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林晚星简直要笑出声,眼泪却先一步滑落,“荒谬至极,墓地也能借,你问过我了吗?”
林晚星浑身湿透,孝服沉重地贴在身上,冰冷的雨水混着滚烫的泪水往下淌。她看着秦司屿,这个她曾用生命去爱的男人,此刻陌生得让她心寒。
“秦司屿,那不是借用,是抢夺,那是我爷爷的安息之地!”
秦司屿眉头锁得更深,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不耐“林晚星,你讲点道理。那块地,当初本就是苏家卖出来的,我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让婉清的爷爷落叶归根,有什么不对?”
“物归原主?”林晚星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那是苏家当年走投无路,自愿出售的。我们林家没有强取豪夺,真金白银买下来,它就是属于我爷爷的。”
“钱?”秦司屿嗤笑一声,仿佛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关键,“行,那块地当初多少钱,我双倍,不,十倍补偿给你!这总可以了吧?”
“我不缺钱。”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秦司屿的耐心告罄,“你现在又用不着那块地,为什么就不能大度一点,成全一个逝者的心愿?我会给***找一块更好的,风水更佳的墓穴,这还不够吗?”
“不够,我只要那块墓地。”林晚星哭着说道。
秦司屿从未见过她这样决裂又痛苦的眼神,语气不自觉的放缓,“是不是因为前几次婚礼我没出现,你心里有气,所以才故意选在这个节骨眼上找麻烦?”
“晚星,别闹了。我答应你,过几天,就补给你一场全城最盛大、最风光的婚礼,让你成为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现在,先让葬礼顺利进行,好吗?”
他试图去拉她的手,却被她猛地甩开。
“我没有闹!”林晚星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来,泪水汹涌决堤,“秦司屿,你听清楚,我爷爷去世了。他现在就躺在冰冷的殡仪馆里,等着入土为安!那块地,不是我用不着,是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用,你明不明白?”
“够了,林晚星。”他厉声喝道,眼神充满了厌恶和鄙夷,“你为了跟婉清争,为了这块地,竟然连这种诅咒自己亲爷爷的谎都撒得出来?你怎么变得如此恶心、歹毒!”
“我撒谎?”林晚星悲极反笑,心早已千疮百孔,痛到麻木。
她颤抖着手从湿透的衣袋里掏出手机,她用力擦了几下,调出林家老爷子去世的新闻页面,“你看清楚,海城的财经版、社会版都报了。林家虽不如你秦家势大,也不是无声无息的人家。而且,你就算是不相信新闻,你也可以亲自去看看。”
秦司屿的目光扫过手机屏幕,上面清晰的黑白讣告和爷爷的生平照片刺入眼帘。他眉头紧锁,嘴唇微动,似乎有瞬间的动摇和迟疑。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垂泪的苏婉清适时地走了过来。
她轻轻拉住秦司屿的衣袖,声音柔弱带着哭腔,“司屿哥哥,晚星姐姐,你们别为了我吵架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没安排好爷爷的后事。
那块墓地,我们不要了,还给晚星姐姐吧。
就算、就算我爷爷暂时没有地方去,哪怕暂时让他曝尸荒野,我也不能因为一块地,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啊。”
“曝尸荒野”四个字像尖刀一样刺中秦司屿的神经,他瞬间暴怒,一把挥开林晚星举着手机的手,手机“啪”地摔在泥水里。
“够了!”他厉声喝道,眼神冰冷而失望,“林晚星,你为了跟婉清争,为了这块地,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诅咒自己的爷爷去世也就罢了,还要伪造一次新闻不够,你当我是傻子吗?”
“婉清爷爷出殡,我是不会离开的,我没有时间陪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