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的嘴唇哆嗦着，那双总是水光潋滟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惊慌和无措。

“江驰……你，你别开玩笑了，我们吃不完的，太浪费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试图用惯用的示弱来软化我。

可惜，今天我心里的石头，比钢铁还硬。

“浪费？怎么会。”我靠在椅子上，双臂环胸，姿态闲适得像是在自家客厅，“吃不完可以打包嘛。你不是说要请我吗？怎么，堂堂校花，连一顿小龙虾都请不起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嘈杂的夜市里，却像一记重锤，精准地砸在了林晚晴的自尊心上。

周围几桌的目光已经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们身上。有好奇，有玩味，有鄙夷。林晚晴那张引以为傲的漂亮脸蛋，此刻在灯光下忽明忽暗，血色尽失。

“我……我今天……没带那么多钱……”她终于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没关系。”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现在科技多发达啊，可以手机支付。你不是刚用我手机给秦风发微信吗？你手机肯定有电。”

我故意提到了秦风，像是在她摇摇欲坠的尊严上，又狠狠踹了一脚。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她大概没想到，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小动作，我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老板端着第一盘热气腾腾的小龙虾上来了，那股辛辣鲜香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帅哥美女，你们的小龙虾！”老板嗓门洪亮。

我拿起一只，慢条斯理地剥开，将鲜嫩的虾肉放进嘴里，满足地嚼着。“嗯，味道真不错。晚晴，你也吃啊，别客气，今天你请客。”

林晚晴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看着桌上那盘红得刺眼的小龙虾，仿佛那不是美食，而是滚烫的烙铁。

很快，第二盘，第三盘……十份小龙虾堆得像一座小山，将她那张苍白的脸完全笼罩在食物的阴影里。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那不是咱们学校的校花林晚晴吗？她对面那男的是谁啊？”

“不知道啊，看样子是闹掰了。那男的点了十份小龙虾让她付钱，真狠啊。”

“活该！我听说这林晚晴就是个绿茶，天天吊着好几个男的，把人当饭票呢！”

这些话像一根根针，扎进林晚晴的耳朵里。她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眼圈也红了。

我看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这三个月，我为她付的饭钱，零零总总加起来，早就超过两千了。我买单的时候，她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心疼？

“怎么不吃？”我淡淡地问，“是不合胃口，还是……付不起钱？”

林晚晴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屈辱和愤怒的泪水。“江驰！你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我吗？”

“羞辱？”我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悲凉，“林晚晴，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这三个月，是谁在羞辱谁？你把我当傻子，当提款机，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付出，转头就去跟别的男人说‘下次带你去吃更好吃的’。那个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你在羞辱我？”

我的话，让她彻底哑口无言。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板，结账！”我冲着柜台喊了一声。

老板拿着账单走过来，笑呵呵地说：“帅哥，一共1880。”

我将账单推到林晚晴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全世界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