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悦在家里关着灯，商量了一整个晚上。

最后，我们决定，不能再被动挨打了。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第二天一早，我请了假，和林悦开车回了老家。

我们的目的地不是那个已经让我感到陌生的家，而是村里三叔公的院子。

三叔公是我爷爷的亲弟弟，在陈氏家族里德高望重，说话最有分量。

我把那张银行流水单的复印件，还有我用手机录下的陈杰在我公司楼下叫嚣的视频，都摆在了三叔公面前的八仙桌上。

三叔公戴着老花镜，仔仔细细地看完了所有东西。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把桌子拍得震天响。

“混账东西！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当天下午，三叔公就召集了所有在家的族人，在祠堂里开了一场家族会议。

我妈被叫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三叔公要为她做主。

她一进祠堂，就扑到三叔公面前哭诉，颠倒黑白，把我塑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逆子。

我爸站在她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没有跟她争辩。

我只是把那些证据，再一次公之于众。

当着所有叔伯长辈的面。

祠堂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妈身上，那目光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我妈慌了。

她看着周围不再信任她的眼神，看着我冰冷的脸，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她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状若疯癫地嘶吼着。

“我偏心他怎么了！”

“他才是我亲外甥！他爸妈走得早，我姐姐临死前把他托付给我，我就是要饭也要把他养大成人！”

“我亏欠我姐姐，我就要加倍对他好！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他！”

她吼出了这个埋藏了二十五年的秘密。

整个祠堂，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个惊天秘密震得说不出话来。

包括我。

也包括我爸。

我爸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死死地盯着我妈，嘴唇哆嗦着，显然，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真相。

陈杰，不是我的亲弟弟。

他是我的表弟。

是我那个早逝的小姨留下的唯一血脉。

我妈哭着，笑着，像个疯子。

“我觉得对不起我姐姐，所以我要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他。”

“你的钱，你的爱，你的一切，都该是他的！”

“这是我欠他的，也是你欠他的！”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情绪激动而涨红的脸，心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原来，我这三十二年的人生，不过是她用来偿还对她姐姐的愧疚，一场漫长的、荒唐的赎罪。

而我，就是那个被献祭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