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琛没有回应父亲,目光却像钉子一样牢牢锁在我身上。
林柔柔也意识到关键在我,向我投来哀求的眼神。
我心一痛,指尖陷进掌心。
抬起眼,对上顾砚琛的视线,我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
“顾砚琛,柔柔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她陪了你十年,你,你别辜负她。”
顾砚琛脸色瞬间阴沉,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气氛骤降至冰点。
哥哥站出来打圆场:“好了,时间不早,让柔柔休息吧。”
众人陆续退出,唯有顾砚琛留在了病房。
我回到阔别十年的家。
房子还是那栋房子。
但我曾经的房间,已换了主人。
母亲有些局促地***手解释:“你房间朝阳,柔柔身体弱,需要晒太阳,所以我们就……”
她没说完。
我便笑着打断:“没关系,没关系的,妈妈,我住客房就好。”
母亲惊讶于我的顺从,但没多想,转身就去厨房给林柔柔炖安神汤。
院子里,父亲和哥哥当年亲手为我扎的秋千架,如今爬满了林柔柔喜欢的蔷薇,成了她午后小憩的角落。
我一夜未眠。
将客房简单收拾,把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存在感彻底清除,给林柔柔腾出绝对的空间。
清晨,赶来的顾砚琛看到我放在门边那个小小的行李袋,脸色蓦地一白。
“你要走?!”
他大步上前,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我蹙眉。
见我吃痛,他猛地将我拉入怀中。
几滴滚烫的液体砸在我颈窝,他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妥协:
“穗穗,别再离开我……”
“这十年,我生不如死。”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可我无法给他任何承诺。
手腕下的佛珠只剩一颗。
明天,我就会彻底消失。
嗒。
跟来的林柔柔看到这一幕,手中的保温盒落在地上。
我猛地惊醒,推开顾沉川。
转身替林柔柔捡起保温盒递过去。
她双眼含泪,死死咬着下唇。
而我,清晰地看到她微微敞开的衣领下,那若隐若现的暧昧红痕。
我脑中嗡的一声。
他们……
我拼命眨眼,压下眼底的热意。
然而,变故陡生。
一辆送货的三轮车因刹车失灵,歪歪扭扭地朝着背对路口的顾砚琛冲去!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
林柔柔已尖叫着扑过去,用力将顾砚琛推开!
吱——
三轮车在距离他们几厘米处堪堪停住。
林柔柔腿一软,瘫倒在地,被顾砚琛及时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