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答应她！】
他脑子里的系统，比我还着急。
过了许久，他终于抬起头，虽然眼神依旧躲闪，但语气却很坚定。
“我来安排。”他说，“我约他见面，到时候，你和我一起。”
我有些意外。
我本以为他会选择自己去，没想到他会提出让我一起。
“我……？”
“你，”他似乎鼓起了巨大的勇气，第一次正视我的眼睛，虽然只有一秒，“你比我……会说话。”
说完，他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迅速蔓延到整个脖子。
他飞快地低下头，端起刚送来的冰美式，猛灌了一口。
我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这个反差，也太可爱了。
一个在镜头前能驾驭任何角色的影帝，私下里却连跟人正常交流都困难。
“好。”我笑着答应，“那就……合作愉快？”
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一天，我们制定了详细的计划。
由顾淮出面，以“叙旧”为名约陈默见面。
见面地点定在顾淮的一个私人工作室，保证绝对私密。
到时候，我会以顾淮“朋友”的身份在场，由我主导谈话，说服陈默。
我们的目标，不仅是让他站出来，还要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未来——顾淮承诺，会邀请陈默担任他下一部电影的音乐总监。
这是一个足以让任何一个怀才不遇的音乐人疯狂的条件。
计划敲定，顾淮像是完成了什么艰巨的任务，立刻起身告辞，走得比来时还快。
我看着他几乎是逃离的背影，再看看桌上那杯几乎没动的冰美式，摇了摇头。
跟影帝合作吃瓜，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
三天后，顾淮的工作室。
我见到了传说中的音乐人陈默。
他比照片上更颓废，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头发乱糟糟的，眼神里满是疲惫和不信任。
顾淮把他引进来，三个人在沙发上坐下，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小默，好久不见。”顾淮开口，声音干涩。
陈默扯了扯嘴角，算是笑过：“顾老师，你现在是大明星了，还记得我。”
话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顾淮的表情更不自然了。
眼看天就要聊死，我连忙切入正题。
“陈默老师，你好，我叫林小柚，是顾淮的朋友。”我微笑着自我介绍，“今天请你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想请你帮忙。”
陈默警惕地看着我：“什么事？”
“关于你的那首《破晓》。”
听到这三个字，陈默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猛地站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思源给了你多少封口费？”我没有动，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三十万？还是五十万？够你用多久？一年，还是两年？”
陈默的脚步顿住了。
他转过身，死死地盯着我：“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们想拿回属于你的东西。”我站起身，直视他的眼睛，“荣誉，前途，以及一个创作者应有的尊严。”
“呵，尊严？”陈默自嘲地笑了，“尊严值几个钱？我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交不起了！”
“如果我能让你下半辈子都不用为房租发愁呢？”
一直沉默的顾淮，突然开口了。
陈默愣住了，看向顾淮。
顾淮从旁边拿起一份文件，递给他。
“这是我下一部电影的音乐总监聘用合同。”顾淮的声音很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年薪，税后七位数。只要你点头，现在就可以签。”
陈默的手颤抖着，接过那份合同。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眼睛越睁越大，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为什么？”他抬起头，满眼不解，“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抄袭者，不配站在光里。”顾淮的目光落在陈默身上，带着一种久违的真诚，“而你的才华，不该被埋没在黑暗里。”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他身为影帝的光芒。
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
陈默的眼眶红了。
他拿着合同，手抖得厉害，许久，他看向我：“我需要做什么？”
“把真相，公之于众。”我说，“我们会帮你准备好一切。”
半小时后，陈默用他那个长久不更新的微博账号，发布了一篇长文。
《我的歌，成了别人的梦》。
文章详细叙述了陆思源如何找到他，如何威逼利诱让他当枪手，并附上了原始的乐谱手稿、创作时的录音小样，以及陆思源团队转账封口费的银行记录截图。
证据链，完美闭环。
文章发布的瞬间，顾淮用他的大号，转发了这条微博。
只配了四个字。
“支持原创。”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互联网，在短短十分钟内，彻底爆炸。
陆思源歌曲代笔
心疼陈默
顾淮 支持原创
三个词条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热搜，后面跟着一个紫红色的“爆”字。
《星光之路》节目组的官博被愤怒的网友冲烂了。
陆思源的粉丝后援会当场宣布解散。
天明娱乐的股票，开盘即跌停。
我们成功了。
我看着手机上铺天盖地的新闻，激动得想尖叫。
【任务完成！积分20000点已到账！恭喜宿主获得随机技能卡——‘绝对音感’！】
我转头看向顾淮，他依旧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紧握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们……赢了。”我说。
他抬起头，看着我，黑色的眸子里，仿佛有星光在闪烁。
他轻轻“嗯”了一声。
那晚，我回到家，兴奋得睡不着，抱着手机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看着陆思源和天明娱乐被全网讨伐，简直比我自己拿了奖还开心。
凌晨一点，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是微信消息。
来自那个黑漆漆的头像“G”。
我点开。
G：【任务已完成。辛苦了。】
还是那么客套，那么疏离。
我笑着回复。
我：【合作愉快！】
发完，我把手机扔到一边，准备睡觉。
没想到，过了大概十分钟，手机又震了一下。
我拿起来一看，还是他。
G：【那个……】
我挑了挑眉，有下文？
我等着。
屏幕顶端，“对方正在输入中…”这几个字，出现了又消失，消失了又出现。
我几乎能想象到他对着手机，抓耳挠腮，疯狂纠结的样子。
这人，也太好玩了。
终于，在反复横跳了将近五分钟后，新的消息弹了出来。
G：【下次任务……可以还叫我吗？】
我愣住了。
还没等我回复，又一条消息紧跟着发了过来。
G：【我一个人……害怕。】
看着最后那五个字，我再也忍不住，抱着枕头在床上笑得打滚。
那个高冷禁欲，未来会毁天灭地的终极反派，那个让整个娱乐圈都闻风丧胆的顾影帝。
竟然跟我说，他一个人，害怕。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宿主，他好可爱啊！】小G在我脑子里发出了花痴的尖叫。
我抹掉眼角的泪水，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
我：【好啊，我的反派先生。】
第二天，我被经纪人方姐一个电话从床上炸了起来。
“小柚！醒醒！天大的好消息！”
我顶着鸡窝头，迷迷糊糊地按下免提：“方姐，天塌下来了？”
“比天塌下来还刺激！我们接到《周末狂欢夜》的飞行嘉宾邀约了！”
我瞬间清醒。
《周末狂欢夜》是国内最顶级的户外真人秀，常驻嘉宾非富即贵，哦不，是咖位一个比一个大。
以我十八线开外的资历，去给人家当背景板都嫌占地方。
“方姐，你是不是被人骗了？他们图我啥？图我长得像个花瓶？”
“图你现在热度高啊傻丫头！”方姐的声音激动到破音，“你和顾淮的名字现在捆绑在一起，全网都在嗑你们的‘救命之恩’CP！节目组精着呢！”
我：“……”
行吧，虽然过程曲折，但总归是搭上了顾影帝的东风。
“对了，”方姐补充道，“节目组那边说，让你今天下午提前过去一趟，跟常驻嘉宾们见个面，熟悉一下流程。我已经让司机去接你了。”
挂了电话，我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平平无奇但总被夸“甜美”的脸，陷入沉思。
又要见到顾淮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昨天晚上那句软趴趴的“我一个人……害怕”，我就忍不住想笑。
一个小时后，保姆车停在了电视台门口。
方姐没跟着来，倒是顾淮的助理小张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我，立刻露出一个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林小姐，顾哥已经在车里等您了，他说跟您单独对一下明天的流程。”
我点点头，跟着他走向停车场角落里那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
车门拉开，一股清冷的木质香气扑面而来。
顾淮就坐在最里面的位置，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戴着金丝眼镜，正低头看着手里的平板。阳光透过车窗，在他身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晕，美好得像一幅画。
我坐进去，车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车内空间很大，但气氛莫名有些凝滞。
“顾老师好。”我率先打破沉默，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真诚又无害。
他“嗯”了一声，视线依旧没有离***板。
好家伙，比昨天还冷。
我识趣地闭上嘴，安静地坐在他对面，开始用眼神研究车里的内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不动，我也不动。
我甚至开始怀疑，他叫我来，是不是就为了进行一场名为“谁先开口谁就输”的默契***拼。
【宿主，他是不是害羞了？】小G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我：【不像，我看像生气了。是不是觉得我蹭他热度，心里不爽？】
【有可能！毕竟是大反派！喜怒无常很正常！】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对面的顾淮终于有了动作。
他放下平板，摘下眼镜，用手指捏了捏鼻梁。
然后，他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直直看向我。
完了，要开始兴师问罪了。
我立刻坐直身体，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乖巧模样。
“林小姐。”他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
“嗯嗯，顾老师您说。”
“关于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嗯？
道歉？
我没听错吧？
他帮我澄清，一夜之间让我从全网黑变成“有情有义好姑娘”，他跟我道什么歉？
我正想说“您太客气了”，他接下来的话，却像一颗惊雷，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
他说：“其实，我那天……不是低血糖。”
我愣住。
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口气说下去：“我也被一个系统绑定了。”
我瞳孔地震。
不是吧……这么潮的吗？买一送一？
他没给我思考的时间，用一种近乎交代遗言的沉痛语气，继续道：
“我的系统，叫【反派自救系统】。”
“系统告诉我，在这个世界原本的设定里，我会因为疯狂地爱上你，求而不得，最终黑化，变成一个试图毁掉你、毁掉娱乐圈、毁掉一切的疯批反派。”
我：“……”
信息量太大，我的CPU有点烧。
爱上我？
求而不得？
毁天灭地？
就他？这个跟我说句话都脸红的社恐？
这世界设定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顾淮似乎没指望我能立刻接受，他自顾自说下去，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系统发布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我不能让你退圈。唯一的自救方式就是……就是……”
他卡壳了，脸颊也开始泛红。
“就是什么？”我下意识追问。
“……抱紧你的大腿，跟你搞好关系，让你带我活下去。”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轻不可闻。说完，他立刻低下头，仿佛地面上有什么绝世珍宝值得他如此专注地研究。
整个车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还没从“顾淮暗恋我爱而不得最终黑化”的狗血情节里缓过神，我的脑子，就先一步炸了。
【卧槽！宿主！反派竟在我身边！这瓜够B级了吧！不！这得是S级！】
小G的尖叫声震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还没等我安抚它，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滋滋”声，强行***了我的脑内频道。
那是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
【警告！警告！宿主身份暴露！正在紧急评估风险……】
【评估结果：风险可控。建议宿主立刻向目标人物（林小柚）表达歉意，获取她的信任！快！态度要诚恳！用你影帝的演技！】
我猛地看向顾淮，发现他也正一脸痛苦地皱着眉。
显然，他也听到了。
下一秒，两个系统的声音，开始在我脑子里疯狂对骂。
小G（我的吃瓜系统）：【喂！楼上的！谁让你插播的？懂不懂先来后到？】
机械音（他的自救系统）：【检测到高能量八卦反应，判定为同类。你是谁？】
小G：【***我！你个山寨货，连个名字都没有，还好意思问我？】
机械音：【我的代号是“生存”。你的代号毫无意义，纯属娱乐，低级。】
小G：【我呸！你个只会发指令的机器人懂个屁！宿主！别信他的！他是反派！我们把他策反成我们的线人，专门给我们提供反派内部的瓜！让他当间谍！】
机械音：【宿主！不要听它的！它会带坏你！立刻道歉！乞求她的原谅！告诉她你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快！】
小G：【策反他！策反他！】
机械音：【抱大腿！抱大腿！】
“……”
“……”
我和顾淮，被迫共享了这场堪称“神仙打架”的脑内双口相声。
我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忽然觉得，他好像是有点可怜。
太惨了。
真的。
我清了清嗓子，试图把两个系统从我的脑子里赶出去：“那个……要不，你们先聊？”
我说的是顾淮和他的系统。
但他显然理解错了。
他猛地抬起头，通红着眼睛看着我，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对不起！”他大声说，甚至破了音，“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我可以补偿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
“你别这样，我没怪你……”
“求你了！”他打断我，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别……别抛弃我。”
我彻底傻眼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就在这尴尬到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的时刻，两个吵得不可开交的系统，突然同时安静了下来。
【叮！】
【叮！】
两声清脆的提示音，一前一后响起。
【合作任务发布——】
【目标：揭露选秀综艺《星光创造营》C位选手陆思诚的资本黑幕。】
【任务分工：宿主林小柚，负责情报搜集与分析；宿主顾淮，负责利用身份执行计划。】
【任务奖励：积分50000点，随机技能卡一张。】
【失败惩罚：随机社死事件一次。】
任务内容，清晰地展现在我和顾淮的脑海里。
车内的气氛，终于从“大型社死现场”转为“紧急工作会议”。
顾淮也慢慢冷静下来，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办？
“行吧，”我说，“我的反派先生，看来我们得暂时组队了。”
回到家，我第一时间打开电脑，开始地毯式搜索关于《星光创造营》和陆思诚的一切信息。
“小G，把所有关于陆思诚的公开资料、粉丝言论、小道消息全部整理出来，按时间线和关联度排序。”
【收到！瓜田扫描功能已开启！保证连他三岁尿过几次床都给你扒出来！】
不愧是专业的。
半小时后，一份堪称“陆思诚生平图鉴”的思维导图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陆思诚，今年20岁，练习时长两年半……哦不，是三年。半年前加入天明娱乐，也就是陆思源之前待的那个公司。三个月前，作为天明娱乐的秘密武器参加《星光创造营》。
节目从第一期开始，他的镜头就多得离谱，剧本痕迹明显。明明唱跳实力在所有选手中只算中下游，排名却一路飙升，直冲C位。
典型的资本强捧，皇族登基。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东西，”我敲着桌子，对小G说，“我要的是他凭什么能被‘强捧’。天明娱乐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哪来那么多钱给他砸？”
【宿主，你看这个！】
小G在我眼前投射出一个微博账号。
ID叫“诚诚的守护天使”，粉丝不多，只有几百个，但每条微博都和陆思诚有关，从打投、反黑到各种应援活动，事无巨细。
最关键的是，这个账号发布的应援集资链接，是所有粉丝站里总额最高的一个。
“一个普通的粉丝站长？”我表示怀疑。
【当然不是！】小G的声音透着兴奋，【我顺着这个账号的IP地址，关联到了另一个短视频平台的账号，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它没等我猜，直接甩出一张截图。
照片上，是一个珠光宝气的年轻女孩，正坐在一艘豪华游艇上，对着镜头比耶。她身上那件衣服，是某奢侈品牌的当季限定款，价值六位数。
而她身后，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正靠着栏杆打电话。
“这谁？”
【这个女孩，就是‘诚诚的守护天使’。而她身后那个男人，】小G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刻意营造悬念，【就是《星光创造营》最大赞助商，宏发乳业的董事长，钱宏发。】
我眯起眼睛。
【我再给你看个更劲爆的！】
又一张截图弹了出来。
是钱宏发董事长的百科介绍。
已婚，育有一女。
女儿的名字，钱菲菲。
我又调出那个女孩的短视频账号主页，账号昵称赫然写着——“菲菲公主的日常”。
线索，串联起来了。
“所以，后援会会长，是赞助商的独生女？”我摸着下巴，一个计划渐渐成型，“有意思。富家千金为爱发电，不惜让亲爹砸钱给偶像铺路？”
【这瓜甜不甜？宿主！】
“甜，”我笑起来，“甜到发齁。”
我立刻给顾淮发了条微信。
我：【鱼已上钩，可以准备收网了。】
第二天，我以“飞行助力官”的身份，和顾淮一起出现在了《星光创造营》的录制现场。
我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在最后表演环节，和几个学员合作一个舞台。
而顾淮，他的身份是“特邀评委”，拥有对学员舞台进行点评和打分的权力。
录制中场休息，所有人都去休息室补妆吃饭。
我端着一杯咖啡，状似无意地晃到了导演所在的监看室门口。
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缝。
我看到顾淮走了进去。
“王导。”他礼貌地打招呼。
那个被称为王导的胖子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一脸谄媚：“哎哟，顾老师！您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指示？”
“没什么，”顾淮的声音淡淡的，“过来看看回放。顺便，想跟你聊聊陆思诚。”
王导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陆思诚啊……这孩子，挺努力的，呵呵。”
顾淮没接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拿出手机，点开了什么。
他没有把手机递给导演，只是拿在手里，像是在回复朋友的消息。
我从门缝里，看不清屏幕上的字。
但我能看到，王导的视线，死死地钉在顾淮的手机屏幕上。
他的额头开始冒汗，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僵硬。
顾淮依旧不紧不慢地打着字，嘴里仿佛不经意地说道：“我一个在证监会的朋友，最近正好在查几家上市公司的账目。他说，宏发乳业最近的资金流向有点奇怪，好像有大笔的钱，流向了一些娱乐公关公司。”
王导的腿开始发软。
“他开玩笑问我，是不是娱乐圈又有什么大瓜了。你说，这事有意思吗，王导？”
顾淮说完，收起手机，抬头看向导演，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那笑容，跟他平时高冷禁欲的样子截然不同。
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压迫感。
王导的脸色，已经从猪肝色变成了煞白。他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顾淮。
“我就是随便聊聊，”顾淮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导别紧张。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他转身走出监看室。
在与我擦肩而过时，他的脚步顿了顿，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气音说：
“搞定。”
我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强忍着笑意，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当晚，《星光创造营》决赛夜。
陆思诚不负众望，以断层第一的票数，拿下了C位。
就在他泪洒舞台，发表着“感谢粉丝不离不弃”的感言时，一个惊天大瓜，在网上爆了。
某知名娱乐博主，放出了一段完整的录音。
录音里，是宏发乳业董事长钱宏发，和《星光创造营》总导演王导的对话。
内容不堪入耳，全是关于如何给陆思诚买票、做数据、删黑评的肮脏交易。
钱董事长甚至得意洋洋地说：“我女儿喜欢，别说一个C位，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她摘下来！”
录音的最后，附上了一份详细的转账记录。
宏发乳业的公账，通过几家皮包公司，最终流向了节目组和各大营销公司。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舆论瞬间爆炸。
陆思诚 票数造假
宏发乳业 股市做票
心疼其他弟弟
词条一个接一个地冲上热搜，服务器几度瘫痪。
节目直播被迫中断。
陆思诚的粉丝后援会当场宣布解散，那位“菲菲公主”，也第一时间清空了所有社交账号，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和顾淮坐在保姆车的后座，看着手机上铺天盖地的新闻，相视一笑。
【任务完成！积分50000点已到账！恭喜宿主获得随机技能卡——‘谎言识别’！】
【合作愉快。】顾淮说。
【合作愉快。】我回答。
车里的气氛不再像上次那样凝滞尴尬。
一种名为“战友情”的东西，在我们之间悄然滋生。
司机平稳地将车开到我家楼下。
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林小柚。”
他突然叫我的名字，而不是“林小姐”。
我回头，看见他正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躲闪和紧张，只剩下一种纯粹的认真。
“那个……”他抿了抿唇，似乎在组织语言，“你……一个人住，安全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挺安全的，我们小区安保很好。”
“哦。”他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我拉开车门，一条腿已经迈了出去。
“等等！”
他又叫住我。
我耐心地回头：“还有事？”
他从座位旁边摸索了半天，然后递过来一个东西。
是一个小小的、粉色的兔子形状的报警器。
“这个，你拿着。”他把报警器塞进我手里，飞快地说，“晚上回家如果觉得害怕，就按一下，声音很大。”
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心，带着一丝凉意，却烫得我心里一跳。
我看着手里那个幼稚又可爱的兔子报警器，再看看他那张一本正经，却耳根泛红的俊脸，突然觉得，这个“未来会毁天灭地的终极反派”，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甚至，还有点可爱。
我握紧了手里的报警器，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啊，”我说，“谢谢你，我的保镖先生。”