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我正在看一份关于血红蛋白稳定性的实验报告,没抬头。门铃固执地响着,一遍,
又一遍。监控画面里,一张我一年未见的脸出现。顾泽安。他站在我家门口,
西装外套的线条被晚风吹得有些乱。我按下通话键,声音没有起伏。“有事?”“苏晚,
开门。”他的声音透过电流,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焦灼。“顾先生,
我想我们的关系,还没到可以让你深夜登门的地步。”“她需要血,现在。”他言简意赅,
像是在下达一个命令。我停下手中的笔,终于抬起头,看向屏幕。
他身后的助理正焦急地打着电话,而不远处的黑色轿车里,想必坐着他那个需要血的白月光。
“她需要血,应该去医院。”“医院没有。”他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RH阴性P型血,全市的血库都没有库存。苏晚,只有你有。”我笑了。不是出声的笑,
只是嘴角一个细微的动作。一年前,他也是用这样的语气,通知我去给林楚楚献血。那时,
我还是他的妻子。“所以?”我问。屏幕里的顾泽安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他愣了一下,眉头紧锁,那种不耐烦的神情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这是我过去三年最熟悉的表情。“你要什么?”他问,语气像是施舍,“钱?房子?
还是‘新生’的股份?开个价。”‘新生’,我的公司。他以为,一切都可以用钱来衡量。
过去是,现在也是。我站起身,走到玄关,隔着冰冷的门板,看着监控画面里那个男人。
“顾泽安,”我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让他听清,“一年前,你告诉我,
我连林楚楚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我的存在,只是为了让她活下去。”他喉结滚动,
没有说话。“现在,你的白月光,需要我这个替身的血来活命。”我慢慢地说,“你觉得,
这值多少钱?”“苏晚!”他的耐心告罄,“我没时间跟你玩文字游戏!你要什么,直接说!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过去三年像一场荒诞的梦。我伸出手,没有去开门,
而是拿起了门边的报警器。“顾泽安,你现在站的地方,是我的房子。”我按下了报警键。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划破了别墅区的宁静。“你私闯民宅,我现在报警。”监控画面里,
顾泽安的脸,从错愕,到震惊,最后变成了无法置信的愤怒。他大概从未想过,有一天,
我会用这种方式回应他。我关掉监控,隔绝了门外的一切声音。转身回到书房,
拿起那份未看完的报告。警笛声由远及近。他跪不跪,求不求,与我何干。我的世界,
一年前就已经重建了。而他,还停留在过去。市场,早就变了。2警察来得很快。
我没有出去,只是在监控里看着他们进行例行的询问。顾泽安的脸色铁青。
他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堂堂顾氏集团的总裁,因为私闯民宅被邻居报警。
他的助理在一旁焦急地解释,说是一场“误会”。警察公式化地记录着,
然后礼貌地请他们离开。顾泽安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我的别墅。那眼神,像是要穿透墙壁,
将我钉在原地。我平静地与他对视,然后拉上了书房的窗帘。手机震动起来。
是顾泽安的电话。我没接,直接拉黑。随后,是各种陌生的号码,一个接一个。
我开了飞行模式。世界清净了。我泡了一杯茶,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回放的,
却是离婚那天的事。同样是一个夜晚。顾泽安将一份离婚协议丢在我面前。“签字。
”我看着协议上“财产分割”那一栏,写着我净身出户。“为什么?”我问,声音发抖。
“楚楚怀孕了,又流产了。”他坐在我对面,手指间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
看不清他的表情,“医生说,是她情绪波动太大。而你,在她最需要输血的时候,
说你感冒了。”“我真的感冒了,顾泽安。医生说……”“我不想听解释。”他打断我,
“我只知道,因为你,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多么讽刺。他把林楚楚肚子里的孩子,
叫做“我的孩子”。而我们结婚三年,他从未碰过我一次。“苏晚,
我们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只是楚楚的替身。现在,
你连替身的本分都做不好。”我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无比陌生。“所以,
这就是你给我的惩罚?”他碾灭烟头,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不,这不是惩罚。
”他俯下身,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这只是物归原主。
”他拿出另一份文件,放在离婚协议上。是一份附加条款。条款内容很简单:我,苏晚,
作为婚姻的过错方,自愿在离婚后,终身无偿为林楚楚女士提供所需血液,随叫随到。
我的血液,在那一刻,被他用白纸黑字,彻底定义为一件物品。一件属于林楚楚的物品。
“你不签字,也行。”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有的是办法,
让你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你那个小小的研究室,明天就可以关门。”我握着笔的手,
抖得厉害。窗外,林楚楚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她那张苍白的脸上,
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我签了。签完字的瞬间,我感觉身体里的什么东西,碎了。
顾泽安拿走协议,看都没再看我一眼,转身就走。“顾泽安。”我叫住他。他停下脚步,
没有回头。“你会后悔的。”我说。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肩膀微微耸动。“后悔?
”他轻笑一声,“苏晚,你记住,我顾泽安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门被关上。
那天晚上,我发了一夜的高烧。烧退之后,我收拾好所有东西,离开了那个我住了三年的,
牢笼。我卖掉了我的研究室,带着所有的钱,离开了那座城市。我删掉了所有联系方式,
断绝了和过去的一切往来。我以为,我和顾泽安,再也不会有交集。直到今晚。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闻推送弹了出来。【顾氏集团总裁顾泽安深夜现身私立医院,
疑似女友林楚楚产前大出血,生命垂危。】我看着新闻标题,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味道,
有些苦。3顾泽安没有再来。但他派了人,守在我家门口。两班倒,一天二十四小时。
他们不靠近,不骚扰,就像两尊门神,沉默地站在那里。我照常上班,下班,开会,做实验。
‘新生’公司正处在一个关键时期。我们研发的人造血,已经通过了二期临床试验,
正在准备申请上市。一旦成功,将彻底改变整个血液市场的格局。
我没时间理会顾泽安的这些小动作。这天下午,我刚开完会,助理敲门进来。“苏总,
有位姓秦的先生找您。”“秦先生?”“他说,他是顾泽安先生的特助。”我抬起头。
“让他进来。”秦特助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精明。
他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礼盒。“苏小姐。”他把礼盒放在茶几上,态度恭敬。“叫我苏总。
”我纠正他。他愣了一下,立刻改口:“苏总。我这次来,是代表顾总,为前天晚上的事情,
向您道歉。”“道歉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秦特助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
他推了推眼镜,打开了那个礼盒。里面不是什么珠宝首饰,而是一份文件。
“这是顾总的一点心意。”他将文件推到我面前,“城东那块地,我们顾氏已经拿下了。
顾总愿意以原价转让给‘新生’,作为您新实验基地的选址。”城东那块地,
是所有生物科技公司都在抢的香饽饽。我们‘新生’也参与了竞标,
但最后输给了财大气粗的顾氏。“条件呢?”我问。“林小姐,急需输血。”秦特助说,
“医生说,她撑不了多久了。孩子……也随时有危险。”我拿起那份文件,翻了翻。
顾泽安的字迹,和他的人一样,锋利,霸道。“秦特助,”我把文件合上,递还给他,
“你回去告诉顾泽安,我的血,不卖。”“苏总,这不是一笔交易。”秦特助急了,
“这是一条人命。”“人命?”我看着他,笑了,“秦特助,你跟了顾泽安这么多年,
应该知道,我为林楚楚献过多少次血吧?”秦特助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我算了一下,
不多不少,一共十九次。总计7600毫升。”我平静地说,
“按照一个成年人全身约4000毫升的血液来算,我身体里的血,为她换过将近两遍。
”“我这条命,早就还给她了。”“现在,我不想给了。”秦特助的额头渗出了汗。“苏总,
顾总说,只要您愿意,什么条件都可以谈。他可以撤销对您父亲公司的所有诉讼,
甚至……可以把顾氏的股份转让给您。”我父亲的公司,一年前被顾泽安用不正当手段狙击,
濒临破产。这也是我当初答应嫁给他的原因之一。“是吗?”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楼下,车水马龙。这座城市,曾经是我的噩梦。现在,是我帝国的疆土。“秦特助,
你见过猎人跟猎物谈判的吗?”他没懂我的意思。“一年前,我是他案板上的肉,
他想怎么割,就怎么割。现在,”我转过身,看着他,“他是跪在我面前的乞丐,而我,
是那个决定施舍与否的人。”“回去告诉他,想让我救人,可以。”秦特助的眼睛亮了。
“让他带着顾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转让书,亲自来见我。”秦特助的表情,
像是见了鬼。顾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那等于,是要顾泽安的整个帝国。“苏总,
您……您这是在开玩笑吧?”“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我坐回办公桌后,“我的血,
就值这个价。他要么给,要么就让他心爱的女人,去死。”“哦,对了。”我补充道,
“我只给他二十四小时。过时,不候。”秦特助失魂落魄地走了。我知道,顾泽安不会答应。
这只是我的第一步。我要的,不是他的帝国。我要的,是他体验一次我曾经体验过的那种,
被人踩在脚下,连呼吸都不能自主的,绝望。4二十四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顾泽安没有来。
意料之中。第二天上午,‘新生’的股价毫无征兆地开始下跌。同时,
网络上开始出现大量关于我们人造血技术的负面新闻。说我们的技术不成熟,
有严重的副作用。说我们的临床试验数据造假,欺骗投资者。文章写得有理有据,
还配上了几张所谓的“内部资料”照片。公司的公关部电话被打爆了。
董事会也紧急召开了会议。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几位董事脸色凝重,
将一叠打印出来的资料摔在桌上。“苏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消息是从哪里泄露出去的?”“我们的股价已经跌停了!再这样下去,公司就要完了!
”我坐在主位,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所谓的“内部资料”。照片拍得很巧妙,
截取了我们实验失败的部分数据,断章取义,极具煽动性。这是顾泽安的手笔。
他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就范。他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被他随意拿捏的苏晚。“各位,
”我开口,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喧闹的会议室安静下来,“慌什么?
”我将一份文件分发给众人。“这是我们申请上市的全部资料,
以及通过三期临床试验的最终报告。报告的结论,昨天下午刚刚出来。”董事们愣住了,
纷纷拿起文件,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三期……通过了?”“是的。”我说,
“我们的人造血,安全,有效。可以替代人类百分之九十九的血液制品。
”“那网上的这些……”“是对手的恶意中伤。”我平静地说,
“我已经让法务部准备起诉了。另外,我已经联系了药监局的李局长,下午三点,
我们会联合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三期临床试验的全部数据。”一场危机,
被我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董事们长舒了一口气,会议室的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我就说嘛,苏总出马,一个顶俩!”“顾氏这次是踢到铁板了!”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吹捧,
宣布散会。回到办公室,我看着窗外。顾泽安,你的牌,打完了吗?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了起来。电话那头,是一个虚弱的女声。“苏晚……姐姐?
”是林楚楚。“是我。”“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听起来可怜极了,“泽安他只是一时糊涂,你不要怪他……只要你愿意救我,
我……我愿意离开他,把顾太太的位置还给你……”还是老一套。示弱,装可怜,挑拨离间。
一年前,她也是用这种语气,在我面前说她怀了顾泽安的孩子。“林楚楚,”我打断她,
“你觉得,我现在还在乎那个‘顾太太’的位置吗?”电话那头沉默了。“你躺在病床上,
生命垂危。而我,坐在我自己的办公室里,决定着一家上市公司的未来。”我说,“你和我,
早就不在一个世界了。”“你所谓的爱情,所谓的顾太太,在我眼里,一文不值。”“苏晚!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你别得意!你以为你赢了吗?泽安他爱的是我!
他永远都不会爱你!你就算得到整个顾氏,也得不到他的心!”“谁告诉你,我要他的心了?
”我笑了,“林楚楚,你好像没搞明白一件事。”“从始至终,你们对我来说,
都不是选择题。”“而是,一道证明题。”“证明我,苏晚,离开他顾泽安,可以活得更好。
证明我曾经丢掉的尊严,可以亲手拿回来。”“现在,题解完了。”“而你,
是那个被淘汰出局的,错误答案。”我挂了电话。拉黑。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拿起电话,打给我的助理。“通知下去,下午的新闻发布会,提前到一点。”“另外,
帮我收购一家媒体,越大越好。”“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新生’,是怎么诞生的。
”“以及,顾氏集团,将会怎么覆灭。”5新闻发布会,成了我的个人秀场。
我站在聚光灯下,面对着上百家媒体的镜头。我没有先公布临床数据,而是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替身”的故事。我没有提名字,只说了事实。一个年轻的女研究员,为了爱情,
放弃事业,嫁入豪门。她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却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移动血库”。
她的丈夫,养着一个体弱多病的白月光。她一次又一次地躺上手术台,为那个女人献血。
最后,换来的是一份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和一份“终身无偿献血”的附加条款。故事讲完,
全场寂静。记者们都忘了提问,他们脸上的表情,是震惊,是同情,也是愤怒。
“这个女研究员,就是我。”我看着镜头,平静地说出这句话。闪光灯瞬间亮成一片。
“而那个逼我签下不平等协议的男人,就是顾氏集团的总裁,顾泽安。
”“那个需要我用血来维持生命的女人,就是现在躺在医院里的,林楚楚。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会场,炸了。“苏总,您说的是真的吗?
”“顾泽安先生真的做出了这种事?”“您有证据吗?”我打开了身后的大屏幕。屏幕上,
是我和顾泽安的离婚协议,以及那份附加条款的清晰扫描件。顾泽安的签名,龙飞S凤舞。
下面,是我颤抖的笔迹。铁证如山。“至于‘新生’公司,”我切换了屏幕,
上面是我们人造血三期临床试验的最终报告,“它之所以能诞生,
是因为我不想再让任何一个稀有血型的人,成为别人予取予求的工具。”“我们的血,
是用来救命的,不是用来交易的。”“今天,我不仅要宣布我们技术的成功,
我还要宣布另一件事。”我顿了顿,看着台下那一张张因为震惊而微张的嘴。“我,苏晚,
将以个人名义,向顾氏集团,发起全面收购。”“我要用他最引以为傲的方式,击溃他。
”“我要让他知道,资本,不是万能的。”“但有时候,它能买到,公平。”发布会结束,
整个世界都沸腾了。‘新生’的股价,瞬间从跌停拉到涨停。而顾氏集团的股价,应声暴跌。
我的手机,快被打爆了。有董事会成员打来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崇拜。
有合作伙伴打来的,表示要加大投资,全力支持我。也有无数陌生的号码。我都没有接。
我坐在回家的车上,看着窗外的夜景。一年前,我狼狈地离开这座城市。一年后,
我以女王的姿态,回来。车在家门口停下。一个人影,站在那里。是顾泽安。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看到我下车,
快步走了过来。“苏晚。”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有事?”我绕过他,准备开门。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很凉,很用力。“你到底想怎么样?”他问,
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放手。”我甩开他。“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他重复道,
“你要顾氏,我给你!你要我身败名裂,我也认了!但楚楚是无辜的!孩子也是无辜的!
我求你,救救她!”他说着,膝盖一软,就要跪下。我后退一步,避开了。“顾泽安,
收起你那套。”我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我做这一切,是为了报复你?为了跟你赌气?
”“不是吗?”“不是。”我说,“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他自嘲地笑了,“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房子,车子,钱……”“是尊严。
”我打断他,“你从我这里拿走的,是我的尊严。”“现在,我要你,一点一点,还回来。
”“至于林楚楚,”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她的命,不是我能救的。”“我的血,
救不了她。”顾泽安的瞳孔,猛地一缩。“你……你说什么?”6“我说,我的血,
救不了她。”我重复了一遍,看着顾泽安那张血色尽失的脸。“不可能!”他嘶吼道,
“医生说了,全市只有你有这种血型!你骗我!”“我没必要骗你。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体检报告,丢给他,“这是我上周的体检报告。你自己看。
”顾泽安颤抖着手,捡起那份报告。在“血液检测”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血型,O型,
RH阳性。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血型。“怎么会……”他的声音像是在梦呓,
“怎么可能……”“没什么不可能的。”我平静地说,“一年前,为了研发人造血,
我用自己做过一次不成熟的干细胞移植实验。实验的副作用之一,就是改变了我的造血系统。
”“现在的我,和你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我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熄灭。
这种感觉,很熟悉。一年前,当他把那份附加条款丢给我时,我眼里的光,也是这样熄灭的。
“所以……”他抬起头,眼神空洞,“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救她。”“从一开始,
我就救不了她。”我纠正他,“你跪在我家门口的那天晚上,我就想告诉你。但是,
你给了我一个更好的剧本。”“你用钱,用权,用你那套自以为是的逻辑,试图收买我,
逼迫我。”“你让我看到,原来击溃一个人,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顾泽安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他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一切?”他喃喃地问,“为什么还要开新闻发布会,
为什么还要收购顾氏?”“因为好玩啊。”我笑了,“顾总,你不觉得,
看着一个不可一世的人,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目标,押上自己的全部,
最后发现一切都是一场空,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你……”一口血,从他嘴角溢出。
他指着我,手指因为愤怒和绝望而剧烈颤抖。“苏晚,你好狠的心。”“狠?”我收起笑容,
“顾泽安,到底是谁狠?”“是谁,在我父亲公司危难之际,逼我嫁给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