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梁庭州结婚的第十五年,他养在外面的女孩挺着孕肚上门要名分。
他以为我会对那个七分像我的女孩怎么样,冷着脸把人护在身后。
“当初承诺你婚后丁克是我不对,每个男人到了年纪都想有自己的孩子。”
“阿榆,不要闹小脾气,我只是拿她当生育工具,我爱的人一直是你。”
我平静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名字,告诉梁庭州我要去见我的亲人了。
梁庭州揽着受惊的女孩嗤笑:“阿榆,你的亲人都死绝了,你只剩我。”
我沉默地与他对视,他很快移开视线,满心满眼都是怀里的女孩。
“也好,我和你先假离婚,等浅浅生下孩子,我再和你复婚。”
“小姑娘孕期敏感,我先让她坐几个月梁太太的位置。”
梁庭州不知道,我快死了,我和他不会有破镜重圆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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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天的冷静期一过,梁庭州迫不及待和我去民政局离婚。
他穿着明显不符合年龄和身份的卡通卫衣,手腕上还戴着***小鸭头绳。
为了证明他对我的深情一如当初,他将大部分夫妻共同财产划给我。
“阿榆,我们恋爱那会儿你说过,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我不过是哄着顾浅那丫头,等她生下孩子,我就跟她断绝一切关系。”
“到时候孩子抱给你养,你温柔贤惠,善解人意,肯定是个好妈妈。”
梁庭州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里,丝毫没有注意我越来越苍白虚弱的脸色。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我一眼看到了穿公主裙、打扮得像个洋娃娃的顾浅。
顾浅无视我,蹦蹦跳跳撞进梁庭州的怀里,撒娇道:“大叔,我等好久。”
梁庭州卸去人前的冷漠,向来不苟言笑的他唇角上扬:“嗯,是大叔不好,宝宝想要什么补偿?医生说孕中期可以适当——”
“大叔!”
顾浅打断梁庭州的话,小脸一红,嗔怒着挥起拳头轻轻打了梁庭州一下。
两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直到我走出去很远才收到梁庭州发来的消息。
【阿榆,刚才那些话都是为了让小姑娘开心,你放心,我和她只有过一次。】
我没有回复,将梁庭州的所有联系方式拉进黑名单,强撑着力气打车回家。
梁庭州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一开始他借口工作忙,留宿在公司。
后来他的身边多了位年轻可爱的助理,也就是顾浅。
怕我多想,他再三跟我保证,他跟顾浅只是上下级的关系,他绝不会越界。
我像一朵花,如果没有他的爱来滋养,我很快就会枯萎。
而梁庭州最厌恶我死气沉沉的样子。
所以他爱上鲜活热烈,又与我长相相似的顾浅。
家里除了我和梁庭州的结婚照,以及他的几套西装和两双皮鞋,再无其他与他有关的私人物品。
我的大脑昏昏沉沉,四肢百骸都在发冷,疼痛。
即便身体已经疲惫到极点,我还是没有半分睡意。
和梁庭州相处的那些时日不受控制,潮水一般涌进我的脑海。
我和他相识于一场意外。
我有嗜酒好赌的爹,重病的妈,痴傻的弟。
我读完初中就辍学赚钱养家,每天做最累最苦的活,拿最微薄的收入。
梁庭州的家庭情况不比我好,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双双出意外离世。
自打会走路他就跟着年迈的奶奶捡垃圾为生,连学都没上过几年。
我十二岁,一个夜风习习的晚上。
我劳累过度,体力不支晕倒在他面前。
他比我大三岁,先我见识人性的复杂和恶劣,所以他认定我故意碰瓷。
后来误会澄清,他请我到他家做客,给我煮了一碗青菜面。
后来我爸醉酒失手打死我妈,我弟失足落水。
我爸也用半瓶农药结束了一生。
同年,梁庭州的奶奶因为横穿马路捡瓶子,被刹车失灵的大货车碾成肉泥。
故事的开头很简单,两个千疮百孔,贫穷悲哀的人决定相互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