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借运我叫许念禾,她叫林晚星。名字仿佛就注定了我们纠缠的缘分,念禾,晚星,
一个向往大地,一个仰望天空,却偏偏在同一年同一月同日降临人间。每年的生日,
都是我们俩最盛大的节日。我们从牙牙学语就在一起,一起换牙,一起扎辫子,
一起经历初潮的慌乱,一起分享暗恋的甜蜜与失恋的苦涩。我们熟悉彼此胜过熟悉自己。
我知道她左边锁骨下有一块胎记,她知道我右脚脚心有一颗小小的痣。
我们共享衣服、零食、秘密,甚至人生大部分的重合轨迹。所有人都说,许念禾和林晚星,
是拆不散的双生花。我的人生轨迹在高中后与她略有分离,我远赴欧洲,
在音乐之都维也纳潜心攻读钢琴表演硕士,指尖流淌过无数大师的乐章,
梦想着有朝一日能进入顶尖的交响乐团。五年磨砺,我终于学成归国,
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一身琴技。恰逢我们二十五岁生日,林晚星热情地提出,
要为我接风洗尘,并办一个最特别的联合生日派对。第二章:月光之泪晚星那天格外漂亮,
穿着一件酒红色的丝绒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
眼波流转间有种我从未见过的、极具冲击力的美艳。她一直拉着我的手,
声音比平时更甜:"念禾,你终于回来了!真好,我们又能一起过生日了!二十五岁了,
我们要一直这么好,好一辈子。"我感动地回握她,
异国他乡的孤独仿佛在这一刻被驱散:"当然,一辈子。"吹灭蜡烛,
切完巨大的双层蛋糕后,晚星拿出了她的礼物。那是一个小巧精致的丝绒盒子。"打开看看,
我特意为你挑的,欢迎回国也是我们友谊的见证,全世界独一无二。
"她眼中闪烁着期待和一种我难以形容的微光。我依言打开。盒子里躺着一条项链。
链子是极细的银链,款式简洁,但吊坠却很特别—是一颗材质非金非玉,
颜色暗沉近乎黑色的珠子,约莫小指甲盖大小,上面刻着极其繁复扭曲的纹路,
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中央嵌着一粒极其微小的、血红色的点,
在灯光下偶尔闪过一丝诡异的光。珠子旁边,还串着两三颗透明小水晶。
"这是......"我有些讶异,晚星的审美一向偏向闪耀亮丽,
这种古朴甚至有些阴郁的风格,很少出现在她的选择里。"这项链叫月光之泪。
"晚星拿起项链,小心翼翼地为我戴上,冰凉的珠子贴上我的锁骨皮肤,
我莫名地打了个寒颤,仿佛那珠子在汲取我指尖的温度,"你看这纹路,象征着平安,幸运,
健康,这颗主珠据说是一种很古老的庇护石,能为主人带来好运。旁边的小水晶,
代表纯净和坚固的友谊。念禾,你要一直戴着,不要摘下来,这是我们友谊的见证,
它会保佑你的,保佑你顺利进入想去的乐团。"她的话语真挚,眼神却紧紧盯着我的脖颈,
仿佛在确认什么。那眼神,有一瞬间让我觉得不像我认识的林晚星,
带着一种审和......期待。"谢谢你,晚星,很特别。"我压下心头那丝怪异感,
笑着从身后拿出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盒,"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那是我在维也纳一家百年手工皮具店定制的包。设计简约,但皮质细腻温润,线条优雅,
内衬印着她名字缩写的暗纹,肩带长度也是按她身高习惯特意调整的。为了这个包,
我排了很久的队,和那位固执的老匠人沟通了无数次细节,想着她收到时惊喜的样子,
就觉得一切都值。晚星接过盒子,拆开包装,拿出包,脸上立刻绽开明媚的笑容:"哇!
念禾,真好看!还是你懂我,这皮质,这设计......"她用手指细细摩挲着皮面,
赞叹了几句,随即很自然地将包放到一旁,话题又转回到了我颈间的项链上,"不过啊,
再好的包也就是个物件,比不上我送你的这份心意。这项链是我的心意和祝福,
你一定要贴身戴着,一刻也别离身,知道吗?"她的笑容依旧甜美,语气也带着惯有的亲昵,
可那一刻,我看着被她随手放在沙发角落,
感受着脖颈上那片刻不离她视线的、冰凉坚硬的珠子,心底某个角落,仿佛被那吊坠的寒意,
悄无声息地沁入了一丝裂痕。在周围朋友"好特别"、"晚星真有心"的喧闹声中,
那一点点怪异感很快被重逢的喜悦和酒精冲散。我抚摸着那颗暗沉的珠子,
想着或许是她太重视这份"特殊"的礼物了,便也笑着点头:"好,我会一直戴着。
"那一刻,我并不知道,这句承诺,几乎将我,连同我珍视的钢琴生涯,
一同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第三章:厄运开端诡异的事情,
从生日派对后的第二天就开始初现端倪。先是早晨出门,
我明明记得把琴谱放在玄关的盘子里,却怎么也找不到,最后在微波炉里发现,
差点耽误了回国后的第一次重要面试——本市最顶尖的交响乐团的初试。紧接着,
在去面试的路上,我被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撞得一个趔趄,手中的咖啡泼了我一身,
白色衬衫污渍斑斑,那人却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人群里,我只能狼狈地赶回家更换。
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日子,倒霉事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
而且桩桩件件都针对着我作为钢琴师最珍视的部分。工作上,厄运直接扼住了我的喉咙。
好不容易通过初试,进入复试,复试要求演奏高难度的拉威尔《夜之幽灵》选段。
在复试前三天,我在家进行最后练习时,客厅那盏沉重的吊灯毫无预兆地坠落,砸在钢琴旁,
飞溅的玻璃碎片如同利刃,我下意识用手去挡,右手食指和中指被划出深可见骨的口子,
鲜血瞬间染红了琴键。紧急送医,缝了十几针。医生告诫,至少一个月不能剧烈运动手指,
能否完全恢复灵活尚未可知。乐团的梦想,在触手可及的瞬间,轰然崩塌。
我看着被纱布层层包裹、无法弯曲的手指,绝望的浑身冰冷。身体上,也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我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头发,洗头时堵塞下水道的一团团落发触目惊心。
持续性的失眠和多梦折磨着我,即使偶尔入睡,也是噩梦连连。
梦里总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有一颗暗沉的珠子在旋转,珠子中央那点血红越来越大,
像一只窥视的眼睛,有时会发出尖锐的、不成调的音符,刺痛我的耳膜。更可怕的是,
我开始出现幻觉和幻听。练琴(用未受伤的左手)时,
会突然听到右手弹奏的段落清晰地在耳边响起;独处时,
眼角余光总瞥见一抹酒红色的裙角闪过,像晚星生日那晚穿的那条;深夜里,
会听到若有若无的、带着笑意的呼唤:"念禾......念禾......"生活上,
更是状况百出。出门去买个东西,会被失控的自行车撞倒,
一片;新买的鞋子没穿两天就鞋跟断裂;乘坐的电梯总会莫名故障卡住;家里水管半夜爆裂,
不仅淹了自己家,昂贵的钢琴也险些遭殃,维修和赔偿又是一大笔开销和心力交瘁。
我的脸色越来越差,黑眼圈浓重,身形消瘦,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去,
仿佛被什么东西抽干了精气。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结果却显示一切正常,
医生只能归结为"归国适应不良,严重焦虑伴随躯体化症状"。
第四章:此消彼长反观林晚星,她却像是被幸运之神格外眷顾,而且她的好运,
总是与我的一次次倒霉事件后,成系列地出现。就在我手指受伤、乐团梦碎的那段时间,
她先是随手买了张彩票,竟然中了头奖,金额足以让她挥霍无度。紧接着,
她苦追多年未果、家境极为优渥的某富二代,突然对她展开热烈追求,感情迅速升温,
并在一次极其盛大的、几乎惊动全城的求婚仪式后,迅速举行了奢华的婚礼,
她如愿以偿嫁入豪门。婚后,她闲来无事经营的买手店,生意也莫名其妙地越来越红火,
分店接连开了好几家。她来看我,容光焕发,美得惊人,浑身上下珠光宝气,
与我这形销骨立、手指伤残的狼狈形成惨烈对比。"念禾,天啊!你的手怎么回事?!
"她握着我没受伤的左手,语气充满担忧,目光却无意识地扫过我颈间的项链,
"乐团的事太可惜了......你别太难过。你看,我就说这项链能保佑人吧,
要不是没有它说不定你会更惨,是它在保佑你,把好运也分给了你一分,等你手好了,
肯定还有更好的机会!"她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充满关切。可当我抬头,
撞上她看向项链那满意而笃定的眼神,
再联想到她在我断送前程后接踵而来的巨额横财和婚姻,心底的寒意却止不住地往上冒,
几乎将我的血液冻结。真的是好运吗?为什么我感觉,我所有的才华、健康、气运,
正通过这条冰冷的项链,源源不断地流向她,滋养着她的好运。霉运还在升级,
幻觉越来越严重。一次过马路时,我明明看到是绿灯,却幻觉中听到晚星在我耳边尖笑,
同时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推了我后背一把,我踉跄着摔向车流,刺耳的刹车声几乎震破耳膜,
司机惊魂未定的脸在我眼前放大。我瘫坐在地上,
看着颈间那颗因为摔倒而从衣领里滑出的黑色珠子,那点血红仿佛活了过来,在对我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