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剑客的异乡感我叫王轩,是武林中人眼中的“剑神”。三十年里,
我挑战过少林的藏经阁首座,赢过武当的太极宗师,甚至连西域来的弯刀高手,
也没能在我剑下走过十招。每次决斗前,对手都会押上沉甸甸的**——黄金、珍宝,
或是武林秘典,而我的赌注只有一条:我的命。如今我隐居在郊外的茅屋,
屋前篱笆爬满牵牛花,隔三差五就有菜商推着独轮车来送新鲜的蔬菜。不是我厌倦了江湖,
而是从记事起,我就总觉得自己像颗错投了土壤的种子——这飞檐斗拱的世界,
这快意恩仇的江湖,根本不是我的归宿。唯一能让我稍感踏实的,是妻子孙小玲。
她曾是秦淮河畔最有名的青楼名伶,唱得一手好《霓裳》,舞技更是冠绝江南。
一年前我路过金陵,看她在台上水袖翻飞,眼神里却藏着和我一样的疏离,
便当场掷下千两黄金,为她赎了身。我们没有拜堂,只是在这茅屋里搭了张土炕,她做饭,
我练剑,倒也像对寻常夫妻。“今天的鱼很新鲜,我给你做松鼠鳜鱼。”小玲系着粗布围裙,
指尖还沾着面粉,笑起来时眼角有浅浅的梨涡。我嗯了一声,目光落在院角的青竹上。
最近那种“异乡感”越来越强烈,夜里总做些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会飞的铁盒子,
有能发出“砰砰”声的管子,还有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在屏幕上动来动去。“在想什么?
”小玲递来一杯热茶,“又在琢磨剑法?”“不是。”我接过茶,指尖触到杯壁的温热,
“我总觉得,我不该在这里。”小玲的笑容淡了些,伸手抚了抚我的眉心:“别胡思乱想了,
江湖人都羡慕你这样的日子。”她不懂。我要找的不是安稳,是“归属”。直到三日后,
一封染着墨香的挑战书,从篱笆外飘了进来。挑战书的字迹凌厉,落款是“吴玥”。信里说,
她要赌上一箱西域进贡的红宝石,与我在屋后的小竹林决生死。最让我心头一颤的,
是信里的一句话:“吾有秘器名‘枪’,一击可破天下剑,君若见之,或记归处。”枪?
我皱眉。武林中所谓的“枪”,是丈二长枪,需双手握持,怎么会是“秘器”?
可“记归处”三个字,像根针,扎进了我心底最模糊的地方——或许,这个吴玥,
能解开我的疑惑。“你要去?”小玲拿着挑战书,指尖发白。她从不担心我的决斗,可这次,
她的声音里满是恐慌。“我要去。”我抽出剑,剑鞘划过木桌,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要看看,她的‘枪’,到底是什么。”2竹林里的“鞭炮声”第二日清晨,
薄雾还没散,小竹林里就飘着杀气。我穿着素色长衫,背着剑走进去时,
看见一个穿紫色长裙的女子,正背对着我站在竹林中央。她的长发束成高髻,
发间插着一支银簪,风一吹,裙摆扫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响。“王轩?”她转过身,
眉眼间带着几分冷艳,眼神却像在看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人。“吴玥?”我握紧剑柄,
“你的‘枪’呢?”吴玥笑了,笑声在竹林里回荡,带着几分嘲弄:“急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归处吗?先赢了我再说。”我没动。她身上的气息很怪,不像武林中人,
倒像……像我梦里那些奇装异服的人。“你不属于这里,对不对?”我突然开口。
吴玥的笑容僵住了,随即又冷笑:“总算还有点知觉,不像某些人,
早就沉在梦里醒不过来了。”她抬手,从腰间摸出一个黑色的东西——那东西巴掌大,
周身光滑,握在她手里,像块不起眼的黑石。“这就是‘枪’?”我皱眉,
没看出它有什么特别。“你当然看不出来。”吴玥举起“枪”,对准了旁边的竹子,
“看好了。”“啪!”一声清脆的响,像过年时的鞭炮。我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那根碗口粗的竹子,突然从中间断了,断口处光滑得像被利刃切过。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速度,比我的飞剑还快!“现在,想看看它打在人身上是什么效果吗?
”吴玥的眼神冷了下来,枪口缓缓转向我。“小心!”一声尖叫突然从竹林外传来。我回头,
看见小玲穿着浅色纱衣,正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她的脸色惨白,
手里还拿着刚做好的松鼠鳜鱼,盘子里的鱼汁洒了一地。“回屋去!”我吼道。可已经晚了。
吴玥听到小玲的声音,突然红了眼,枪口猛地转向她:“王轩!你为了一个梦里的人,
连自己是谁都忘了?那我算什么?”“梦里的人?”我愣住了。“啪!”又是一声响。
我看见小玲的胸口,突然冒出一团血花。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不敢相信,
然后缓缓倒在地上,手里的盘子“哐当”一声摔碎,鱼滚到了我的脚边。“小玲!
”我疯了一样冲过去,可刚跑两步,就听见吴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别动!”我回头,
看见她的枪口对准了我。“你敢杀她?”我抽出剑,剑气瞬间扫过周围的竹子,
竹叶纷纷落下。“我杀她,是在救她。”吴玥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你在决斗?
你在做梦!”我没听她的,运起内力,将剑掷了出去。剑光划破薄雾,
直逼吴玥的胸口——这是我的绝杀技,江湖上还没人能躲过。可吴玥只是抬手,对准了飞剑。
“啪!啪!”两声脆响。我的剑,在半空中断成了两截,断剑掉在地上,发出当啷的响。
而我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被烧红的烙铁烫过。我低头,看见胸口的衣服破了个洞,
鲜血正从洞里渗出来。“为什么……这么快……”我踉跄着后退,意识开始模糊。
吴玥走过来,蹲在我面前,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因为这不是武林暗器,是未来的武器。
王轩,你醒醒吧,你根本不是剑客,你是二十二世纪的发明家,你陷在自己造的梦里,
已经快醒不过来了!”“二十二世纪……发明家……”我喃喃着,
脑海里突然闪过无数碎片——会飞的铁盒子(那是飞机?),能发光的屏幕(那是手机?),
还有一个黑色的机器,上面插着几根线,
连在人的头上……“造梦机……”我猛地想起了什么,胸口的剧痛突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我是在做梦?”“你在做梦,而且是两层梦。”吴玥的声音越来越远,
“第一层是上海滩,第二层是这里。再不醒,
你就永远困在梦里了……”我的视线渐渐黑了下去,最后一眼,我看见吴玥的脸,
变成了我梦里那个穿白衬衫的女人。3黑屋里的“严刑逼供”再次有意识时,
我感觉浑身像被拆开重组过一样疼。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黑色的柱子上,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一盏昏黄的灯,照得我眼前发花。我的手腕被绳子勒得通红,
身上全是伤口,旧伤叠着新伤,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醒了!他醒了!
”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我抬头,看见四个壮汉围了过来,他们都穿着黑色短褂,
手里拿着鞭子和烙铁,脸上带着狞笑。“说!孙**藏哪了?”一个戴鸭舌帽的壮汉,
举起鞭子,狠狠抽在我身上。“孙**……”我皱起眉,脑海里闪过小玲的脸,
“你们说的是孙小玲?”“废话!”鸭舌帽又抽了我一鞭,“你把她藏哪了?大哥说了,
找不到她,就把你扒皮抽筋!”我这才想起,这里是第一层梦——上海滩。
我是二十二世纪的发明家王轩,造了一台“造梦机”,能让人进入真实的梦境。
我和妻子孙小玲一起测试时,选了上海滩为背景:我是富家公子,她是舞厅的**。
可没想到,她入戏太深,忘了自己是谁,还被黑帮老大看上了。
我本来想在郊外开枪杀了她(造梦机设定:梦里死亡即可出梦),可她以为我真要杀她,
跑了。第二天,我就被黑帮绑架了——他们以为我藏了孙小玲。“我没藏她……”我咬着牙,
疼得浑身发抖,“我也在找她……”“还嘴硬!”鸭舌帽举起烙铁,烙铁上冒着白烟,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说的!”烙铁靠近我胸口时,
我突然想起了造梦机的应急设置——如果在梦里遇到无法脱身的危险,可以启动应急信号,
让现实中的工作人员把我送入更深的梦境,暂时逃避痛苦。我当时就是启动了这个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