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我靠在门后，长长吐出一口气。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通，那边是顾嫣然的声音。

“宋亦庭。”

“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码？”

“我问了你助理。”她顿了顿，“我在酒店天台。”

“所以呢？”

“你能上来一趟吗？就五分钟，说完我就走。”

天台风很大。

顾嫣然站在栏杆边，背对着我。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

“我以为你不会来。”

“就五分钟。”我说。

她走过来，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那个苏晓，”她开口，“他不是真的喜欢你。”

“我知道。”

“那你还嫁？”

“婚姻不一定需要喜欢。”我说，“需要合适。”

顾嫣然笑了，笑得很苦。

“我们就不合适吗？”

“不合适。”

“五年了，你从来没想过要了解我。我在你眼里只是个趁手的工具，好用，听话，不会闹。”

“不是的……”

“那是什么？”我问，“顾嫣然，你告诉我，这五年，你记得我生日吗？”

她沉默。

“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吗？”

她沉默。

“记得我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吗？”

她还是沉默。

“你看，”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风很大，把她的声音吹散了。

“我现在想知道了。”

“太晚了。”我重复了一遍，“顾嫣然，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她看着我，眼睛里有血丝。“我想要你回来。”

“回不去了。”我说，“五分钟到了。”

我转身要走，她突然叫住我。

“宋亦庭，如果……如果我改了，如果我学会怎么对一个人好，如果我……”

“没有如果。”我说，“顾嫣然，我们结束了。从你第三次错过婚礼那一刻，就结束了。”

她愣住了。

我继续往前走，这次她没有叫住我。

走到楼梯口时，我听到她在身后说。“宋亦庭，你会后悔的。”

我没回头。

回到休息室，苏晓在等我。她递过来一杯温水。

“没事吧？”

“没事。”我接过水杯，“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

“应该的。”她说，“合作嘛，总要互相帮衬。”

我看着她，突然问。

“你怎么知道那些的？我的喜好，我的习惯。”

“你父亲给我的资料。”苏晓坦白，“三页纸，我背了两天。”

我笑了，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挺好，”我说，“至少还有人愿意背。”

婚宴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送走最后一拨客人，苏晓送我回酒店房间。

到了房间门口，苏晓把房卡递给我。

“我睡客厅沙发，你睡卧室。明天我搬回自己公寓，你住这里就行。”

“好。”

她转身要走，我叫住她。

“苏晓。”

“嗯？”

“谢谢你。”我说，“真的。”

她笑了笑。

“不客气。对了，下周一有个商业晚宴，需要我们一起出席。礼服我会让人送过来。”

“好。”

她走了，我刷卡进屋。

套房很大，很豪华。

客厅里摆着鲜花，卧室床上撒着玫瑰花瓣。

一切都很完美，完美得像一场梦。

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城市夜景。

手机响了，是顾嫣然发来的短信。

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我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然后删掉了短信，关掉了手机。

窗外，城市的灯火像一片星海。

每一盏灯后面，都有一个家。

今天之前，我曾经以为，其中有一盏灯是为我亮的。

现在我知道了，那只是我的幻觉。

浴室的镜子里，我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红色唐装。

这颜色真刺眼，刺得我眼睛发酸。

我闭上眼睛，等睡意来。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我睁开眼，看到屏幕上跳出一条新闻推送。

“顾氏集团深夜发布声明，总裁顾嫣然取消与宋氏所有合作项目。”

我盯着那条推送，看了很久。

然后翻身，继续睡。

小说《爱不过三》 第6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