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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皇帝萧驭,年二十八,文治武功皆有建树,唯有一事,成了举国上下乃至深宫太后最大的心病——子嗣。

皇家一脉单传,到了他这一代,后宫形同虚设,至今未有皇嗣诞生。

为此,太后忧心如焚,搬至护国寺诵经礼佛,祈求佛祖降下麟儿。

而每月十五,恰是皇帝雷打不动,前来护国寺探望太后的日子。

沈芷宁跪在蒲团上,眼观鼻,鼻观心,心思却清明如镜。

她算计的,正是今日,正是此刻。

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侧门处,一抹雍容华贵的身影在嬷嬷的搀扶下悄然出现。

沈芷宁知道,她等待的鱼儿,终于入网了。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巨大勇气,用一种恰好能让人听清的音量,带着压抑的哽咽,缓缓倾诉:

“信女沈氏,今日在佛前,不敢妄求荣华,只求佛祖垂怜,指点迷津……”

她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带着无尽的委屈。

“信女与夫君成婚三载,至今……仍是完璧之身。”

此话一出,太后与搀扶着她的心腹崔嬷嬷俱是浑身一震,脸上写满了无意间发现别人秘密的震惊。

“信女自幼体质特殊,多位大夫均言,乃是极难得的易孕之体,若得良缘,必能枝繁叶茂……可如今,只因夫君身有隐疾,不能人道,信女却要背负‘不能生育’的恶名,被外人指摘是‘不容人的妒妇’……这世道,为何对女子如此不公?”

她说到伤心处,肩头微微颤动,泪珠滚落,砸在身前的蒲团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这番说辞,半真半假,易孕体质是真,谢衡不能人道是假。

侧门处,太后果然震惊地攥紧了手中佛珠,与身旁的崔嬷嬷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从难以置信到狂喜的转变。

易孕之体!

这对渴望皇孙想到快疯魔的太后来说,简直是天赐的甘霖。

她上下打量着沈芷宁,虽看不清全貌,但那通身的气度,绝非寻常村妇。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沈芷宁仿佛对这一切毫无所觉,继续她的表演,语气甚至更加虔诚:

“可即便如此,信女亦不敢有怨。只求我佛慈悲,保佑我夫君早日康复,哪怕……哪怕只是能与妾室留下一儿半女,让家门有后,信女也心满意足,愿此生常伴青灯古佛,为我夫君祈福……”

她重重叩首,姿态卑微而真诚,将一个“深明大义”却又“受尽委屈”的妻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祈福完毕,她用袖子拭去眼泪,缓缓起身,故意显露出几分柔弱和步履蹒跚。

太后见她要离开,心中一急。

此等体质的女子,简直是佛祖送到她眼前的机缘,岂能就此放过。

她立刻朝崔嬷嬷使了个凌厉的眼色。

崔嬷嬷会意,悄无声息地快步上前。

沈芷宁只觉一股异香传来,一条帕子从背后紧紧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眼底迅速掠过一丝计划得逞的笑意,随后便顺应药力,软软地昏厥过去。

……

意识混沌中,沈芷宁感到身上一凉。

她睫羽轻颤,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其俊美却布满不正常潮红的脸庞。

男子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紧抿的薄唇透着凛然的威严,此刻却因药力而呼吸灼热,眼神迷离中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他只穿着一件明***的寝衣,领口微敞,露出结实的胸膛——正是当今天子,萧驭。

沈芷宁心下一片了然:太后为了孙子,当真是下了血本,连给亲儿子下药这等事都做出来了。

“你……你是何人?放开我!”她立刻蜷缩起身子,脸上适时地露出惊恐与羞愤,开始奋力挣扎,推拒着他灼热的胸膛。

她的挣扎,在此刻的萧驭看来,无异于火上浇油。

药力彻底掌控了他的理智,他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轻而易举地便将她禁锢在身下。

男子灼热的呼吸带着龙涎香的清冽气息扑在她颈间,带来一阵战栗。

禅房内,温度骤升。

衣衫尽落,喘息交织。

沈芷宁起初的推拒,在半真半假中,渐渐化作了承受。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紧绷的肌肉和滚烫的体温,意识也随之沉浮……

……

再次醒来时,沈芷宁忍着浑身酸痛,迅速穿好衣物。

床榻之上,那抹刺目的落红如同她的战利品。

她看了一眼仍在沉睡的萧驭,唇瓣微勾——亲爱的皇帝陛下,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半晌。

萧驭揉着刺痛的额角醒来,零碎而火热的记忆涌入脑海,他脸色瞬间铁青。

他迅速穿戴整齐,怒气冲冲地去寻太后。

“母后!您怎能做出如此……如此荒唐之事!”

“那位姑娘的清白给了儿臣,以后她还怎么嫁人?”

太后正悠闲品茶,闻言挑眉:“哦?那你可知,那姑娘守了三年活寡,明明是天赐的易孕体质,却因她那没用的丈夫,被骂是不能下蛋的母鸡?哀家这是救她出苦海啊!”

萧驭一噎,更是无语。

“母后!您给儿臣下药强行塞人就罢了,怎么还给儿臣塞个有夫之妇?”

太后摆手,浑不在意:“她那夫君,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

“倒是你,既已要了人家的身子,便需负责。”

“对了,那姑娘人呢?你可别提起裤子不认账!”

萧驭揉了揉眉心,疲惫道:“儿臣岂是那等不负责任之人?只是儿臣醒来时,她已经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太后顿时急了,嗔怪道,“你这孩子!她可是易孕体质,万一这次就怀上了呢?那可是我们大邺的希望!既是你的女人,断不能流落在外受委屈,赶紧派人去找!”

萧驭虽觉得母后所言“一次就中”实属渺茫,但想到那女子的遭遇与自己所为,心中终究生出一丝责任。

他沉声唤来贴身侍卫:“凌墨。”

“臣在。”

“去查。将今日护国寺内外,所有符合特征的女子,给朕找出来。”

“是!”

……

与此同时,永宁侯府。

沈芷宁在丫鬟青黛的搀扶下,刚迈入正厅门槛,一个身影便猛地从旁边冲出,将一盆涮笔的污水迎面泼了她一身。

“坏女人!打死你这个占着我娘位置的坏女人!”

养子谢子安指着她,得意地大叫。

沈芷宁浑身湿透,发髻散乱,水珠顺着脸颊滑落。

她抬起眼,看向闻声赶来的、一脸假意关切的谢衡和难掩得意的柳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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