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林苏,你还真敢回来。”震耳的音乐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我抬起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是江辰。五年了,
他比记忆中更加英挺,眉眼间的冷漠与戾气也更重了。他身边依偎着一个娇俏的女人,
正用挑衅的目光打量着我,是我不认识的脸。也对,五年,足够他换很多个女朋友了。
“江少,好久不见。”我忍着手腕的剧痛,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好久不见?
”江辰嗤笑一声,眼底的嘲弄几乎要将我溺毙,“为了钱一声不吭地跟野男人跑了,
现在是钱花光了,又回来找下家?”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
精准地刺进我的心脏。周围的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带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我攥紧了另一只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压下心口翻涌的酸涩。“江少说笑了,
我只是在这里打工。”“打工?”江辰的视线在我身上廉价的侍应生制服上扫过,
厌恶地皱起眉,“林苏,你就这么缺钱?缺到要来这种地方卖笑?
”他身边的女人娇笑着开口:“阿辰,别这么说嘛,人家可能就喜欢这种氛围呢?毕竟,
能钓到金龟婿。”她叫宋雨薇,是江辰如今的未婚妻,
也是他母亲赵兰亲自为他挑选的、门当户对的妻子。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疼得快要无法呼吸。我没有看她,只是固执地看着江辰:“江少,请你放手,我要工作了。
”“工作?”江辰的眼神更冷了,“你的工作,就是给别的男人端茶倒酒,对他们笑?
”他的怒火毫无征兆地升腾起来,猛地将我拽进他怀里,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林苏,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体,你的笑,都只能是我的!”我浑身一僵。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起来。又是这样。医生说,这是病情加重的征兆。
江辰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他低头看着我颤抖的手,眼里的嘲讽更深了:“怎么,
抖什么?毒瘾犯了?”我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竟然以为……“我没有!
”我几乎是尖叫出声。“没有?”江辰冷笑,另一只手粗暴地捏住我的下巴,
强迫我与他对视,“林苏,收起你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看着恶心!
”“在我面前装什么纯?五年前你为了五十万就能抛弃我,现在为了钱,你什么事做不出来?
”五十万……原来,在他心里,我们的感情,就只值五十万。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从年少时就刻进骨血里的男人,心脏像是被凌迟一般,一片一片地碎裂。
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我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那口血吐出来。我不能让他看出我的病。
不能让他知道,当年我拿走他母亲那五十万,不是为了自己,
而是为了给他父亲的公司填补一个致命的漏洞,一个足以让他从天之骄子变成阶下囚的漏洞。
而那张支票的代价,就是我永远离开他,并且要让他恨我。赵兰说:“江辰的前途一片光明,
不能有你这样的污点。你拿着钱滚,让他以为你是个拜金女,他才能彻底死心。”我做到了。
我让他恨了我五年。可为什么,当他用淬毒的言语攻击我时,我的心还是会这么痛?
“放开我。”我的声音沙哑,带着我自己都未察觉的哀求。江…辰的眼底闪过一丝暴戾,
他拽着我,粗暴地把我往外拖。“啊!”宋雨薇尖叫一声,假意上来拉扯,“阿辰,
你别这样,这里人多……”江辰置若罔闻,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我根本无法反抗,
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他拖出了喧闹的酒吧。冰冷的夜风灌进我单薄的衣衫,
我被他狠狠地甩进一辆黑色宾利的副驾。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车内的空气压抑得令人窒息。我看着他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你要带我去哪?”我哑声问。江辰没有回答,只是从后视镜里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件肮脏的物品。第二章车子一路疾驰,停在了一栋我从未见过的半山别墅前。
这里不是江家老宅,也不是我们曾经偷偷布置过的、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小公寓。
这里陌生而冰冷,像一座华丽的牢笼。江辰把我从车上拽下来,径直拖进了别墅。“江辰,
你放开我!”我挣扎着,可我的力气在他面前微不足道。
他把我甩在客厅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林苏,
你不是喜欢钱吗?”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支票簿和钢笔,“唰唰”写下一串数字,
然后撕下来,轻飘飘地扔在我脸上。“一百万。留下来,取悦我。
”纸张锋利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带来一丝细微的刺痛。我看着那张轻飘飘落在地上的支票,
上面的数字刺得我眼睛生疼。原来,我在他心里,已经明码标价了。从五十万,
涨到了一百万。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没有去看那张支票,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江辰,我不会留下的。”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嫌少?”他再次俯身,
俊美的脸庞在我眼前放大,语气里带着残忍的笑意:“还是说,你那个野男人,
比我给的更多?”我的心被狠狠刺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没有……”“闭嘴!
”他粗暴地打断我,“林苏,我没兴趣听你的狡辩。我只问你,留,还是不留?
”我看着他眼里的恨意,那恨意浓烈得几乎要将我吞噬。我知道,我不能留。留下来,
只会被他折磨至死。我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任何折磨了。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江辰,我们已经结束了。你有你的未婚妻,
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们好聚好散,行吗?”“好聚好散?”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猛地扼住我的喉咙,将我按在冰冷的墙壁上。窒息感瞬间袭来,我痛苦地挣扎着,
双手徒劳地抓着他的手腕。“林苏,当初是你说的分手,是你拿了钱走的!
现在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好聚好散?”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毁了我的一切,现在想全身而退?做梦!”我看着他痛苦又狰狞的脸,
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对不起,江辰。对不起。见我流泪,他眼中的戾气更重了,
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哭什么?装给谁看?你这种女人的眼泪,比下水道的水还脏!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肺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
他猛地松开了手。我瘫软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呼***新鲜空气。
他蹲下身,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林苏,我改变主意了。
”他冰冷的指腹摩挲着我的脸颊,语气森然,“一百万,不是让你留下来取悦我。
”“是让你留下来,当这里的女佣。”“我要你亲眼看着,我和雨薇有多幸福。
”“我要你每天打扫这个屋子,洗我们的衣服,做我们的饭。”“我要你,生不如死。
”第三章我成了江辰别墅里的女佣。没有合同,没有人身自由。我的手机被没收,
身份证被拿走,每天的生活就是在这座空旷冰冷的别墅里,做着永远也做不完的家务。
江辰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我的感觉。他会故意在我拖地的时候,穿着沾满泥土的鞋子走过,
然后用命令的口吻说:“脏了,重拖。”他会故意在我刚做好饭的时候,带着宋雨薇回来,
然后当着我的面,将我做的饭菜全部倒进垃圾桶,说:“这种垃圾做的东西,谁吃得下?
”然后,他会点最高级的外卖,和宋雨薇在我面前,上演一幕幕恩爱缠绵的戏码。
宋雨薇更是变本加厉。她会在江辰不在的时候,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我。“林苏,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像条狗一样。”她端着一杯红酒,
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擦地的我。“你知道吗?阿辰说,每次看到你,都觉得恶心。
”“你这种女人,就只配待在泥潭里,永远别想爬出来。”我从不反驳,
只是沉默地做着手里的活。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手脚的麻木和颤抖越来越频繁。有时候,
我甚至会控制不住地摔碎盘子。每当这时,江辰就会用那种极度厌恶的眼神看着我,
仿佛在看一堆无可救药的垃圾。“林苏,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能干什么?
”“是不是又想耍什么花招,博取我的同情?”我百口莫辩。我只能低下头,
一遍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江-辰,我的病,越来越重了。我怕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这天,我正在厨房清洗餐具,宋雨薇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华丽的礼服,
脖子上戴着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林苏,帮我把这条项链摘下来,扣子太紧了。
”她转过身,将后背对着我。我擦干手,走上前。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的锁扣时,
我的手突然一阵剧烈的颤抖,完全不受控制。我下意识地想缩回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啪”的一声,那条项链应声而断,钻石和链条散落一地。宋雨薇发出一声夸张的尖叫。
“我的项链!这是阿辰送我的生日礼物,全球**版!”她猛地转身,
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我脸上。“林苏,你故意的!你就是嫉妒我!”我被打得偏过头去,
脸颊**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我不是……”“你还敢狡辩!”这时,江辰闻声而来。
他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宋雨薇,和散落一地的项链碎片,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怎么回事?”宋雨薇立刻扑进他怀里,哭诉道:“阿辰,我只是想让林苏帮我摘一下项链,
她……她就故意把它扯断了!这是你送我的礼物,
我好心疼……”江辰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我。“林苏,是这样吗?”我捂着脸,看着他,
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该怎么解释?说我的手不受控制?他会信吗?
他只会觉得,这又是我博取同情的新花招。我的沉默,在他看来,就是默认。“林苏,
你真是死性不改!”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偷东西,现在又学会了毁东西!
你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好?”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扔在我脚下。“滚出去,跪在院子里,
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这张卡里有五百万,就当是我赔给雨薇的。
至于你……”他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什么时候跪到我满意了,我再决定怎么处置你。
”第四章外面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水打在我身上,很快就浸透了我单薄的衣服。
我跪在别墅院子里的鹅卵石上,膝盖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疼得钻心。可再疼,
也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别墅里灯火通明,我能看到江辰温柔地拥着宋雨薇,
轻声安慰着她。他们是那样般配,就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而我,
就是那个恶毒的、不自量力的女巫。雨越下越大,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也越来越冷。
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淋雨会加重我的病情。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可双腿已经麻木得没有了知觉。就在这时,别墅的门开了。江辰撑着一把黑色的伞,
走了出来。他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想明白了?”他冷冷地问。
我抬起头,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江辰,项链不是我弄断的。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地说。“呵。”他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到现在还在嘴硬。
”“我没有。”我的声音在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
“是我的手……我的手不听使唤……”“手不听使唤?”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俯下身,
捏住我颤抖的手,“林苏,你编的借口,能不能高级一点?”“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那一刻,我所有的坚持和解释,都成了一个笑话。是啊,
他怎么会信我呢?在他心里,我就是一个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的、谎话连篇的女人。我的心,
彻底沉入了谷底。一股绝望,从心底蔓延开来,吞噬了我所有的力气。“好。”我看着他,
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是我弄断的,我嫉妒她,我见不得你们好,行了吗?
”江辰的脸色猛地一变。他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承认。他死死地盯着我,
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我的脸上,除了麻木的笑,什么都没有了。“你满意了吗?
”我问。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我。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西装,
看起来有些狼狈。我们就这样在雨中对峙着,一个站着,一个跪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突然将手里的伞塞到我手里,转身就走。“滚进来,别死在外面,脏了我的地方。
”他冰冷的声音,随着雨声飘进我的耳朵。我握着那把伞,看着他决绝的背影,
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江辰,你知道吗?你偶尔流露出的这一点点关心,
比你所有的折磨,更让我痛苦。因为它会让我产生错觉。让我以为,你心里,其实还有我。
第五章那晚之后,我发了高烧。我躺在狭小冰冷的佣人房里,浑身滚烫,意识昏沉。在梦里,
我回到了高中的那个午后。阳光正好,江辰穿着白色的校服,靠在操场的栏杆上,
笑着对我说:“林苏,等我们大学毕业就结婚,我要让你当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那时的他,眼里的光,比太阳还要耀眼。“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将我从梦中惊醒。
我挣扎着坐起来,觉得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团火,又干又痛。房间里没有水,我只能扶着墙,
踉踉跄跄地往外走,想去厨房找点水喝。刚走到客厅,就听到了江辰和宋雨薇的对话。
“阿辰,你昨天真的让她跪了一晚上啊?万一病了怎么办?”是宋雨薇娇滴滴的声音。
“病了就去看医生,她没那么娇气。”江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这种女人,
不给她点教训,她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可是……我总觉得她怪怪的,
那手抖得……不像是装的。”“你就是太善良了。”江辰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耐烦,
“她最擅长的就是演戏,你别被她骗了。”我扶着墙的手,无力地滑落。原来,
宋雨薇都看出了不对劲。而他,却依然固执地认为,我是在演戏。心口的疼痛,
密密麻麻地传来。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
我好像听到了江辰的惊呼声。第六章我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我的鼻腔。我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我床边,看到我醒来,温和地笑了笑:“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我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发高烧,加上严重营养不良,
身体很虚弱。”医生说,“送你来的那位先生已经帮你办好住院手续了,你先安心住下,
做个全面检查。”送我来的先生……是江辰吗?我心里泛起一丝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涟漪。
医生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叹了口气:“那位先生脾气不太好,我跟他说你情况不太对劲,
建议做个详细的脑部检查,他却觉得我们医院想过度医疗,还说你只是在装病博同情。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不过你放心,”医生继续说,“我已经帮你开了检查单,
费用先从住院费里扣。你自己的身体,要自己上心。”我看着医生温和的眼睛,眼眶一热。
这是一个陌生人,却比江辰更关心我的身体。“谢谢你,医生。”“不用客气。
”医生顿了顿,又说,“你手脚麻木和颤抖的症状,持续多久了?”“大概……有半年了。
”医生的脸色严肃了起来:“林**,我不是吓唬你,你的情况,
很像一种罕见的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所以,脑部检查必须要做。”我的心猛地一沉。其实,
我早就隐隐有了猜测。只是我不敢去面对,也不想去面对。我没有钱,也没有时间了。
“我知道了,谢谢您。”医生走后,病房的门被推开。江辰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脸上的不耐烦丝毫未减。“醒了?”他冷冷地开口,“林苏,
你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都能骗到医生了。”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累。“江辰,
我们谈谈吧。”“谈什么?谈你又想要多少钱?”他讥讽道。我没有理会他的嘲讽,
只是平静地说:“放我走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江-辰的脸色一变,
他走到我床边,俯身逼近我。“放你走?让你再去跟哪个野男人双宿双飞?
”“我没有……”“闭嘴!”他低吼道,“林苏,你给我听好了,没有我的允许,
你哪儿也别想去!”“你这辈子,都只能待在我身边,赎罪!”他说完,转身就走,
没有一丝留恋。我看着他的背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赎罪?如果爱你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