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雷一出现,林晚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立马扑了过去,躲在他身后,指着我哭诉。
“赵雷哥,你可算来了!陈峰他疯了,他要跟我离婚,还打我!”
赵雷皱了皱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那眼神,高高在上,充满了知识分子对我们这种体力劳动者的鄙夷。
“你就是陈峰?”他开口了,语气带着一丝傲慢,“我听晚晚提起过你。她说你是个勤劳本分的人,但现在看来,传言不实啊。”
“一个大男人,对自己的妻子动手,还把离婚挂在嘴边,你不觉得羞耻吗?”
我被他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气笑了。
“我羞耻?赵雷,你配跟我谈羞耻两个字吗?”
“你一个大男人,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现在还想骗我老婆拿女儿的救命钱给你去挥霍,**的才最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我的话粗俗不堪,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赵雷脸上。
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血口喷人!”他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我什么时候让你老婆拿钱了?是晚晚看我刚回城,生活拮据,主动要帮我的!我们之间的情谊,岂是你这种满身铜臭的俗人能懂的!”
“情谊?”我冷笑,“什么样的情谊,能让你心安理得地花别人老公拿命换来的钱?”
“你!”
赵雷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林晚见状,急忙跳出来维护。
“陈峰你够了!赵雷哥不是那样的人!他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他要做大事的!你一个臭拉货的,凭什么看不起他!”
“我没看不起他。”我看着林晚,眼神里满是怜悯,“我看不起的是你。林晚,你睁开眼睛看看吧,你所谓的理想和抱负,不过是人家骗你钱的幌子。你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你胡说!”林晚尖叫起来,“赵雷哥不是骗子!他说了,等他的事业做起来,他会十倍百倍地还给我们!到时候,我们就能搬出这个破地方,去城里过好日子了!”
“好日子?”我摇了摇头,“林晚,你太天真了。他的好日子里,不会有你,更不会有我。”
上一世,赵雷拿着从林晚这里骗去的钱,确实做起了生意。
但他发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踹了林晚,娶了市里一个领导的女儿。
而林晚,落得个名声尽毁,众叛亲离的下场。
这些话,我现在说了她也不会信。
我懒得再跟他们纠缠,抱起床上的暖暖,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陈峰,你别走!”
赵雷突然拦在我面前,义正言辞地说道:“你必须向晚晚道歉!否则,我今天不会让你离开这里!”
他一副为林晚出头的正义模样,看得我只想吐。
“让开。”我声音冰冷。
“我不!”
“我再说一遍,让开!”
我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怀里的暖暖被我们的争吵声惊醒,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女儿的哭声像一根针,狠狠刺痛了我的心。
也点燃了我心中压抑了两辈子的怒火。
“我让你滚开,你听不懂人话吗!”
我抬起一脚,狠狠踹在赵雷的小腹上。
他惨叫一声,像一只煮熟的虾米,弓着身子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又滑落在地。
金丝边眼镜也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林晚尖叫着扑过去,“赵雷哥!你怎么样?”
整个病房走廊,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暴行惊呆了。
我没理会旁人的目光,抱着哭泣的女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医院。
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我必须立刻回家,拿到那方砚台,然后带着女儿远走高飞。
这个家,这个镇子,这些恶心的人,我一眼都不想再看到。
我一路疾驰,回到家。
家里一片狼藉,显然是我走后,林晚和她家人来闹过。
我顾不上收拾,直奔我爹娘的房间。
那方砚台,被我爹用来压着柜子顶上的一卷旧报纸。
我踩着凳子,小心翼翼地把砚台取了下来。
砚台入手温润,石质细腻,上面雕刻着祥云和瑞兽,虽然蒙了一层厚厚的灰,但依然能看出其不凡的工艺。
就是它了!
我用布把砚台包好,揣进怀里,又简单收拾了几件我和暖暖的衣服,打成一个包裹。
刚准备出门,院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林晚的哥哥林强,带着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堵在了门口。
林强是我们镇上有名的混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此刻,他正一脸凶神恶煞地瞪着我。
“陈峰,**的长本事了啊!连我妹夫都敢打!今天你要是不给个说法,老子废了你!”
他口中的“妹夫”,自然是赵雷。
看来,是林晚搬来的救兵。
我把怀里的暖暖放下,让她躲到我身后。
“说法?你想要什么说法?”我冷冷地看着他。
“第一,给我妹夫道歉!第二,把那三百块钱拿出来,再加二百,凑够五百,给我妹夫当医药费!第三,写个保证书,以后再也不敢对我妹不敬!”
林强掰着手指头,提出了三个条件。
每一个,都荒唐得可笑。
“我要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林强狞笑一声,从身后抽出一根铁棍,“那老子今天就打断你的腿!”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两个混子就一左一右地朝我包抄过来。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我深吸一口气,将包裹扔到一旁,活动了一下手腕。
上一世,我为了这个家,为了林晚,忍气吞声,活得像条狗。
这一世,我不想再忍了。
谁敢动我和我女儿,我就跟谁拼命!
“找死!”
我怒吼一声,不退反进,迎着林强的铁棍就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