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母子跪足了两个时辰。

抬回去的时候，柳老夫人的腿都直了，柳如风更是面色惨白，连早朝都告了假。

但我并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第三日，柳如风硬撑着来到书房找我。

他学乖了，进门先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才敢开口。

“殿下，柔儿初八进门的事……”他试探着问，“我想着，毕竟是喜事，是不是该摆几桌酒席，请些亲朋好友热闹热闹？”

在这之前，他甚至列了一张长长的宾客名单。

包括朝中同僚，还有他那些所谓的“清流”诗友。

他是想借着纳妾，向世人宣告他柳如风“重振夫纲”，连长公主都默许他纳二色。

想踩着我的脸面做人情？

做梦。

我坐在书桌后，正在临摹一幅《百鸟朝凤图》。

闻言，笔尖未停，淡淡道：“摆酒？柳如风，你是不是对大周律法有什么误解？”

“纳妾为纳，娶妻为娶。”

“只有娶正妻，才能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大宴宾客。”

“纳妾？”我嗤笑一声，终于抬起头看他，“不过是买个物件儿回来伺候主子，你见过谁家买个丫鬟还要摆酒席的？”

柳如风脸色一僵：“柔儿不同，她是良家子，又是读书人家出身……”

“良家子？”

我打断他，随手扔出一本册子摔在他面前。

“未婚先孕，无媒苟合，这也叫良家子？”

“在乡野间，这叫不知廉耻，是要浸猪笼的。”

“本宫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许她进门，已是天大的恩赐。”

“你还想摆酒？”

“你是嫌御史台那帮老头子最近太闲，想让他们参你一本‘蔑视礼法’、‘有辱皇室体面’的折子吗？”

提到御史台，柳如风的冷汗瞬间下来了。

他这个探花郎，最在乎的就是名声和仕途。

“那……依殿下的意思？”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重新提起笔，蘸了蘸朱砂，在画纸上点下一抹猩红。

“既是纳妾，就按纳妾的规矩办。”

“没有花轿，没有嫁衣，不许穿红。”

“一顶粉色小轿，从角门抬进来。”

“另外……”

我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既然进了公主府，就是公主府的人。”

“让她签了卖身契。”

“从此以后，她是奴，我是主。”

“生杀予夺，皆在本宫一念之间。”

柳如风惊呼出声：“卖身契？！这怎么行！柔儿她是自由身，怎么能签这种东西！”

若是签了卖身契，那就是贱籍奴婢。

以后生死由我，连生的孩子都是家生子，永远低人一等。

我搁下笔，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不签？”

“也行。”

“那就让她在外面生，在外面养。”

“不过本宫丑话说在前头，外室子，不得入族谱，不得科举，不得承袭家业。”

“你自己选。”

柳如风僵在原地，脸色青白交加。

他当然想要儿子认祖归宗。

柳家三代单传，柳老夫人把那个未出世的孙子看得比命还重。

若是不能入族谱，这孩子生下来也是废人。

良久，他颓然垂下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全凭殿下做主。”

我看着他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心中只觉得痛快。

这仅仅是开始。

柳如风，你要纳的不是美妾。

而是一道催命符。

小说《驸马想接外室入府，我让他全家流放》 第3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