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有名的胭脂虎苏清月,以***手段治得丈夫赵明德服服帖帖,成了全城笑谈。
谁知一日赵明德竟带回一个名唤窈娘的柔弱女子公然宣称已有肌肤之亲,定要纳妾。
就当众人以为胭脂虎必会大发***之际苏清月却含笑应允,亲自为丈夫操办纳妾之事。
第一章 胭脂虎纳妾临安的春,总是缠绵又多情。柳絮飞过青瓦楼阁,
轻轻落在赵府后院那株开得正盛的海棠上。苏清月伸出纤长的手指,拈起花瓣上的一抹柳絮,
眼神淡得像远山的雾。“夫人,老爷他、他……”丫鬟春晓跑得急,话都说不连贯,
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苏清月不慌不忙地将柳絮吹散,看着它飘飘悠悠融进春光里,
这才缓缓道:“天塌了?”“不是、是老爷他……”春晓喘了口气,终于把话吐了出来,
“老爷带了个女子回来!说是、说是要纳妾!”院子里几个丫鬟婆子顿时屏住了呼吸,
互相交换着惊惶的眼神。谁不知道赵家夫人是临安城出了名的胭脂虎,
平日里老爷多看街上的女子一眼,回家都得跪半个时辰的搓衣板。如今竟敢直接带人回来,
这不是要翻天吗?苏清月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今日穿着一身淡青色素面长裙,乌发只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着,浑身上下无半点珠翠,
却自有一股凛然气度。“走,瞧瞧去。”她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前厅里,
赵明德局促不安地站着,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身侧立着一个穿着水粉色衣裙的年轻女子,
低垂着头,露出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颈,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清月……”见苏清月进来,
赵明德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不自觉地往那女子身前挡了挡。
苏清月目光轻飘飘地从那女子身上掠过,落在自己丈夫脸上:“这是哪家的妹妹,
也不介绍介绍?”赵明德鼓足勇气,
声音却还是忍不住发颤:“这是窈娘……我与她已有肌肤之亲。今日这妾,
你点不点头我都得纳。”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下人连大气都不敢出。这般公然挑衅夫人,
老爷怕是活不过今日了。几个胆小的已经悄悄往后缩,
生怕那根让全临安男人闻风丧胆的擀面杖下一刻就会出现在夫人手中。
然而苏清月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缓步走到主位前坐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既然已有肌肤之亲,那确实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她抿了一口茶,抬眼看向窈娘,
“抬起头来让我瞧瞧。”窈娘怯生生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我见犹怜的精致小脸。
尤其是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像受惊的小鹿,任哪个男人看了都会生出保护欲。
“是个美人胚子。”苏清月微微一笑,“好,我给你纳。”“哐当”一声,
赵明德碰倒了旁边的花瓶,手忙脚乱地去扶,满脸的难以置信:“你、你说什么?
”“我说好,我给你纳妾。”苏清月放下茶杯,声音清晰而平静,“不过既然要纳,
就得按规矩来。三书六礼不能省,虽说是做妾,也得选个吉日,摆两桌酒席,
总不能悄没声息地就把人接进来,倒显得我们赵家不懂礼数。”她站起身,走到窈娘面前,
轻轻拉起她的手:“妹妹别怕,既然进了赵家的门,往后就是一家人了。”窈娘的手冰凉,
微微发着抖。苏清月的手却温暖而稳定,她轻轻拍了拍窈娘的手背,
转头对赵明德道:“我先让人把西厢房收拾出来给窈娘暂住,等选定了吉日,再正式迎进门。
”赵明德呆呆地看着妻子,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他预想中的***震怒没有到来,
这让他蓄了满身的力气都打在了空处,反倒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安。“清月,
我……”“老爷放心,我不会亏待窈娘妹妹的。”苏清月打断他,笑容温婉得体,“春晓,
带窈娘姑娘去西厢房休息,再让厨房炖碗燕窝给姑娘压压惊。”丫鬟春晓应声上前,
小心翼翼地引着窈娘往外走。窈娘回头看了赵明德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人捉摸不透。
厅里只剩下夫妻二人,赵明德***手,试图解释:“清月,我知道这事是我不对,
可是窈娘她实在可怜,她孤身一人……”“老爷不必多说。”苏清月抬手止住他的话,
“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从前是我不懂事。如今想开了,多个妹妹伺候老爷,
我也好轻松些。”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把钥匙:“这是库房的钥匙,明日我取些银两,
给窈娘置办几身像样的衣服和首饰。既然是我们赵家的人,总不能太寒酸。
”赵明德怔怔地接过钥匙,看着妻子转身离去的背影,
忽然觉得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七年的女人,陌生得让他心慌。苏清月走出前厅,
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冷了下来。穿过回廊时,她遇见了正要出门的赵明德之弟赵明轩。“***。
”赵明轩恭敬地行礼,目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听说大哥带了个女子回来?”苏清月重新挂上温婉的笑容:“是啊,你大哥要纳妾,
这是喜事。”赵明轩挑眉:“***就这般大度?”“女人不大度些,
难道还要拦着丈夫纳妾不成?”苏清月轻轻叹了口气,“只是这纳妾的规矩不能废,
我正要去找媒婆,选个吉日。”赵明轩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了:“***若是需要帮忙,
尽管开口。”“多谢二叔好意。”苏清月微微颔首,与他擦肩而过。走出很远,
她仍能感觉到背后那道探究的目光。这个赵明轩,比他那个草包大哥聪明得多,
怕是已经看出了什么。也好,游戏若是太简单,反倒无趣了。苏清月回到自己院中,关上门,
从妆匣最底层取出一枚小小的印章。这是她嫁入赵家时,母亲偷偷塞给她的。苏家世代经商,
在临安城根基深厚,而这枚印章,能调动苏家埋在最暗处的力量。她铺开纸笔,
快速写下一行小字,盖上印章,而后将纸条卷成细小的卷,塞进一个特制的小竹筒里。
“灰羽。”她推开窗,轻声唤道。一只灰色的信鸽扑棱棱落在窗棂上,
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指。苏清月将竹筒系在信鸽腿上,轻轻一扬手,信鸽便振翅飞向远方。
她望着信鸽消失的方向,眼神渐冷。赵明德,我给你纳妾。 只是这妾,但愿你有福消受。
第二章 阴谋初现赵明德要纳妾的消息,不出半日就传遍了临安城。起初没人相信。
谁不知道赵明德是有名的惧内,平日里在胭脂虎面前大气都不敢喘,怎可能突然有胆量纳妾?
可当赵家开始张罗纳妾之事的消息传出后,整个临安城都轰动了。茶楼酒肆里,
人人都在议论这桩奇事。“听说了吗?赵明德真要从外头带个小的回家,
那胭脂虎不但没发威,还亲自操办呢!”“不可能!苏清月什么性子?
七年前赵明德不过喝花酒夜不归宿,就被她拿着擀面杖追了三条街!纳妾?
她不断了赵明德的腿都是好的!”“千真万确!我表侄在赵家当差,
亲眼看见那女子被接进府,赵夫人还亲自安排她住西厢房呢!
”临安城的男人们顿时挺直了腰杆。瞧瞧,再凶的母老虎也有被驯服的一天!
不少常年被妻子压一头的男人,暗地里把赵明德当成了榜样——连胭脂虎都低头了,
自家那个还能凶到几时?而女人们则纷纷摇头,不敢相信那个曾经让全城女子钦佩的苏清月,
竟会这般轻易认输。“我就说,女人再强,强不过男人的三心二意。
”绸缎庄的老板娘叹气道,“连苏清月都低头了,咱们这些寻常女子,还能指望什么?
”这些议论,苏清月充耳不闻。她正有条不紊地操办着纳妾的各项事宜,
从选定吉日到置办聘礼,事事亲力亲为,周到得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三日后,
她亲自去了一趟临安城最有名的金玉阁。“把你们最新式的首饰拿出来瞧瞧。
”苏清月对掌柜的说道,“要适合年轻女子的。”掌柜的连忙捧出几个锦盒,
一一打开:“夫人您看,这都是近日最时兴的样式。尤其是这支累丝金凤步摇,
上面的红宝石是西域来的,整个临安城独一份。”苏清月拿起那支步摇,
金丝缠绕成的凤凰栩栩如生,凤嘴里衔着一串细小的珍珠流苏,确实精美非凡。“包起来吧。
”她淡淡道,“再选一对翡翠镯子,一对珍珠耳坠,一支金簪。”掌柜的喜笑颜开,
手脚利落地将首饰打包好,忍不住奉承道:“夫人真是大度,
给府上的姨娘置办这么贵重的首饰。”苏清月微微一笑:“既然要进门,总不能太寒酸。
”从金玉阁出来,她又去了绸缎庄,选了十几匹上好的绫罗绸缎,
颜色多是娇嫩的粉、水绿、鹅黄,正适合窈娘这个年纪的姑娘。回到赵府,
苏清月直接去了西厢房。窈娘正坐在窗前绣花,见苏清月进来,慌忙起身行礼:“夫人。
”“妹妹不必多礼。”苏清月扶起她,让丫鬟把买来的东西一一摆在桌上,“来看看,
这些可还喜欢?”窈娘看着那些华美的首饰和衣料,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又垂下眼帘,
轻声道:“夫人太破费了,窈娘受之有愧。”“这是什么话。
”苏清月拿起那支累丝金凤步摇,轻***在窈娘发间,端详着,“果然很适合妹妹。说起来,
妹妹是哪里人?听口音不像是本地的。”窈娘的身子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回夫人,
我是扬州人。”“扬州好啊,自古扬州出美人。”苏清月状似无意地问道,
“妹妹家中还有何人?既然要进门,总得知道你的出身,日后也好走动。
”窈娘的眼圈微微发红:“家中已无人了。父母早逝,我是跟着叔父长大的,
前年叔父也病故了,我便来临安投奔远亲,谁知亲戚早已搬走,我无处可去,
幸得老爷收留……”说着,她拿起手帕拭了拭眼角,那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苏清月拍拍她的手:“苦了妹妹了。不过往后就是赵家的人,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她话锋一转,忽然问道:“妹妹与老爷是怎么认识的?”窈娘的手微微一颤,
低声道:“那日我在西湖边卖绣品,遇上了几个无赖,是老爷出手相助……”“原来如此,
英雄救美,难怪老爷对你格外怜惜。”苏清月笑得意味深长。从西厢房出来,
苏清月在回廊下遇见了赵明德。他显然已经听说苏清月为窈娘大肆采买的事,
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清月,谢谢你。”苏清月淡淡道:“老爷何必言谢,这本是我该做的。
”赵明德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我知道委屈你了。”“不委屈。
”苏清月抬眼看他,目光平静如水,“只要老爷开心就好。”赵明德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匆匆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苏清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傍晚时分,一只灰鸽悄无声息地落在苏清月窗前。她取下鸽子腿上的竹筒,倒出里面的纸条。
“窈娘,本名姚小娥,扬州人氏,父母双亡,由叔父抚养长大。叔父姚三,
系扬州青蛇帮成员,三年前因赌债被人打死。姚小娥一年前离开扬州,下落不明。另,
姚小娥左肩有一蝶形胎记。”苏清月看完,将纸条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左肩有蝶形胎记?这倒是个有用的信息。她沉思片刻,又铺纸研墨,
写下一张字条:“查姚小娥离开扬州后至来临安前的行踪,以及她与青蛇帮是否仍有联系。
”信鸽再次带着秘密飞向远方。苏清月推开窗,望着西厢房的方向。暮色四合,
那里已经亮起了灯,窗纸上映出一个纤细的身影。姚小娥,你费尽心机进入赵家,
究竟是为了什么?第三章 真相大白纳妾的日子定在了半月后的五月初八。赵府张灯结彩,
虽不如娶正妻时隆重,却也布置得喜庆热闹。临安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收到了请帖,
人人都想亲眼看看这千古奇观——胭脂虎亲自为丈夫纳妾。苏清月忙前忙后,
指挥下人布置厅堂,安排酒席,连宾客的座次都亲自过目。她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笑容,
仿佛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只有赵明轩察觉到了异常。这位素来精明的赵家二爷,
几次在回廊转角看见苏清月独自一人时,她脸上那种冰冷的神情,让他莫名感到不安。
“***,何必如此委屈自己?”这日,赵明轩拦住正要往厨房去的苏清月,
“若是大哥逼迫于你,我可以……”“二叔多虑了。”苏清月微笑打断他,
“我哪里像是委屈的样子?”赵明轩直视着她的眼睛:“就因为不像,才更让人担心。***,
我了解你的性子,你绝不是轻易认输的人。”苏清月笑容不变:“二叔说笑了,
这又不是打仗,何来输赢之说?老爷纳妾本是常事,我身为正妻,理当操持。
”“那窈娘来历不明,***就一点不疑心?”赵明轩压低声音,“我派人去打探过,
此女是一月前突然出现在临安的,就住在西湖边的悦来客栈。
大哥那日根本不是偶然经过西湖,而是有人约他在那见面。”苏清月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二叔果然心思缜密。不过这些我都知道。”赵明轩一愣:“你知道?
”“我知道的,可能比二叔还多些。”苏清月轻声道,“比如那窈娘左肩有个蝶形胎记,
比如她叔父曾是扬州青蛇帮的人,比如她这一年的行踪成谜。
”赵明轩震惊地看着她:“既然如此,为何还容她进门?”“引狼入室,
总比让狼在暗处伺机而动要好。”苏清月淡淡道,“二叔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她顿了顿,又道:“倒是有一事想请二叔帮忙。”“***请讲。”“纳妾那日,
还请二叔帮我留意一个人。”苏清月声音压得更低,“城南永昌绸缎庄的刘掌柜。
”赵明轩皱眉:“刘掌柜?他与这事有何关系?”“现在还不清楚,但我收到消息,
窈娘来临安后,曾多次去过永昌绸缎庄。”苏清月道,“一个无亲无故的女子,
去绸缎庄如此频繁,不是很奇怪吗?”赵明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五月初八转眼就到。赵府宾客盈门,热闹非凡。临安城的男人们个个面带得色,
仿佛今日不是赵明德纳妾,而是他们集体战胜了家中悍妻。女人们则神色复杂,有同情,
有不屑,也有几分兔死狐悲的凄凉。赵明德穿着崭新的暗红色长袍,
脸上是掩不住的志得意满。他从未像今日这般扬眉吐气过,那些曾经嘲笑他惧内的朋友,
此刻都羡慕地看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赵兄真是好福气啊!
”盐商李老板拍着赵明德的肩膀,挤眉弄眼,“不但纳得美娇娘,连夫人都如此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