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接近她,甘当万年老二。她却把别人给我的情书塞过来,祝我成功。毕业晚会,
我当众撕掉伪装:“雪见,我觊觎的一直是你这个第一。”1.我叫墨渊,年级第二。
我同桌雪见,年级第一。全年级都知道,我俩是死对头。这话没错,
至少在她那边是铁打的事实。她看我的眼神,永远像在看一个需要被斩于马下的障碍物。
冷飕飕的,带着点研究意味,仿佛在分析我这个“故障代码”哪里还能优化。“墨渊,
你的卷子。”上午的数学课刚下课,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卷子就推到了我桌子中间。
是上周的模拟考。我掀开一角,鲜红的“148”刺眼得很。“哦。”我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没动。雪见的手指还按在卷子边缘,指尖透着淡淡的粉色。她没收回手,
语气平直:“最后一道大题,你的解题步骤有问题。虽然答案对了,但过程取巧,
逻辑不严谨,扣分点是合理的。”我掀了掀眼皮,看她。她今天扎着高马尾,
几缕碎发落在耳侧。阳光从窗户斜打进来,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答案对不就行了。
”我往后一靠,椅子两条腿着地,晃晃悠悠,“分又不重要。”她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像是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重要。”她语气加重,“步骤规范代表思维的严密性。
高考不是只求答案,过程分也很关键。你这样……”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最后吐出两个字:“……很亏。”我看着她一本正经教育我的样子,心里有点想笑。
但没人知道,这个“第二”,是我精心算出来的。考第一太显眼,会被老师重点关注,
会被拉去参加各种竞赛培训,麻烦。考第三?那就离她太远了。只有坐在她后面,这个位置,
刚刚好。一抬头,就能看见她扎马尾时露出的一小截白皙脖颈,还有她偶尔烦躁时,
会用笔尾轻轻戳自己额头的习惯。“行行行,下次我写得规规矩矩,
让阅卷老师看得舒舒服服,行了吧?”我敷衍地摆摆手。她显然不满意我的态度,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收回手,转过身去,拿出错题本,
开始吭哧吭哧地研究我那所谓的“不规范”步骤。我看着她绷直的后背,觉得有点好玩。
前桌的体委刘浩转过头,咧着嘴笑:“渊哥,又惹学委生气啦?
”我踢了下他的椅子腿:“滚蛋,做你的引体向上去。”“靠,别提这个,愁死了。
”刘浩垮下脸,又凑近雪见,“学委,那道物理题……”雪见头也没抬,
只是把物理笔记往旁边推了推:“自己看,重点我标红了。”刘浩如获至宝,赶紧抄了起来。
我伸手从桌肚里摸出两瓶黄桃酸奶。一瓶放在自己桌上,另一瓶,食指和中指夹着,
轻轻推到她和刘浩座位之间的桌缝上。她正在写字的手顿了一下。没回头。过了几秒,
她用胳膊肘极其自然地把那瓶酸奶往自己那边挪了挪,然后继续写字。又过了半分钟,
她伸手,拿过酸奶,插上吸管,小小地喝了一口。整个过程,目不斜视,
仿佛那酸奶是自己长腿跑过去的。我低下头,扯了扯嘴角。看,她又喝了。
我知道她喜欢这个口味。有一次看她放学在小卖部盯着这个口味的酸奶看了好久,
最后却拿了原味的。后来我“不小心”多买了一瓶,“顺手”放过去,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喝了。从那以后,这就成了我们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我带给,她喝掉。没有谢谢,
没有询问。像一种无声的投喂。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教室里很安静,
只有笔尖划过纸张和偶尔翻书的声音。我有点犯困,趴在桌子上,脸朝着她的方向。
她正在做英语阅读,速度很快。阳光描着她的侧脸轮廓,鼻尖翘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看着看着,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碰了碰我的胳膊。我睁开眼,是雪见。
她手里拿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两个清秀的字:“值日。”哦,对,
今天轮到我们俩打扫卫生。我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坐起来,抓了抓头发。放学铃刚好响了。
教室里瞬间喧闹起来,同学们收拾着书包,呼朋引伴地往外走。等人走得差不多了,
我才慢吞吞地站起来,去教室后面拿扫帚。雪见已经动作利落地开始扫第一组了。
**在讲台边,看着她。她扫地很认真,一丝不苟,连椅子腿下面的缝隙都不放过。
就是速度,有点慢。我看了五分钟,她才扫完一组的一半。我实在没忍住,走过去,
拿过她手里的扫帚。“给我。”她愣了一下,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戒备:“干嘛?
”“你太慢了。”我把扫帚扛在肩上,用下巴指了指黑板,“你去擦黑板。地我来扫。
照你这速度,锁门的王大爷又得在门口催命。”这是实话。王大爷催起人来,能把人念叨死。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剩下的三大组地面,没反驳,默默走向讲台,拿起板擦。我开始扫地。
动作比她快得多。扫帚在我手里显得有点委屈,被我大幅度的动作带着,呼呼生风,
灰尘和纸屑乖乖归拢到一处。我不是在扫地,我是在铲地。眼角余光能看到她在擦黑板。
踮着脚尖,手臂伸长,仔仔细细地擦着最上面的字。粉笔灰簌簌落下,
沾在她的头发和肩膀上。她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我动作停了一瞬,然后扫得更快了。
当我拖着簸箕去倒垃圾的时候,她才刚擦完一半的黑板。“喂,”我喊她,
“黑板不用擦得那么干净,反正明天还要写。”她没停手,背对着我:“很快就好了。
”我倒完垃圾回来,她刚好拍掉手上的粉笔灰。黑板光洁如新。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夕阳的余晖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她走到座位边,开始收拾书包。我也回去拿我的。
她拿出保温杯,拧开,喝了一口水。然后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很轻,但我听见了。
我拉书包拉链的手停住,转头看她。她鼻尖有点红。“感冒了?”我问。她摇摇头,
把保温杯盖拧紧,塞回书包侧袋:“没有。”声音有点瓮。我从外套口袋里掏了掏,
摸出一板胶囊,递过去。“喏。”她看着那板药,眼神里是明显的惊讶。
“你口袋里怎么什么都有?”她没接。“习惯了。”我把药放在她桌角,“上次我妈感冒,
多买的。”这是假话。是我中午看她一直吸鼻子,放学时跑去校医务室开的。
她看着那板白色的胶囊,犹豫了几秒钟,伸手拿了过去,塞进笔袋里。“谢谢。”她说。
声音还是很轻。这是她今天第一次,也是这个月第三次,对我说谢谢。都是为了这种小事。
我们锁好教室门,一起走下楼梯。在教学楼门口,她往左,我往右。“走了。”她说完,
背着那个看起来有点沉的书包,汇入人流。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才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风一吹,有点凉。我摸了摸外套另一边空空的口袋,心想,
明天得记得再去医务室开一板备着。2.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学校里开始传我喜欢林薇。
林薇是校花,文艺部部长,长得确实漂亮,说话温声细语。可我跟她说过的话,
加起来不超过十句。第一次听到这个传言时,我正在喝可乐,差点呛到。
刘浩挤眉弄眼地用手肘撞我:“渊哥,可以啊,什么时候的事儿?藏得够深。
”我放下可乐罐,擦了擦嘴角:“你听谁说的?”“大家都这么说啊,
”刘浩一脸“你别装了”的表情,“有人看见你上周在文艺部办公室门口站了好久,
不是等林薇是等谁?”我愣了一下,回想起来。
那天是班主任让我去给文艺部送一份演讲比赛的资料,我走到门口,
发现雪见在里面和林薇讨论黑板报的事情,我就没进去,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等雪见走了我才进去把资料放下。就这么个事。“无聊。”我没解释,
低头翻开了物理练习册。传言却像长了脚,越传越凶。连隔壁班的男生见到我,
都会笑着捶我一拳:“墨渊,眼光不错啊!”我统统懒得理会。清者自清,
而且……我瞥了一眼旁边正在默写古诗词的雪见,她笔尖都没停一下,
仿佛根本没听见那些风言风语。我想,她肯定也没信。直到那天下午。
物理课小测验的卷子发下来,我又是第二,148。雪见150,满分。她看着我的卷子,
眉头微蹙,指着最后一道大题:“这个受力分析,你少画了一个摩擦力,虽然结果对,
但……”我打断她:“过程分,无所谓。”她闭上嘴,看了我几秒,眼神有点复杂,
然后转回了头。下课铃响,她破天荒地没有立刻去洗手间或者接水,
而是磨磨蹭蹭地收拾着书包。**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打篮球的人,
心里盘算着晚上要不要去网吧打两局。“墨渊。”她突然叫我。我转头。
她手里捏着一个粉色的信封,信封角还贴着一个可爱的小爱心贴纸。她的手指用力,
指尖有些发白。“这个,”她把信封递到我面前,眼神飘忽,不太敢看我,“给你。
”我没接,看着她:“什么东西?”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把信封往我手里一塞,
语气是那种故作轻松的郑重:“林薇会喜欢的。加油!
”我捏着那个还带着她指尖温度的粉色信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看着我,
那双总是清冷认真的眼睛里,此刻竟然带着点……“我懂你”的鼓励,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情书,又抬头看了看她一脸“任务完成”的表情。心里那股火,
蹭一下就冒起来了。我加油?加什么油?我看着她那双清澈又愚蠢的眼睛,差点气笑。
全校的人瞎传也就算了,她居然也信?还亲手把别人给林薇的情书,转交到我手上?
她是不是觉得,我每天给她带酸奶,帮她扫地,给她备感冒药,
都是为了向她这个“好同桌”请教怎么追林薇?我捏着那封信,手指收紧,
信封边缘变得皱巴巴。“你……”我想问她到底在想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问了又能怎样?告诉她我不喜欢林薇?然后呢?她会不会用更疑惑的眼神看我,
问我:“那你喜欢谁?”我怎么说?我看着她的眼睛,
那里面只有纯粹的、误以为帮到了同桌的坦然,甚至还有一点“快夸我懂事”的期待。
我顿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我扯了扯嘴角,把那个粉色的信封随手揉成一团,塞进了裤兜里。
“谢了。”我的声音有点干巴巴。她好像终于松了口气,嘴角微微弯了一下,
很快又抿直:“不用谢。同学之间,应该的。”应该的?去他妈的应该的。她转过身,
继续收拾书包,背影看起来轻松了不少。我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兜里那个纸团揣着难受。
第二天有物理单元测。拿到卷子,我快速扫了一遍题目。不难。正常发挥,我能拿满分。
笔尖在草稿纸上划了几下,我开始写。写到最后一题,是一个有点复杂的电路分析题。
需要分几种情况讨论。标准解法步骤繁琐,但逻辑清晰。我写了一种情况,笔尖顿住了。
我想起昨天她指着我的卷子,认真地说“过程分很重要”的样子。
也想起她递过那个粉色信封时,眼里那该死的“我懂你”。我盯着卷面看了十几秒。然后,
我抬手,用笔把刚刚写下的解题步骤,胡乱地划掉了。我在剩下的空白处,
写了一个极其简化的思路,跳过了几个关键推导,直接得出了答案。字迹潦草。写完,
我把笔一扔,靠在了椅背上。隔了一条走道的刘浩还在抓耳挠腮,看到我这样子,
压低声音:“渊哥,做完了?最后一题咋写?给点提示?”我眼皮都没抬:“不会。
”刘浩悻悻地转回头。交卷铃响,我第一个把卷子放到讲台上,走出了教室。
成绩第二天就出来了。物理老师抱着卷子走进教室,脸色不太好看。“这次单元测,
整体成绩有所下滑。尤其是某些同学,”他的目光扫过我这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态度极不认真!”卷子发下来。我瞥了一眼分数。78分。年级第三。第一是雪见,98。
第二是学习委员,95。雪见拿到卷子,看到分数,没什么表情。她习惯性地侧过头,
来看我的卷子。当看到那个红色的“78”时,她明显愣住了。她抬头看我,眼睛睁得很大,
里面是全然的不可思议。“墨渊,你……”她小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困惑。
我懒洋洋地把卷子一团,塞进桌肚:“没考好。”她眉头紧紧皱起,盯着我空荡荡的桌面,
好像能透过桌面看到我那张皱巴巴的卷子。“是因为……”她欲言又止,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卷子边缘,“是因为林薇吗?”我没说话。她等了一会儿,
没等到我的回答,便转回了身。但我能感觉到,她的后背绷得很直。整整一个上午,
她没再主动跟我说一句话。课间操的时候,队伍站在一起。我能看到她的侧脸。她嘴唇抿着,
眼神看着***台,却没有焦点。有一次,我感觉到她的视线似乎落在我身上,我转过头,
她却立刻移开了目光。那眼神里,没有因为她终于稳稳坐在年级第一而该有的喜悦。
全是……担忧?她在担忧什么?担忧我因为“失恋”而一蹶不振?还有,
那飞快移开的目光里,似乎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失落?她失落什么?难道我考砸了,
她不应该高兴吗?她不是一直想赢我吗?我心里乱糟糟的。放学铃响,
她收拾书包的动作比平时慢。我拎起书包,准备走。“墨渊。”她突然叫住我。我停住脚步,
回头。她从笔袋里拿出那板感冒药,就是我之前给她的那板,还剩下几颗。她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