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拿着离婚协议找到阮思语。

她看着离婚协议很久，旋即动怒将离婚协议重重砸在我脸上。

“程迟让，你TM真是够有种的？”

“先是装瞎让我内疚，现在又拿离婚逼迫我是吧？”

阮思语有些想不明白，我明明那么爱她，如今却面无表情的跟她提离婚。

她气到极致发了很大火，将整个房间的东西砸了个干净。

花瓶碎片溅在我脸上生疼的这一刻，我很想告诉阮思语，我没有装瞎，我是真的瞎了。

还有，以前那个爱她爱到愿意付出性命冲进大火救她的程迟让，已经不再爱她了。

其实，林星野说的没错。

当年在救阮思语和他之间，爱意私心作祟的我选择了后者。

我是人。

还是个男人。

那一刻在熊熊大火中，我无法放弃我深爱的女人而选择去救别人。

我不后悔。

但我和阮思语只能到这里了。

“签字吧，我放你自由。”我平静的开口。

离婚协议又被捡起，阮思语在上面签上了字。

离开前，她重重扔下一句。

“程迟让，你不要后悔！”

“一个月，民政局门口见。”

门啪的一声关上，我听着耳边疾驰呼啸而过的风声。

三年前我不后悔，现在我也不会后悔。

阮思语借口应酬开着车离开了，一夜未回。

晚上是我陪着乐乐睡的，他跟我讲了很多在国外的事。

“爸爸，那边的湖里老是有股臭味，大街上也乱糟糟的。”

“不过鸽子不怕人，爷爷和奶奶经常带我去公园喂鸽子，白人饭一点也不好吃，还是爸爸你做的好吃。”

他说着说着，就头埋进我的怀里。

“爸爸，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也不给我打电话。妈妈老是说你在忙。”

“爷爷奶奶准备让我在国内读书了，爸爸，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说到最后，小小的他声音有些哽咽。

我心里发涩，将小小的他搂的紧紧的。

“爸爸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乐乐了，爸爸会永远陪着乐乐的。”

乐乐的小手伸向我的眼睛，他心疼的掉出眼泪。

“爸爸，你是不是在骗我们，你的眼睛是不是真的看不见了？”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只是摸着他的手，说着没事。

“爸爸，妈妈是不是对你不好啊？”

没能给乐乐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是我一生的痛，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我将所有苦涩全都咽下。

“妈妈没有对爸爸不好。”

“只是妈妈可能喜欢上别的叔叔了，不太喜欢爸爸了，但妈妈和爸爸都是爱乐乐的。”

“别的爸爸，是今天和我们一起吃饭那个叔叔吗？我也不喜欢他…”

孩子毕竟还小，又坐了一天飞机。

强打的精神终于撑不住了，说着说着就闭上眼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