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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合卺酒喝了,你就是我沈家的人。”

“从此以后,收起你那套侯府嫡女的做派。”

“我们沈家是粗人,不讲究那些虚礼。”

喜房内,一身酒气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进来,将一杯酒推到江念薇面前。

他就是京城第一纨绔,永安侯府的小侯爷,沈惊安。

而她,则是曾经名满京华,如今却不得不为家族依附商贾的安国公府嫡长女,江念薇。

红烛摇曳,映得满室旖旎。

江念薇端坐床沿,凤冠霞帔,华贵无比。她没有去接那杯酒,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眼前这个醉醺醺的男人只是一团空气。

沈惊安等了半晌,不见动静,借着酒劲,胆子也大了几分。他伸手就想去捏江念薇的下巴,嘴里不干不净地说道:“怎么?给小爷我装哑巴?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什么国公府的嫡女就了不起。现在你们江家什么光景,你自己不清楚?要不是我们沈家出钱填那个窟窿,你们全家都得去喝西北风!”

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那片细腻的肌肤,却被一股巧劲攥住了手腕。

江念薇终于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丹凤眼尾梢微微上挑,明明是笑着的,却透出三分凉薄,七分讥诮。

“小侯爷,这新婚之夜,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新婚妻子的?”她的指尖很凉,轻轻搭在他的脉门上,看似柔弱无力,却让沈惊安动弹不得。

他心中一惊,酒意瞬间醒了三分。这女人,好大的力气!他一个常年习武的人,竟被她轻易制住。

“你……你想干什么?”沈惊安有些结巴,纨绔子弟的嚣张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江念薇轻笑一声,缓缓站起身。她比坐着时更具压迫感,华丽的嫁衣随着她的动作流淌如火。

“不干什么。”她松开手,转而端起那杯被冷落的合卺酒,慢条斯理地送到唇边,却不饮下,只是轻轻嗅了嗅,“只是想提醒小侯爷一句。这桩婚事,是你情我愿的交易。我为你们沈家带来安国公府的百年清名,助你们跻身上流。而你们沈家,为我江家提供庇护与财力。既然是交易,就该有交易的样子。”

她顿了顿,将酒杯放回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敲在沈惊安的心上。

“往后,在人前,你继续做你的纨绔子弟,我扮演我的温婉贤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但在人后,在这个房间里,”她的指尖划过桌面,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我,江念薇,不是你能随意拿捏的女人。”

沈惊安彻底愣住了。

他见过各种各样的女人,温柔的,泼辣的,娇媚的,楚楚可怜的,却从未见过江念薇这样的。

传闻中的安国公府嫡女,不是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京城第一才女吗?怎么真人与传闻竟有天壤之别?这哪里是才女,分明是个索命的妖女!

他看着她,只见她施施然走到梳妆台前,开始卸下头上沉重的凤冠。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疏离。

“还有,”江念薇的声音从镜中传来,清冷如玉,“这酒里加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别再让我看见第二次。否则,我不介意让小侯爷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沈惊安浑身一僵。他母亲确实在他出门前,偷偷往酒里加了点助兴的东西,想让他们尽快圆房,好让这门亲事再无转圜余地。他本就心存抗拒,此刻被江念薇一语道破,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又羞又怒。

“你……你胡说什么!”他色厉内荏地反驳。

江念薇从镜中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轻蔑,比直接打他一巴掌还要让他难堪。

她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卸下钗环,一头青丝如瀑般散落下来。褪去繁复的嫁衣,只着一身单薄的红色中衣,玲珑有致的身段若隐若现。

沈惊安只觉得口干舌燥,刚刚升起的怒火被另一种更原始的火焰所取代。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面对如此绝色,岂能无动于衷。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壮着胆子走上前去,从背后抱住了她。

“既然是夫妻,何必分得那么清楚……”他压低了嗓音,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具磁性。

然而,下一秒,一股剧痛从小腹传来。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只见江念薇的手肘正狠狠地顶在他的软肋上。那力道之大,让他瞬间弯下了腰,额头上冷汗涔涔。

“我刚才说的话,小侯爷是没听懂吗?”江念薇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凉薄的笑意,“还是说,你觉得你们沈家出的那点钱,足够买我的身子?”

她缓缓蹲下身,与他平视,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动作暧昧,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

“记住,沈惊安。你娶我,是你们沈家高攀了。别忘了,你永安侯的爵位,还是靠着军功换来的,至今才传了二代。而我安国公府,却是开国元勋,百年世家。论底蕴,你们沈家给我提鞋都不配。”

“从今天起,这侯府的女主人是我。我说一,你不能说二。听懂了吗?”

沈惊安痛得说不出话,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懂……”

他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这个女人,这个他名义上的妻子,在新婚之夜,就给了他一个永生难忘的下马威。

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将今天所受的屈辱,百倍千倍地还给她!

江念薇看着他眼中不甘的火焰,满意地笑了。她要的,就是他的不甘和愤怒。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K绔,太好拿捏了。她需要一个听话的傀儡,而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丈夫。

她站起身,走到床边,径自躺下,占据了大半个床铺,完全没有要与他同眠的意思。

“地铺在那边,自己打。”她闭上眼睛,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

沈惊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腹部,看着床上那个闭月羞花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

这就是他的妻子?一个比他还要嚣张,还要狠辣的女人?

这桩婚事,究竟是谁算计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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