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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我的妻子王芳,穿着一件略显褶皱的家居服,脸色比这粥还要寡淡。“李明,

你倒是说句话啊。”王芳突然打破了沉默,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焦躁和疲惫。我放下筷子,

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说什么?该说的不是都说完了吗?

”“什么叫都说完了?你真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她提高了声调,

用筷子狠狠地戳了一下桌上的盘子。“那套房子,是老家的祖屋,拆迁款是我的。

”我一字一句地说,语气坚定。这不是争吵,这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两天前,

老家镇上的一个旧房拆迁项目尘埃落定。我名下那套我爷爷留下来的老平房,经过评估,

最终拿到了五百万的拆迁款。五百万。

对于一个常年靠搬砖、刷墙、做点小工程勉强维持生计的普通家庭来说,这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笔钱,砸碎了我们家原本的平衡,也砸碎了我平静的生活。王芳冷笑了一声,

笑容里充满了刻薄和不屑。“你的?李明,你摸着良心说说,这些年,

你一个月能给我妈拿多少钱?”“我说了,是我的婚前财产,而且这几年,

我们家的开销、房贷、孩子的补习班,哪一样不是我在扛着?”我反驳道,

胸口像堵了一块铅。“扛?你一个月三四千块的‘扛’,够干什么?

要不是我爸时不时地接济我们,你以为咱们能住上现在这套房子?”她站起身,

双手抱在胸前,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这是我们婚后第八年,

也是她第一次用这种**裸、毫不留情的方式,清算我的“无能”。

“房子是我岳父岳母买的首付,名字也是他们的,我一直都知道。”我承认。“知道就好!

现在这五百万,咱们平分,你给我两百五十万,这事就了了。”她直接开出了条件,

像是在菜市场讨价还价。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巨大的失望和寒意瞬间笼罩了我。“王芳,

我们是夫妻。”我看着她,试图唤醒她内心深处可能还残存的一丝情感。“夫妻?

夫妻就该有福同享!你现在一个人独吞了五百万,还跟我谈夫妻?”“这笔钱,

我想用来给我爸妈改善一下生活,他们为**劳一辈子,老房子拆了,

我想在老家给他们买套新的。”我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她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大声尖叫起来:“给他们?你的父母?他们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

你得为我们小家庭考虑!”“这五百万是我的婚前财产,不是夫妻共同财产,

律师我已经咨询过了。”我冷静地重复。“你咨询律师?好啊你!你早就防着我了是不是?

”王芳抓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她没有避开我,直接打开了免提。“喂,爸,

你过来一趟,现在,马上!李明他现在拿了五百万,要独吞,他还去咨询了律师!

”王芳对着电话吼道。她挂断电话后,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我。“李明,我告诉你,

这事没完!你别以为你拿了钱就能跑!”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收拾碗筷。我知道,

接下来的暴风雨,才是真正的灾难。不到二十分钟,门铃响了。我打开门,

岳父王建国和岳母张淑芬站在门口,他们的脸色都铁青。岳父今年六十多岁,

是他们单位的中层干部,一辈子都带着一股官腔和傲气。他一进门,甚至没看我一眼,

直接走到客厅中央,大声呵斥王芳:“怎么回事?电话里说不清楚吗?

”王芳立刻扑到她母亲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妈,爸,李明他变心了!

他拿了拆迁款就翻脸不认人,五百万,一分钱都不肯拿出来!”岳母立刻拍着王芳的背,

转头怒视着我。“李明!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们家供你吃供你喝,你现在发达了,

就想一脚把我们甩开?”岳母的声音尖锐,刺得人耳朵疼。我深吸一口气,

尽量保持着对长辈的尊重。“爸,妈,这五百万,是我的婚前财产,这在法律上很明确。

”岳父王建国此时走到我面前,个子不高,但气势逼人。“法律?李明,你跟我谈法律是吧?

”他抬手指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怒火。“你当初娶我女儿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法律?

你一个穷光蛋,要不是我点头,你连我女儿的手都摸不到!”“这套房子的首付是我出的!

装修是我找人垫的!这些年,你给这个家做过什么实质性的贡献?”“现在倒好,

一笔横财下来,你立马去查法律,你就是个白眼狼!”我感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

但我知道现在不能发火。“爸,我承认您和妈对我们小家有很多帮助,我很感谢。但是,

我装修队赚的钱,每一笔都用在这个家上了,孩子的奶粉、房贷的一部分,

还有我爸妈每个月给的补贴,哪一样不是在支撑着这个家?”“补贴?你那叫补贴?

你爸妈那两个乡下老人,能给你补贴几个钱?!”岳母张淑芬立刻插话,脸上写满了鄙夷。

“好了!”岳父王建国猛地抬手,打断了争吵。他目光阴冷地盯着我,

像是在看一个决定生死的物件。“李明,我给你两条路。”“第一,

你把这五百万全部拿出来,放进我们家这个共同账户里,大家一起规划,当然,

未来这笔钱怎么花,由我和你妈来定,你和王芳可以提意见。”“第二,”他顿了顿,

语气变得像冰块一样坚硬,“你一分钱不拿,我们现在就去办离婚手续,这套房子,

你净身出户,孩子归王芳。”我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喘不过气。“爸,您这话,

是什么意思?”我几乎是用尽全力才挤出这句话。“意思很明白!”岳父猛地提高声音,

拍了一下茶几。“要么交钱,要么滚蛋!你以为你现在有了五百万,就能摆脱我们王家了吗?

”“我女儿跟你受了八年的苦,现在好不容易看到希望,你想独占?做梦!

”王芳在旁边擦着眼泪,但嘴角却不经意地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弧度。

我看着这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女人,看着这对曾经和颜悦色地鼓励我的岳父岳母。

我感到一种巨大的荒谬和悲哀。“爸,我不能把钱全部交给你们。”我拒绝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我的尊严,是我未来生活的希望。“好!好你个李明!

”岳父气得全身颤抖,指着我的手都在抖动。“王芳!收拾东西!我们走!李明,

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你等着收法院传票吧!”他转身,拉着王芳就往外走。“等等!

”我叫住了他们。“这钱,我确实不能全部给你们,但是,为了这些年的情分,为了孩子,

我愿意拿出一部分作为补偿。”王芳停下脚步,转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贪婪:“多少?

”“一百万。我给你们一百万,算是这些年您二位对我的帮助,

也算是对王芳这些年辛苦的补偿。”我提出了一个我认为合理的数字。

岳父王建国瞬间爆发出一声怒吼:“一百万?你打发叫花子呢!五百万,一百万!

你把我王建国当什么了?”“王芳!走!”他根本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

直接拉着王芳离开了房子。“李明!你给我等着!”这是岳母离开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砰!房门被狠狠地摔上,巨大的声响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我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手里捏着那张存有五百万的银行卡。曾经以为是天降的喜悦,此刻却成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我没有哭,也没有愤怒,只是感到一种彻骨的冰冷。婚姻八年,抵不过五百万的诱惑。

我知道,我的婚姻,彻底结束了。2那扇被摔上的门,震得整个屋子都在颤抖。

李明坐在冰冷的沙发上,感觉身体的力气被彻底抽干。五百万的巨款,

瞬间变成了他婚姻的掘墓人。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通讯录里第一个是“老家”。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下了拨通键。电话很快接通了,传来他母亲有些沙哑的声音。“喂,

是明子吗?你那边怎么样了?”母亲问,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妈,是我,这边都办好了,

钱已经到账了。”李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那就好,那就好啊,

”母亲仿佛松了一大口气。“妈,我跟你说个事,您别激动。”“什么事?

是不是小芳那边……”母亲的声音一下子紧张起来。“妈,我们可能要离婚了。

”李明的话像一块石头砸了下去。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只有微弱的喘息声。

“明子,你……你说啥?”母亲的声音变得颤抖。“妈,他们要我把五百万都交出去,

我没同意,所以王芳就带着孩子走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家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母亲带着哭腔骂了一句。“妈,您别担心,这钱是我的婚前财产,他们拿不走的,

您和爸就安心等我的好消息。”“那小芳呢?孩子呢?”“他们刚才已经搬走了,

孩子被王芳带走了。”李明感到心口一阵绞痛。“唉,

你这个苦命的孩子啊……”母亲开始小声地抽泣。“妈,您跟爸千万别往这边跑,我能处理,

您二老就等我的好消息,我马上在镇上给你们买套新房。”“钱不急,明子,我们不要钱,

你可不能吃亏啊,你一个人在外头不容易。”“我没事,您保重身体,先挂了。

”李明挂了电话,感觉自己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他将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

疲惫地靠在椅背上。还没等他喘匀气,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是本市。

他接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喂,您好。”“李明吗?我是你女儿彤彤的英语补习班老师,

我姓周。”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性略显急促的声音。“啊,周老师,您好,有什么事吗?

”李明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是这样的,李明先生,今天王芳女士来我们机构了。

”“她把彤彤这个学期的剩余所有课程,都办理了退费手续。”“她说,

彤彤以后不会再来我们这里上课了。”李明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退费?为什么?

彤彤的英语成绩才刚刚有点起色。”他脱口而出。“这个……王女士没有多说,

她只说以后家庭支出要重新分配,还说,这个补习班的费用,一直都是她在负责。

”周老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尴尬。李明知道,王芳又在撒谎了。这个补习班的费用,

是他上个月咬着牙从装修款里挤出来的。他甚至为了多赚点钱,连续加班了好几个晚上。

“好,周老师,我明白了,谢谢您通知我。”李明挂断电话,胸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这不仅仅是退费的问题,这是王芳在宣告,她已经切断了李明在家庭支出上的所有‘功劳’。

她想证明,他李明,对这个家一无是处。他拿起手机,正准备拨通王芳的电话,

这时一条微信跳了出来。是王芳的表姐,一个平时根本不怎么联系的远房亲戚。“李明啊,

你最近是不是发财了?”表姐的消息后面带着三个流口水的表情。“姐,怎么这么问?

”李明回复,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大半。“嗨,别装了,你岳父都跟我们说了,

你老家拆迁拿了五百万,恭喜啊!”“不过我说你小子也太不仗义了,五百万啊,

给一百万打发谁呢?”“你可知道,你现在住的房子,首付是老王出的,

装修钱也是我们家帮着协调的。”“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想把我们王家甩了?”“姐,

这是我的婚前财产,而且我家的事,您作为外人,不好过多插手吧。

”李明打字的手指都在颤抖。“外人?我们可都是亲戚!算了,姐也不跟你废话,你识相点,

把钱交出来,大家好聚好散。”“你这样独吞,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王芳现在已经在找律师了,你别太天真了!”李明直接锁了手机,

他不想再看任何一条来自王家亲戚的消息。他知道,王建国已经开始利用家族关系,

对他进行舆论上的围剿。他仿佛能看到那些亲戚们,

正在酒桌上唾沫横飞地议论着他的“无情”和“贪婪”。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这次不是微信,是一个短信。一个显示为“XX律师事务所”发来的短信。

短信内容只有简单几行字,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扎在他的心上。“尊敬的李明先生,

我们受王芳女士全权委托,正式通知您。

”“我方已向法院递交《离婚起诉书》及财产分割诉求。”“请您于三日内,

前往本所领取法院传票及相关材料。”“律师函随后会以快递方式寄出。

”“落款:XX律师事务所,联系人:陈律师。”李明感觉手中的手机仿佛有千斤重。

他没有想到,从岳父岳母上门,到王芳采取法律行动,仅仅过去了不到三个小时。速度之快,

准备之充分,让他感到不寒而栗。他明白,这不是临时起意,这五百万,

只是他们撕破脸的导火索。他们的计划,早已在他拿到拆迁款的那一刻,甚至更早,

就开始酝酿了。李明走到阳台,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看着窗外繁华的城市夜景。

这座城市,有他的家,有他的妻,有他的女。但此刻,他却像一个被驱逐的局外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想打官司?那就打吧。”他低声对自己说。

他知道,他要的不仅仅是守住这五百万,他要的是为这八年的付出,讨回一个公道。

他猛地掐灭了烟头,走进卧室。他打开衣柜,

将那几份装修合同、银行转账记录以及女儿的出生证明,一一取了出来。

他需要整理所有能证明自己对这个家庭贡献的证据。这场硬仗,才刚刚开始。

他拨通了那个曾经咨询过的律师的电话。“喂,王律师,麻烦您帮我看一下,

我这边收到传票通知了。”“是的,他们起诉了,要求分割全部拆迁款,还要我净身出户。

”“好的,我把所有材料整理好,明天上午就去您那里。”“麻烦您了。”李明挂断电话,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死寂。他走到女儿的房间门口,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推开门,

房间里空荡荡的,粉色的书桌上,还放着彤彤最喜欢的小兔子玩偶。玩偶旁边,

静静地躺着一张画,是女儿前几天画的“一家人”。画上,有笑得很开心的爸爸、妈妈和她。

李明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那张画。他知道,离婚不可避免,但女儿,他绝不会轻易放手。

3第二天一早,李明就带着一个厚厚的档案袋,走进了王律师的事务所。

档案袋里装满了这些年他积攒下来的证据。有他跑工程时签订的各种合同收据。

有他每月按时还款的银行流水记录。甚至还有几年前,

他偷偷记下的岳父岳母“借款”金额的账本。王律师是一位五十多岁、经验丰富的中年女性,

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表情严肃而专业。“李先生,你来的很快,我刚刚收到他们的起诉材料。

”王律师指了指桌上的一份文件。“他们动作很快,昨天就通知我了。”李明语气平静,

但双手紧紧攥着档案袋。“根据对方的诉求,他们要求分割您名下全部五百万拆迁款的一半,

也就是***十万。”“同时,他们提出,房产是婚前购买,且首付由王芳父母支付,

因此要求您净身出户,并承担女儿全部抚养费。”王律师言简意赅地总结。李明听完,

脸色沉了下来,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王律师,这是我的材料,您先看看。

”李明将档案袋推了过去。王律师戴上眼镜,

开始仔细翻阅那些泛黄的合同和密密麻麻的银行记录。“这是您在婚前,

那套老房子的房产证和拆迁补偿协议?”“是的,老房是我爷爷留下的,

在拆迁前就已经登记在我名下了。”李明确认。王律师点了点头:“这一点是关键,

拆迁款是婚前个人财产的增值,原则上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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