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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照又梦见了从前，十六岁生辰那天，父皇送了她一把古琴。

“昭阳，这是父皇特意命最好的琴匠为你做的，上面还有父亲亲自为你刻下的名字。”

“朕的长公主，父皇唯愿你平安喜乐。”

虞照笑着想接过那把琴，可下一秒，却看见父皇被人一剑割喉，鲜血溅在她的脸上。

“父皇——！”

周遭一片血海，到处都是死人。萧景彧想护着她逃出宫去，可却被人围住。

他挡在她身前，身中数刀，然后倒在血泊里。

虞照以为他死了，她跪在他的身前，想要自杀殉情，可却被敌军抓住。

他们用虞朝子民的性命威胁她，不许挣扎，更不许死。

她就这样被折辱了两个月，直到看见萧景彧闯进宫中，救下了她。

她神情恍惚，“阿九，我太脏了......”

虞照握住他的剑，想要自尽，可却被他拦住。他跪在地上拼命哀求，“公主，求你不要死。”

“你不脏......虞照，我会娶你为妻。求你，不要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两天之后。宫女见她醒来，哭着将药端来，“娘娘，您昏迷了好久。”

她小心翼翼将药膏涂在她的脸上，“是不是很疼？”

“太医说，您旧疾难愈，伤及根本。若再有一次，恐怕会......”

虞照哑声道：“那把九霄环佩古琴，在哪里？”

宫女闻言摇了摇头，“奴婢这就去找。”

可她找遍了整个皇宫，再次回来时，却神情畏惧，“那把琴，前日被陛下赏赐给了元妃。”

虞照起身来到沈渔宫里，果然看见桌上摆放的古琴。

沈渔见她愣怔地模样，一脸得意道：“那天你扔掉我的玉佩，害我受寒，这是陛下给我的补偿。”

“他还亲手在琴身上刻下了我的名字，以示恩典。”

大脑中的弦忽然崩断，她走上前，用手轻轻拂过那个刻字——沈渔。

虞照垂下眼眸，鼻尖一片酸涩。良久，她拿出袖中携带的匕首，便想划断琴弦，可却被沈渔握住，“啊——！”

她的鲜血一滴滴落在琴上，虞照推开她，抱起琴回到凤栖宫，然后拿出剑，将琴砍得面目全非。

直到彻底失力，她才终于停下，手中的剑蓦地落在地上，她转身走进殿里，轻声命令，“去把这把琴烧了。”

很快萧景彧便赶了过来，他走到她面前，死死扼住她的脖颈，“谁让你伤沈渔的？”

没有人知道，萧景彧在坠崖后失忆了。也就在那段时间里，他对沈渔动心，所以将玉佩送给了她。

可恢复记忆之后，他才想起，虞照还在等他。

萧景彧以为不会再见到沈渔，没想到，却再次重逢。他欠她一命，怎么偿还？

虞照蓦地落下一滴泪来，萧景彧颤抖着松手，替她擦去那滴眼泪。

“既然你这么在乎这把古琴，那朕成全你。”

他将虞照带到沈渔宫里，一见到他，沈渔便立刻躲进他的怀里，哭诉道：“陛下，我好疼。”

萧景彧轻搂住她的腰，然后看向虞照，“皇后擅琴，那就为朕弹奏一曲，你最喜欢的凤求凰。”

他命人把古琴摆放在院子里，“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停下。”

话音落下，房门逐渐关上，掩去了他的身影。

虞照看着面前的这把琴，思绪逐渐回到从前。

“阿九，你会弹古琴吗？”

萧景彧敛下眼眸，“臣不过是一个暗卫，自然不会。”

虞照闻言，牵着他的手，放在琴弦上，“我教你。”

指尖相触间，他的手指忽然一颤，音乱了。虞照抬眸看向他，“这首曲子，名为凤求凰。”

每一根弦，都是她在和他说，我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