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婚姻,我为丈夫一家当牛做马,最终却在医院的病床上,听着他们为我的保险金争吵,含恨而终。一睁眼,竟回到十年前的结婚纪念日。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文静,我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李伟军,张桂英你们欠我的,我要连本带利,一分不少地讨回来!
消毒水的味道,是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记忆。
冰冷刺鼻无孔不入。就像我这十年的婚姻。
我叫文静,名字大概是父母对我最大的误解。我的一生,从未有过片刻的安宁平静。
此刻我正躺在市立医院的病床上,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二十四小时。
我的丈夫李伟军,正站在病房门外,和他的母亲,我的婆婆张桂英,压低声音争吵。
“……保险单我看了,受益人写的是文静她妈!这个**,死了都不让我们家安生!”婆婆尖利的声音,就算隔着门板,也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的耳膜。
“妈您小点声,她还没断气呢!”李伟军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烦。
“我不管!这房子是婚后买的,必须留给小超结婚用!还有她的存款,密码你必须问出来!我们老李家养了她十年,总不能人财两空!”
“我知道了,知道了!”
门外的争吵渐渐平息。我费力地转动眼球,看着天花板上那片因为潮湿而晕开的黄渍,它像一只眼睛,冷漠地注视着我这可笑的一生。
十年。
我嫁给李伟军十年,从一个水灵灵的姑娘,熬成了一个面色蜡黄的妇人。
我用我父母给的嫁妆,付了这套房子的首付。我用我的工资,养着他养着他读博的弟弟,养着他那永远填不满欲望的妈。
我省吃俭用,一件衣服穿五年。他们却心安理得地用我的钱,买名牌换手机,甚至给乡下的亲戚发红包。
我以为我的付出总能换来真心。
直到半年前,我查出胃癌晚期。李伟军的第一反应,不是安慰我,而是追问医生:“治疗费大概要多少?”
从那天起,他来医院的次数越来越少。婆婆更是一次都没出现过,只在电话里反复叮嘱他,别花冤枉钱。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连一件会折旧的家具都不如。
我的眼角滑下一滴浑浊的泪,带着无尽的悔恨与不甘,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再见了这人间。
若有来生,我文静绝不再为任何人而活。
……
“文静!文静!你死人啊!还不赶紧起来做早饭!”
一声尖锐的叫骂,像惊雷一样在我脑中炸开。
我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而是我和李伟军婚房里,那盏熟悉的莲花吊灯。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的尘埃。墙上的婚纱照里,年轻的我和李伟军笑得一脸甜蜜。
我抬起手,手背光洁,没有密密麻麻的针孔。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紧致,没有一丝病态的蜡黄。
这不是梦。
我……回来了?
“嚷嚷什么!”身边的李伟军翻了个身,不耐烦地咕哝,“妈你让她再睡会儿,昨天加班到半夜。”
他拉过被子蒙住头,像往常一样,把婆婆的怒火丢给我一个人承受。
“睡睡睡!就知道睡!一个不下蛋的母鸡,还有脸睡懒觉!”婆婆的骂声已经到了门口,“小超下个月就要订婚了,彩礼还差五万块,你们当哥嫂的,好意思看着吗?文静,我不管今天你必须把这五万块钱给我拿出来!”
小超订婚,五万块彩礼。
这个场景我记得。
这是我们结婚第十年的纪念日。前世的今天,我刚升职加薪,手里确实有一笔六万块的奖金。我心疼李伟军,也为了讨好婆婆,咬咬牙把这笔钱给了她。
我以为这能换来家庭和睦。可我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他们变本加厉的索取,换来了我重病时他们的冷漠无情。
我缓缓坐起身,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浴火重生般的兴奋。
老天爷你真的开眼了。
你让我回来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犯傻了。
我掀开被子,赤着脚走到门边,猛地拉开了房门。
张桂英正叉着腰,唾沫横飞地数落着我的不是。看到我突然出现,她愣了一下,随即吊起三角眼,准备继续开骂。
“钱。”我看着她,只说了一个字。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寒气。
张桂英被我盯得有些发毛,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对!就是钱!五万块,一分都不能少!”
“可以。”我点了点头。
她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连带着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不过”我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是我给你,是你还给我。”
“什么?”张桂英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一字一顿,清晰地重复道,“把你这十年,从我这里拿走的每一分钱,都给我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