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求婚的事如果告诉晚晚只是七年前的一个赌约,她是不是不会信啊?她那么小肚鸡肠,一定会和你闹的。」
苏嘉禾嗓音甜美,满是愧疚:「嘉禾哥我是不是太笨了,每次都给你惹麻烦。」
我倚在背光的墙角,听到她矫揉造作的声音,抬眼看去。
苏嘉禾轻轻捏了捏纪云鹿的脸颊,嗓音温柔:
「别担心,我会解决好。」
手不觉抖了一下,烟灰落在手上,疼得我瞬间红了眼。
我嗤笑一声扔掉烟蒂,在两人走近时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看到我两人登时一愣。
见我视线从两人紧扣的双手扫过,纪云鹿心虚地抽回手背到身后。
可钻石闪耀的光芒还是刺痛了我的眼。
「晚晚,好久不见,这枚钻戒是嘉禾给你选的,我只是做个参谋。」
纪云鹿焦急地和我解释,眸中蓄满了泪。
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瞬间激起了苏嘉禾的保护欲。
他眉头紧蹙,把人护到身后。
「钻戒是我拜托鹿鹿试戴的,陆晚你不要无理取闹……」
「谢谢。」
我夺过纪云鹿手中的钻戒戴进无名指,朝着苏嘉禾展示。
「好看吗?」
苏嘉禾还没说教完的话,被他硬生生吞回肚里。
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才冷漠回道:
「嗯。」
我垂眸转着大了一圈的戒圈,不再说话。
最后还是纪云鹿的啜泣声打破沉默。
「是我不好,刚回国就害你们吵架,我还是走吧。」
纪云鹿哭着跑开了,苏嘉禾蹙眉追了上去。
「太晚了不安全,我送你回家。」
苏嘉禾强制把人按进副驾驶。
见我看着他们发呆,冷着脸喊我:
「还不上车,等着我去请吗?」
路上苏嘉禾一直细心观察纪云鹿的状态,不是送上纸巾,就是讲笑话逗人笑。
两人之间流转的暧昧气氛,连我这个正牌女友都忍不住夸赞好甜。
我呆呆看着苏嘉禾,突然发现他只有在面对纪云鹿时,才像个有温度的活人。
纪云鹿下车后,苏嘉禾也跟着下了车。
他倚在车窗上点燃一根烟,仰头往上看。
直至八楼的窗户亮起灯,他才掐了烟坐回车里。
「坐副驾吧。」
我透过后视镜和他对视,却始终坐着没动。
苏嘉禾的耐心在沉默中一点点耗光。
「随你。」
随着他启动汽车,我终于开了口:
「苏嘉禾,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
车猛地刹住,苏嘉禾转过头看我:
「陆晚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今晚见到鹿鹿你就冷着一张脸,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不满一次性说完,别没完没了的!」
纪云鹿一离开,他立刻恢复那副冷淡模样。
尽管我看了七年,可还是忍不住心寒。
我有些恍惚地看着他,突然觉得我们七年的感情很可笑。
我自嘲一笑,平静问道:
「我很好奇究竟什么样的赌约,会让你在万人广场上和纪云鹿求婚?
「这枚不合尺寸的钻戒,你到底又是买给谁的?
「今天的告别演唱会你明明有时间,又为什么骗我要加班?」
车内空气凝滞,氧气稀薄得快窒息。
苏嘉禾烦躁地降下车窗,熟练地点燃一支烟。
烟雾缭绕间,他的声音疲惫又隐忍:
「赌约不过是七年前酒局上的一个玩笑,鹿鹿是我的发小,我不能让她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
「钻戒是我答应你要把那个塑料玩具换成真的,我没鹿鹿眼光好,所以拜托她帮我选。
「鹿鹿不远千里从国外回来,就是为了这场演告别唱会,我不能扫了她的兴。」
苏嘉禾满嘴鹿鹿,我情绪终于崩溃:
「所以,我就活该是被舍弃的那个?苏嘉禾,到底谁才是你的未婚妻!你既然那么爱纪云鹿,当初怎么不把她留在身边!」
「陆晚,你现在真像个泼妇!」
苏嘉禾下车摔上门,撑着后车窗看我:
「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委屈,我特对不起你?你要是真这么委屈,那订婚典礼取消好了!」
苏嘉禾的怒气扑面而来。
每次只要提起他的小青梅,他总是这副护犊心切的样子。
生怕我隔着万里距离,隔空伤害了他的心上人。
随即拿我最在意的事拿捏我,逼我低头。
苏嘉禾毫不隐藏的戾气,再次扎痛了我的心。
可这次,我没再像以往那样低头妥协,没再寻求那可笑的完全感。
而是直视他的眼睛:
「那就取消。
「苏嘉禾,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