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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蹲在青玄宗后山的废剑堆前,指尖刚碰到那柄锈迹斑斑的“残雪剑”,

耳边就飘来一句轻飘飘的吐槽:“啧,又来摸鱼?你师兄们都在演武场劈断第三根木桩了。

”他手一顿,以为是哪个师兄弟在打趣,

抬头却见废剑堆里只有他一个人——风卷着落叶掠过断剑的缺口,发出“呜呜”的轻响,

连只鸟雀都没有。“幻听了?”沈砚揉了揉耳朵,低头继续研究手里的残雪剑。

这剑是三百年前宗门***时折的,剑刃上还留着一道深可见骨的豁口,

据说当年的主人为了争头名,硬扛着对手的剑气强行出剑,结果剑断人伤,

从此退出了修仙界。沈砚总爱来这废剑堆待着。不是他偷懒,

实在是演武场的氛围太让人喘不过气:天还没亮,师兄弟们就握着剑扎马步,

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连擦都不敢擦;正午的太阳最毒时,演武场的石板被晒得发烫,

却还有人在练“剑气化虹”,练到嘴角渗血都不肯停;到了夜里,藏经阁的灯亮到三更,

全是捧着《剑经》悟剑意的人。师父玄**人总说他“剑心不坚”,

可沈砚实在想不通:修仙难道不是为了活得自在?怎么反倒比凡间的书生考功名还卷?

他正对着残雪剑的豁口发呆,手腕忽然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低头一看,

是条缠在残雪剑柄上的剑穗:青白色的穗子已经褪成了米***,穗线断了好几根,

顶端的玉坠也裂了道缝,看着比废剑还不如。“就是你啊,刚才说话的?

”沈砚把剑穗摘下来,凑到眼前。穗子轻飘飘的,摸上去却带着点温意,

不像普通丝线那样凉。“总算听着了。”剑穗的声音懒洋洋的,像刚睡醒的猫,

“我叫拂云穗,上古时候跟着一位剑修练过几百年,不是你手里这堆破铜烂铁。

”沈砚眼睛瞪得溜圆。上古剑穗?还会说话?他赶紧把拂云穗揣进怀里,左右看了看,

压低声音:“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剑修太能卷。

”拂云穗叹了口气,“我前主人当年为了抢‘天下第一剑’的名头,天天练剑到吐血,

最后跟人比剑时走火入魔,把我甩在这儿就没影了。这三百年,

我天天看你们青玄宗的人卷来卷去,耳朵都快起茧了。”沈砚咽了口唾沫。

前主人是天下第一剑?还走火入魔?这信息量也太大了。他试探着问:“那你……跟我说话,

是想帮我?”“帮你也不是不行。”拂云穗的声音顿了顿,“我能感知你身上的灵气流转,

还能看出你练剑时的毛病。不过我有个条件——别跟你那些师兄似的,天天死磕练剑。

你昨天练‘流风剑法’时,灵气都耗空了,手腕还在抖,再这么熬,没等练出剑意,

先把自己熬废了。”沈砚脸一红。昨天他确实硬撑着练了半个时辰流风剑法,

最后差点握不住剑。可师兄弟们都在练,他要是停了,岂不是更落后?“可师父说,

勤能补拙……”“勤能补拙是没错,可瞎勤就是笨。”拂云穗毫不留情,

“你师兄林风昨天练到三更,今天早上演武场劈剑时,剑气都飘了,跟没睡醒似的,

这叫补拙?叫瞎折腾!”沈砚想了想,好像还真是。林风是宗门里出了名的卷王,

天不亮就起,天黑了还不歇,可修为进步却慢得很,上次宗门小比,

还输给了比他晚入门半年的师弟。“那……我该怎么办?”沈砚有点迷茫。他不想卷,

可又怕被宗门淘汰,毕竟他是孤儿,青玄宗是他唯一的家。“简单。

”拂云穗的声音透着股轻松,“明天早上别去演武场,来这儿,我教你练剑。

保证比你瞎卷有用。”沈砚犹豫了。不去演武场,要是被师父发现了,肯定要受罚。

可拂云穗是上古剑穗,说不定真有办法?他摸了摸怀里的拂云穗,咬了咬牙:“行,

我信你一次。”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沈砚就揣着拂云穗往后山跑。

演武场方向已经传来了“呼呼”的劈剑声,可后山的废剑堆前,只有风吹过竹林的声音,

安静得很。“先把你那柄青锋剑拿出来,练一遍流风剑法。”拂云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砚依言拔出剑,深吸一口气,开始练剑。流风剑法是入门剑法,共七式,

可他练到第三式“风过林梢”时,手腕又开始抖,剑气也散了。“停。”拂云穗喊了停,

“你练剑时太急了,总想着快点把招式走完,灵气都没跟上。你看这废剑堆里的剑,

哪柄不是慢慢养出剑意的?急什么?”沈砚停下动作,

喘了口气:“可师兄弟们练得都很快……”“他们快是快,可没把招式练透。

”拂云穗的声音带着点不屑,“你试试慢慢练,每一招都让灵气顺着剑刃走,

别想着‘我要练多少遍’,就想着‘这一招怎么才能更顺’。”沈砚点点头,重新举起剑。

这次他放慢了速度,剑尖划过空气时,刻意感受灵气的流动。刚开始还很生涩,

可练到第五遍时,忽然觉得手腕轻了不少,“风过林梢”那式也顺畅了,剑气划过竹林时,

还带落了几片竹叶。“不错不错,有点样子了。”拂云穗的声音带着点赞许,“再练两遍,

然后歇会儿,别硬撑。”沈砚心里一阵欢喜。他练了半个月流风剑法,从来没这么顺畅过。

原来真的不用死磕?练完两遍,他坐在废剑堆旁的石头上休息,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里面是他早上从伙房拿的馒头。刚咬了一口,拂云穗忽然开口了:“你师父来了,

往这边走了。”沈砚吓了一跳,赶紧把馒头塞回怀里,拿起剑想藏起来。“别藏,就坐着。

”拂云穗淡定得很,“你跟他说,你在研究废剑里的剑意,比在演武场瞎练有用。

”沈砚刚想反驳,就看见玄**人的身影出现在竹林口。玄**人穿着一身青灰色道袍,

手里握着柄拂尘,脸色严肃得很——显然是发现他没去演武场,来找他算账的。“沈砚,

你不在演武场练剑,来这儿做什么?”玄**人的声音带着点怒气。沈砚站起来,

握紧了手里的剑,硬着头皮说:“师父,我觉得废剑堆里的剑,藏着以前剑修的剑意,

研究它们,比单纯练招式有用。”玄**人皱了皱眉,走到废剑堆前,

看了眼沈砚手里的残雪剑:“这残雪剑是三百年前的废剑,能有什么剑意?

你就是在找借口偷懒!”“师父,我没有偷懒。”沈砚急了,“我刚才练流风剑法,

已经能让剑气带落竹叶了,以前我从来做不到。”玄**人愣了一下。

流风剑法虽然是入门剑,可剑气能带动竹叶,至少得把招式练透,灵气流转顺畅才行。

沈砚练了半个月,一直卡在第三式,怎么突然就成了?“你练一遍给我看看。

”玄**人语气缓和了点。沈砚深吸一口气,拔出青锋剑。这次他没急着出招,

而是按照拂云穗说的,让灵气顺着剑刃走。剑风掠过竹林时,真的带落了几片竹叶,

招式也比以前顺畅了不少。玄**人的眼睛亮了亮。他走近两步,

摸了摸沈砚的手腕:“你灵气流转比以前顺多了,也没像以前那样耗空……你是怎么练的?

”沈砚心里一慌,总不能说自己捡了个会说话的剑穗吧?他想了想,

含糊道:“我就是觉得练得太急了不好,放慢了速度,没想到就成了。

”玄**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既然有用,那就接着练。

但别懈怠,修仙之道,虽不用死磕,可也不能真的偷懒。”“弟子知道了!”沈砚松了口气。

玄**人走后,沈砚摸了摸怀里的拂云穗:“多亏了你,不然我肯定要受罚。”“那是,

也不看我是谁。”拂云穗得意洋洋,“对了,刚才你师父摸你手腕时,

我察觉到他体内有股滞涩的灵气,应该是早年练剑太急,落下的病根。你回头劝劝他,

别总逼着自己和别人卷。”沈砚愣了一下。师父也有病根?他以前总觉得师父修为高深,

无所不能,没想到也有这样的烦恼。“我知道了。”他轻声说,心里忽然觉得,

拂云穗带来的,不只是练剑的方法,还有一种不一样的修仙方式——原来修仙,

真的可以不用那么累。距离宗门小比还有三天时,演武场的氛围更卷了。

师兄弟们练剑的声音从早到晚不停歇,有的甚至直接在演武场旁边搭了个草棚,

吃住都在那儿;藏经阁里,《剑经》《剑意详解》之类的书被翻得卷了边,

连晚上的灯都比平时亮得更久。沈砚却还是按拂云穗说的来:早上在后山练一个时辰剑,

中午回住处煮点粥,下午去藏经阁看会儿杂记——不是什么剑谱,

而是记载着凡间山水、妖兽习性的书,晚上再练半个时辰剑,就早早休息了。

师兄弟们都觉得他疯了。“沈砚这是放弃了吧?还有三天就小比了,他居然还在看杂书!

”“就是,上次他练流风剑法有进步,我还以为他要好好拼一把,没想到还是这么懒。

”“玄**人怎么不管管他?要是小比垫底,咱们这一脉的脸都要丢尽了。

”这些话传到沈砚耳朵里,他却没怎么在意。拂云穗说得对:“别人卷是别人的事,

你练你的就行。小比又不是比谁练得久,是比谁的剑更厉害。”这天下午,

沈砚正在藏经阁看一本《凡间草木记》,讲的是凡间各种草木的用途,

忽然听见有人喊他:“沈砚,师父找你。”是同脉的师兄赵磊。赵磊比沈砚早入门一年,

也是个卷王,天天练剑到深夜,这次小比,他志在前三。“知道了,谢谢师兄。

”沈砚合上书,跟着赵磊去了玄**人的住处。玄**人的住处很简朴,

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墙上挂着柄古剑。他看见沈砚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沈砚坐下后,玄**人开门见山:“小比快到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弟子每天都在练剑。”沈砚老实回答。“我知道你在练,可你练的时间,

比别人少一半还多。”玄**人叹了口气,“我不是逼你卷,可小比关系到你能不能进内门。

你要是进了内门,能领到更好的丹材、剑谱,对你修仙更有好处。”沈砚心里一暖。

师父虽然总说他剑心不坚,可其实是为他好。他想了想,说:“师父,弟子知道您担心我。

但弟子觉得,练剑不在时间长,在能不能练透。弟子现在练剑,比以前更顺了,

灵气也没那么容易耗空,小比时应该能发挥好。”玄**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忽然笑了:“你这小子,以前总爱跟着别人走,现在倒有自己的想法了。行,我信你一次。

要是小比时遇到麻烦,别硬撑,记得保命要紧。”“弟子知道了!”沈砚心里一阵感动。

从师父住处出来,赵磊还在门口等着。他见沈砚出来,皱着眉说:“沈砚,

师父是不是说你了?我跟你说,你别总看那些没用的杂书,赶紧去练剑。你要是实在不会,

我可以教你几招流风剑法的诀窍。”沈砚知道赵磊是好意,笑了笑:“谢谢师兄,

我自己有办法。”赵磊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真是***。”回到住处,

沈砚把赵磊的话跟拂云穗说了。拂云穗嗤笑一声:“他自己练剑练得灵气都快滞涩了,

还想教你?你等着看,小比时他肯定要出问题。”沈砚没说话,只是摸了摸拂云穗。

他虽然不认同赵磊的卷法,可也不想看赵磊出问题。三天后,宗门小比正式开始。

小比的场地设在宗门中央的演武场,四周搭了看台,掌门和各位长老都坐在上面。

参赛的弟子有五十多个,分成十组,每组五人,先进行小组赛,胜者再进淘汰赛。

沈砚被分在第三组,同组的有赵磊,还有两个外门弟子,一个叫李松,一个叫王浩。

小组赛的规则很简单:五人两两对决,赢一场得一分,积分最高的两人晋级。第一场,

沈砚对阵李松。李松也是个卷王,天天跟赵磊一起练剑,据说流风剑法已经练到了第六式。

“沈砚,你还是主动认输吧,省得等会儿被我打伤。”李松握着剑,语气带着点傲慢。

沈砚没说话,只是拔出了青锋剑。裁判长老喊了声“开始”,李松立刻挥剑冲了上来,

招式又快又急,正是流风剑法的第四式“疾风骤雨”。

看台上的师兄弟们都摇了摇头:“沈砚肯定要输了,李松的疾风骤雨练得这么快。”“就是,

沈砚连剑都没怎么练,怎么跟李松打?”玄**人坐在看台上,也微微皱起了眉。

可就在李松的剑快要碰到沈砚肩膀时,沈砚忽然往旁边一侧身,同时手腕一翻,

剑刃轻轻划过李松的剑身——这是流风剑法的第二式“风回雪舞”,

可沈砚用得比平时快了半分,刚好避开了李松的攻击,还让李松的剑偏了方向。

李松愣了一下,没想到沈砚能避开。他赶紧调整招式,又想使出第五式“风卷残云”,

可刚一抬手,就觉得手腕一麻——沈砚的剑已经抵住了他的手腕。“你输了。

”沈砚的声音很平静。李松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腕,

又看了看沈砚:“你……你怎么会这么快?”沈砚没回答,只是收了剑。看台上一片哗然。

“刚才发生什么了?李松怎么输了?”“沈砚那招风回雪舞,怎么用得这么顺?

比李松还厉害?”玄**人的眼睛亮了亮,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回到休息区,

赵磊走了过来,脸色有点难看:“你刚才那招,是怎么练的?”“就是慢慢练,练透了而已。

”沈砚说。赵磊皱了皱眉,没再多问,只是转身去准备下一场比赛了。

拂云穗的声音在沈砚耳边响起:“李松刚才练剑太急,灵气没跟上,招式看着快,

其实虚得很。你刚好抓住了他的破绽,赢了也正常。”沈砚点了点头。他刚才确实感觉到了,

李松的剑气虽然猛,可在出招的瞬间,灵气有个细微的滞涩——那是练得太急,

灵气耗损过度的缘故。接下来的两场比赛,沈砚又赢了王浩和另一个弟子,

积分排名小组第一,顺利晋级淘汰赛。而赵磊虽然也晋级了,可赢的两场都打得很艰难,

最后一场甚至嘴角都渗了血。淘汰赛第一轮,沈砚对阵的是第六组的胜者,

一个叫周明的内门弟子。周明修为比沈砚高,已经练出了初步的剑意,

是这次小比的热门选手之一。“沈砚,你能进淘汰赛,已经很不错了,主动认输吧。

”周明的语气带着点轻蔑。沈砚还是没说话,只是拔出了剑。比赛开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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