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我取出那封退婚信,就着烛火又读了一遍。
字迹清峻工整,应是卢聿怀亲笔。
笔墨间不见怨愤,唯有克制的歉意与成全。
三年来,这是我第一次收到他的音讯。
「姑娘,您真要退婚吗?」侍女知意轻声问,「卢公子他……」
我望着跳跃的烛火,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春日。
祖母灵堂前,少年一身素衣前来吊唁。
临走时在我面前驻足,低声说:
「谢姑娘节哀。」
那是我们唯一一次见面。
他眉眼清朗,眸光温润,与祖母描述的一般无二。
如今卢家落难,我若退婚,便是背信弃义;
可若坚持履约,便是与家族作对。
更重要的是,爹娘绝不会像祖母那样,为我细心筹谋,在风浪里为我掌灯……
「知意,取纸笔来。」
我铺开素笺,沉吟片刻,落笔写下:
【卢公子亲鉴:
【谢氏扶盈虽愚,亦知一诺千金。祖母既将扶盈终身相托,纵万水千山,此心不移。
【若公子不弃,愿守约以待;
【若公子怜我处境艰难,执意退婚……则请允我三年。
【三年之内,扶盈不议婚嫁,以全当日祖母与卢家缔约之心。】
我将信笺封好,吩咐知意:
「明日一早,寻可靠之人送往幽州。」
窗外石榴树枝叶婆娑,在月色下泛着幽光。
祖母曾说,石榴多子,是福寿之兆。
可若连信义都能随意舍弃,再多福寿,又有何欢?
我知道,这封信一旦送出,便是违逆父母,自断后路。
但有些路,总要有人去走;
有些诺言,总要有人去守。
小说《男友出轨后,我睡了他兄弟》 第2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