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去了银行。
我没有通知陈旭,也没有让公司的人陪同。
我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套装,戴着墨镜,以个人名义预约了银行的VIP客户经理。
“苏女士,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客户经理客气地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要查询一笔半年前在我名下办理的个人经营性***,金额是三百万。”我开门见山,语气不带任何情绪。
经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
他查询了系统后,礼貌地告诉我:“苏女士,这笔***手续齐全,合同也在这里。您是想提前还款吗?”
“不,”我看着他,“我想看一下原始合同。”
经理面露难色:“苏女士,按照规定,原始合同是不能随意调阅的……”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轻轻推了过去。
“这是我私人律师的电话。如果你坚持不能调阅,我现在就让他过来跟你们谈。或者,我直接报警,说银行涉嫌违规放贷,与他人合谋诈骗我的财产。”
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压力。
经理看着那张名片,又看了看我墨镜后冷漠的眼神,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权衡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妥协了。
“苏女士,您稍等。”
几分钟后,他拿着一份厚厚的合同走了回来。
我接过合同,翻到最后一页的签名处。
“苏冉”两个字,龙飞凤舞,模仿得惟妙惟肖。
外行人或许看不出端倪,但我对自己签了上万次的签名,熟悉到了骨子里。
这个签名,是伪造的。
虽然字形很像,但起笔的顿挫,收笔的力道,以及“冉”字下面两点的连接习惯,都和我本人有细微但本质的区别。
我将那份合同的复印件收好,对经理说:“谢谢,这份复印件我需要带走。”
走出银行,正午的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痛。
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被我刻意忽略的画面。
大约七八个月前,陈旭一脸谄媚地找到我,说他爸妈老家的房子要翻新,需要办点手续,想借用一下我的身份证复印件。
当时我正在处理一个紧急的海外并购案,忙得焦头烂额,想都没想就把放在抽屉里的复印件给了他。
他还嬉皮笑脸地说:“老婆,我看你平时签文件那么累,我帮你练练签名,以后好帮你分担。”
我当时只当他是开玩笑,还笑他异想天开。
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玩笑”,所谓的“方便处理家庭开支”,全都是处心积虑的铺垫。
他拿走了我的身份证复印件,偷走了我随手签在废纸上的名字,然后和他那贪得无厌的姐姐,联手给我设下了一个价值三百万的惊天骗局。
一阵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
我扶着路边的行道树,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只吐出了一腔酸涩的苦水。
回到家,陈旭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看到我回来,他笑着说:“老婆回来啦,我今天炖了你最爱喝的鸽子汤,马上就好。”
他像一个没事人一样,扮演着体贴温柔的好丈夫。
我看着他那张笑意盈盈的脸,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寒冷和恶心。
我甚至在想,这张伪善的面具下,究竟藏着怎样一副丑陋的嘴脸。
我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感动,也没有戳穿他。
我只是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疲惫到极点的声音说:“陈旭,我最近工作太累了,压力很大,想去酒店住几天,清静一下。”
陈旭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解下围裙,走过来想抱我:“冉冉,你还在为分居的事生气吗?我错了,你别走好不好?你想怎么样都行,只要不离开我。”
他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在用离家出走的方式逼他就范。
我轻轻推开他,摇了摇头。
“我只是想自己待几天。”
他看着我决绝的眼神,终于无奈地点了点头:“好,那你去吧。等你气消了,就早点回来。”
我上楼,简单收拾了一个行李箱。
没有带任何他送给我的东西。
我拖着箱子下楼,经过他身边时,没有片刻停留。
我搬进了公司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行政套房。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所有的冷静和伪装瞬间崩塌。
我冲进洗手间,跪在马桶边,将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眼泪混合着秽物,狼狈不堪。
十几分钟后,我撑着墙壁站起来,用冷水一遍遍地冲洗着自己的脸。
镜子里,是一张苍白、憔悴,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的脸。
从今天起,苏冉死了。
活下来的是钮祜禄·苏冉。
我回到房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拨通了我律师团队负责人的电话。
“王律,帮我准备两样东西。”
我的声音沙哑,但条理清晰。
“第一,以我的名义,向***提***讼,控告陈蔓伙同他人,伪造签名,骗取巨额***,涉嫌合同诈骗。”
“第二,立刻起草一份离婚协议。我要求,陈旭,净身出户。”
电话那头的王律师沉默了几秒,随即用他一贯专业冷静的声音回答:“好的,苏总。证据方面……”
“证据,我会一样一样,送到你手上。”
我的反击,正式开始了。
小说《副卡降额10块钱后,大姑姐困在巴黎,婆婆全家炸锅了》 第4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