着约我到天台看风景。然后,在背后,一人一边,用力将我推了下去。风声在耳边呼啸,
我甚至能看到他们趴在天台边缘,确认我是否死透的冷漠嘴脸。“许愿吧,遥遥。
”孟德海催促着。我闭上眼。脑海里不是对未来的期许,而是坠落时的失重感,
和骨头碎裂的声音。还有医生冰冷的话语。“胶质母细胞瘤IV级,恶性程度最高,
最多还有三个月。”这是我重生前三天,偷偷去医院拿到的诊断书。他们不知道,
我本就将死。我睁开眼,吹灭了蜡zeta。“我的愿望,
是希望你们永远都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空气瞬间凝固。孟德海的笑容僵在脸上。“遥遥,
胡说什么呢?”孟钰的脸色也变了。“姐,生日许这种愿望不吉利的。”我没理他们,
拿起那张刮刮乐。在他们期待又贪婪的注视下,我把它凑到还没完全熄灭的蜡烛火苗上。
纸张边缘瞬间卷曲,变黑,然后燃起一小簇火苗。“孟竟遥!你疯了!
”孟德海第一个反应过来,扑上来想抢。我直接松手,任由那张燃烧的废纸掉在奶油蛋糕上。
“刺啦”一声,冒出一股焦糊的甜腻味。我拿起桌上的那张刮刮乐,当着他们错愕的脸,
一点一点,撕成了无法拼接的碎片。然后随手一扬。碎纸屑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
“一张废纸而已,爸,你激动什么?”我看着孟德海铁青的脸,觉得无比好笑。
他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你……你这个逆女!那是五百万!可能是五百万!
”他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孟钰也尖叫起来。“孟竟遥!你是不是有病!
你知道那笔钱对我们家多重要吗?”我看着他们因为贪婪而扭曲的嘴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站起身,回了房间。身后传来孟德海气急败坏的咒骂。“白眼狼!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关上门,隔绝了一切。平静地开始收拾东西。这个令人作呕的家,我一秒钟也不想多待。
没多久,门被一脚踹开。孟德海通红着一双眼冲进来,一把夺过我的行李箱,狠狠摔在地上。
“你想去哪?我告诉你,这个家,你今天休想踏出一步!”2我的衣服和书本散落一地。
孟德海指着我的鼻子骂。“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跟我对着干了?我告诉你孟竟遥,
你是我女儿,我养你这么大,你就得听我的!”孟钰跟在他身后,抱着手臂,
幸灾乐祸地看着我。“就是,姐,你也太不懂事了,爸也是为你好。”我没说话,只是弯腰,
一件一件地捡起地上的东西。我的沉默似乎更加激怒了他。“你还敢不说话?你哑巴了?
”他抬手就要打我。我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你打啊。”我的眼神太过平静,
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扬起的手,竟然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你……”我站起身,
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凭什么管我?凭你嗜赌成性,输光了***救命钱?
还是凭你拿着***遗产,去养外面的女人?”孟德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什么!”“我胡说?”我笑了一声,从书包里拿出一沓照片,
甩在他脸上。照片上,是他和一个年轻女人在酒店门口搂搂抱抱,举止亲密。“这是上周,
你告诉我你要去出差。结果呢?拿着我妈留下的钱,去给别的女人买包?”孟德海彻底慌了。
他手忙脚乱地去捡地上的照片,嘴里还在狡辩。“这是个误会!是客户!谈生意!”“是吗?
”我走到孟钰面前。她被我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我从她手里,
一把扯过那个她声称是“零花钱”买的礼物盒,当着她的面打开。
里面是一条塑料感十足的手链。我直接把它扔进了垃圾桶。“还有你,孟钰。
”我盯着她的眼睛。“你住着我妈买的房子,花着我妈留下的钱,戴着我妈的遗物,现在,
还想联合他,图谋我那根本不存在的五百万?”“我告诉你,从今天起,这个家里的一切,
你们都别想再碰。”孟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胡说!房子是爸爸的!钱也是爸爸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是吗?”我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录音。是我妈临终前,拉着我的手,
颤抖着声音留下的遗言。“遥遥,房子……妈留给你,以后……你嫁人,
要有自己的底气……卡里的钱,是你的学费和生活费,不要……不要给你爸……”录音很短,
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们心上。孟德海的脸色彻底白了。孟钰也傻眼了。我拖着行李箱,
越过他们,走到门口。孟钰突然反应过来,冲上来想抢我妈留下的那只翡翠手镯。
“这是我妈的东西!你不能带走!”她口中的妈,是孟德海现在的妻子,她的亲生母亲。
我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甩。她踉跄着撞到墙上。“**东西,早就被你爸败光了。
这只手镯,是我亲生母亲的遗物。”我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你再敢碰一下,
我就打断你的手。”她被我眼里的狠厉吓住了,捂着手腕,不敢再上前。我拉开门,
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身后,是孟德令气急败坏的咆哮和孟钰委屈的哭声。我都没有回头。
走出那栋压抑的大楼,外面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我用身上仅有的一点积蓄,
在城市另一头的老城区,租下了一个很小的单间。房东是个精明的中年女人,
看着我一个人拖着行李箱,眼神里满是探究。“小姑娘,一个人住啊?身份证给我看看。
”我把身份证递过去。“房租怎么付?”“我付三个月。”我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现金。
房东愣了一下,接过钱数了数,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行,不过先说好,
不准带乱七八糟的人回来。”“不会。”我看着她,“我大概,也只会住三个月。
”房东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没再多问,把钥匙丢给了我。钥匙冰冷,就像我此刻的心。
3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墙皮有些脱落,空气里有股陈旧的霉味。
但我却觉得无比心安。这里没有争吵,没有贪婪,没有算计。只有我一个人。
我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摆放整齐。那张我和妈妈唯一的合影,
被我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照片上,妈妈笑得温柔,我也笑得灿烂。那时候,
孟德海还不是个赌徒,孟钰和她的母亲也还没出现。一切都还很美好。我摸着照片,
眼眶有些发热。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后脑传来,像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刺。我眼前一黑,
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我知道,是它又在提醒我,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从包里翻出从医院开的止痛药,胡乱吞下两片。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第二天,
药吃完了。我必须再去一趟医院。医院里永远是消毒水的味道,和一片压抑的白色。
我轻车熟路地挂号,排队,等待叫号。轮到我时,医生看着我的病历,叹了口气。“小姑娘,
一个人来的?”“嗯。”“你这个情况,止痛药只是治标不治本,还是建议你尽快办理住院,
接受化疗。”“没用的,不是吗?”我平静地问。医生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他扶了扶眼镜,语气沉重。“……从医学角度上,希望很渺茫。但我们还是不能放弃。
”我笑了笑。“医生,给我开点药吧,能让我不那么疼就行。”医生最终还是给我开了药。
我去缴费窗口排队,前面的人很多,队伍移动得很慢。就在我低头看手机时,
旁边窗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男人似乎因为缴费问题和工作人员争执了起来。
“怎么可能要这么多钱?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透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我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下意识地抬起头看过去。只一眼,我就愣住了。周怀安。我的继父。
那个自我母亲去世后,就从我生命里彻底消失的男人。他比我记忆里苍老了许多,
头发白了大半,背也有些佝偻。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夹克,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落魄和疲惫。他手里捏着一张缴费单,手背上青筋暴起。
工作人员不耐烦地解释着什么。他好像没听进去,只是反复说着:“不可能,
不可能……”一阵风吹过,他手里的诊断书被吹落在地,正好飘到我的脚边。
我弯腰捡了起来。当我看清上面的字时,我的呼吸瞬间停滞。患者姓名:周怀安。
诊断结果:胶质母细胞瘤IV级。和我一模一样。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纸,
手却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他似乎也发现诊断书不见了,焦急地转过身。四目相对。
我们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一种死气。那种被宣判了死刑,在绝望深渊里挣扎的,
灰败的死气。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然后,他几步走过来,
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很用力,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手心却是一片冰凉的汗。
“孟竟遥,”他看着我,眼睛里布满了***,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
“我们凭什么要安安静静地等死?”4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我和周怀安并排坐着。
谁都没有说话。空气里只有远处传来的,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也是?”我没有回答,只是把我的诊断书,
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了他。他接过去,只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
是比哭还难看的绝望。原来,命运的玩笑,不止开在我一个人身上。“什么时候的事?
”他问。“半个月前。”“为什么不告诉你爸?”我听到这个问题,突然笑出了声。
“告诉我爸?告诉他,好让他提前庆祝,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我妈留给我的所有东西吗?
”周怀安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我。“他还是那个样子?”“他变本加厉。
”我把生日那天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告诉了他。包括那张被我撕掉的刮刮乐,
包括孟德海和孟钰的嘴脸。他听完,久久没有说话。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来的光,
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我早该想到的。”他自嘲地笑了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看着他苍老的侧脸,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个男人,
在我母亲去世后,就迅速地和我家划清了界限。我一直以为,他对我母亲的感情,
不过是贪图我家的钱财。我甚至怨恨过他,在我最需要人支持的时候,
他却选择了冷漠地转身离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问,
“你不是……早就离开这个城市了吗?”他沉默了一会儿。“***走后,
孟德海拿了一笔钱给我,让我永远不要再出现。”“他说,你很讨厌我,
看到我就会想起***的病,会难过。”“我以为……我离开,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原来是这样。孟德海,他不仅骗了我,也骗了他。“他把我赶走后,
没多久就把孟钰和她妈接进了家门。”周怀安的声音很平淡,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后来在一个工地上打零工,想着,等你长大了,需要用钱了,我总能帮上一点。
”“没想到……”他苦笑了一下,“没等到你长大,我自己先倒下了。
”我们再次陷入了沉默。同病相怜这个词,此刻显得无比讽刺。“不如,”他突然开口,
打破了寂静,“先看他们怎么死。”我愣住了。“什么意思?”“你以为,没了你的钱,
他们能过上好日子?”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冷酷的光。“孟德海的贪婪和愚蠢,
就是最厉害的毒药,会把他自己,连同他最宝贝的女儿,一起拖进地狱。
”“我们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看着。”“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毁灭。”他说这话的时候,
语气平静得可怕。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我曾经无比厌恶的男人,
此刻却成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同盟。我们都是被孟德海抛弃的人。
我们都是即将要死的人。死之前,能亲眼看到仇人自食恶果,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爸爸”两个字。我看着那两个字,觉得无比刺眼。
我按了接听。电话那头,传来孟德海油腻又带着一丝讨好的声音。“遥遥啊,你跑哪去了?
怎么不回家啊?爸爸知道错了,那天是爸爸脾气不好,你快回来吧,啊?”我没有说话。
“遥遥?你在听吗?你一个人在外面,爸爸不放心啊!”我冷笑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怀安看着我。“他开始急了。”“是啊,”我把手机丢进包里,“好戏,才刚刚开始。
”5搬出家的第三天,孟钰给我发了第一条信息。“孟竟遥,我没钱吃饭了,
你给我转五百块钱。”命令的语气,理所当然。我直接删除,没有回复。半小时后,
第二条信息来了。“你什么意思?不回信息?信不信我告诉爸你住哪?”我依旧没回。
我知道,他们找不到我。我租房用的是临时办的手机卡,付的也是现金。又过了几个小时,
孟钰的语气软了下来。“姐,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我真的没钱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后面还跟着一个哭泣的表情。我看着那条信息,只觉得可笑。上一世,她也是这样,
用眼泪和示弱做武器,一次又一次地从我这里骗走钱,去买她的名牌包和化妆品。而我,
却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每天吃着最便宜的食堂。我将她的号码直接拉黑。世界清静了。
我知道,没有了我这个“提款机”,孟德海和孟钰的好日子很快就会到头。孟德海好赌,
又没什么正经工作,之前全靠着我妈留下的那点底子,和我时不时打工赚的钱过活。现在,
钱的来源断了。以他的性格,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搞钱。我躺在床上,头痛一阵阵袭来,
我却在想另一件事。上一世,在我死后不久,我听说邻居王叔叔家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